085:花海

看到金粼兒又是拍胸脯又是發誓的樣子,東方鸞不禁充滿憎惡地瞪了金粼兒一眼。

“可是九皇子殿下啊……”金粼兒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可是九皇子殿下,奴婢原本便是那蘭婉儀娘娘的近身侍女啊,怎麽好聽命於九皇子殿下您呢?一奴二主,可是說不過去的呀。再說,那蘭婉儀娘娘現在身懷有孕,也需要奴婢的照顧呀。”

“嗬,你少來這一套說詞。”東方鸞早就料到金粼兒會玩花樣,“本王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豈容你反悔?記得你的承諾,若是你膽敢違約,本王就把你的好事盡數張揚出來。你就等著看好戲罷。”

說罷,又拿出一條手帕纏在手上,上前一步拔出了那柄匕首。轉身離去。

有,沒有搞錯啊!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我金粼兒這輩子到底是得罪誰了啊?金粼兒這會子是才真正體會到這會子自己的心情,恐怕隻有金媚兒那捶胸頓足那一套才能一解她心中的憤懣。悲憤的金粼兒,可憐的金粼兒,一步一步蹭向了她的小小廂房。

宮女就宮女,還弄個什麽奴隸?

姐憑啥給你當奴隸,就憑你瞧到了姐……想到這一幕金粼兒就恨不能把那個死人妖佟七撕得粉碎粉碎。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被他解開了衣裳嗎?

可是,可是他是怎麽辦到的?用手還是……金粼兒臉上的張暈更加厲害了。她“撲通”一聲倒在**,用被子蓋住了腦袋。

然而她的小腦袋瓜兒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時在涼亭上的情節,想起那家夥的嘴唇在自己嘴唇之上輕輕地輾轉,想他的舌頭竟然會滑到自己的嘴巴裏麵。這種感覺,雖然讓她感覺到詫異,卻並不討厭,而且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有點甜……

“到了該嫁年紀的女人,要是不嫁,那種滋味可真是難耐呀。”眼前好像突然跳出來了金媚兒一臉曖昧的臉,那雙狐媚的眼睛將金粼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然後嘿嘿地笑道,“相信姐,相信你要是再不找個男人,不是你的腦子會出問題,就是你的身子會出問題。”

出問題?難道姐的身體出問題了?

金粼兒驚了一下,慢慢地低下頭,然後“嗷”地一聲大喊出聲。

一夜,整整一夜啊,都在噩夢裏糾纏。金粼兒一大早便黑著眼圈,悻悻地起了床,走向了玉瑤公主的別院。

可是剛剛出廂房,便看到院中一大片五顏六『色』的花海,那鮮活的顏『色』竟然把金粼兒硬生生地『逼』退了一步。

好漂亮的花啊!

金粼兒看到這成片的花海乃是一簇一簇金雀花兒和大片大片的芍『藥』花兒,姹紫嫣紅,甚是壯觀好看。可是,這是哪兒來的花啊?昨兒晚上回來的時候,好像也沒見有這麽多的花吧?難道是憑空一夜長出來的?但也不會這麽快罷?

“金粼兒,你怎麽才出來?”就連平素裏要人三請四請才肯起床的玉瑤公主這會子都出現在了這片花海之中,轉身朝著金粼兒笑。

“這,這是……”金粼兒『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道,“公主殿下,這花是您派人移來的?好大工程啊!”

“工程是大了點,不過,”玉瑤公主輕輕地笑道,“不過可不是本宮派人移來的。”說著,她朝著小月示意了一下,小月便急忙樂滋滋地拿著兩樣東西奔了過來。

“這是今兒一大清早便有人送過來的,本宮還沒醒呢,就接到了這麽份巨大的驚喜。”玉瑤公主笑著將金粼兒上下打量了一番,繼而回過頭去瞧眼前的那片花海,“可惜,卻不是給本宮的。”

不是給玉瑤公主的,那又會是給誰的?

金粼兒莫名其妙地接過來小月遞來的東西,但見那是一個長長的錦盒,還有一封信。金粼兒先拆開了信,但見那信上竟然是兩種字體,一上一下分別寫著兩個人的話。上麵的,是金鯉熟悉的字體,龍飛鳳舞,大氣磅礴。大意是祝金粼兒十七歲的生辰快樂,原本是想托人送花給金粼兒,又恐路途太遠不便,所以便親手畫了一幅畫,讓陳達托人一並送了過來。隻希望金粼兒在宮裏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為了他賺錢那麽辛苦。金鯉一向不太擅長說些煽情的話,雖然作起文章來思如泉湧,但是在表達的時候卻又笨拙起來,與那大家之氣的字跡完全不搭。

不過,金粼兒依然可以猜想得出金鯉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會有怎樣的眼神。她輕輕地笑著,將信看了又看,方才繼續往下看去。

下麵的字體很陌生,但是剛勁有力,落筆十分的幹脆,一看便知是充滿男人味兒的字跡。而那信的大意就是說,他今天才知道七月十七是金粼兒的生辰,也不知道送些什麽,隻好送來了這些花,希望金粼兒永遠像花一樣美麗,笑容如花,永遠甜美。落筆竟然是“陳達”。咦,怎麽會是陳達?

金粼兒怔了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金鯉會和陳達一起送東西過來。抬起頭瞧了瞧這些花得正豔的花兒,陽光下分外耀眼,而吸引而來的蝴蝶與蜜蜂翩翩飛舞,讓這一幕變得如此溫馨而又美妙。

十七歲的生辰嗬……難道要在落筆的時候,還來這麽一個小小的詠歎?真是太意外了啊!

“看看這盒子裏的是什麽?”玉瑤公主早就忍不住她的好奇心了,望著金粼兒手裏那個錦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金粼兒微微一笑,金鯉的話,大多都是畫風景和花草,這一幅,想來也是花草罷?就讓我這個做姐姐來來檢查一下他的工夫有沒有長講。

打開錦盒,金粼兒將那幅畫慢慢地展開了,映入眼簾的畫麵卻讓金粼兒怔住了。

那並不是金鯉平常喜愛的山水,也不是樹木與花草,而是……一個人。

圓圓的包子臉上盡是燦爛笑意,羅裙微動,烏黑的長發輕輕揚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瞧著你般,靈動無比。

這是……這是我啊……心裏頓時湧上一層暖意,金粼兒竟然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她清了清嗓子,扭過了頭去,用力地眨著眼睛。

玉瑤公主瞧見金粼兒的這般模樣,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她走過來,將那幅畫瞧了又瞧,不由得驚歎道:“常言道,畫龍需點晴,這幅畫,筆法相當純熟,線條又用得這樣好。單是這雙眼睛便好像活起來似的,不管你怎麽動都好像在看你一樣。這種畫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驚歎過後,她又將視線落在了那幅畫下麵的落款處。但見那上麵用一行飄逸的字體寫著:“姐,粼兒:十七歲生辰,吉祥如意。弟金鯉。”

“弟金鯉……”玉瑤公主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粼兒,這個就是你的弟弟金鯉麽?我伯父的關門弟子?”

“嗯。”金粼兒點了點頭,將那幅畫細細地瞧了又瞧,舍不得收起。

“還真是個有才華的人!”玉瑤公主也同樣細細瞧著那幅畫,心中暗道,隻是不知,這人生得甚麽樣,是否如他的才華一般讓人驚豔……這樣想著,她便突然對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臉兀自紅了起來。

“哦,還有,粼兒啊。”玉瑤公主幹咳了兩聲,道,“你與水運提督之子,也是有些交情的?”

“您是說陳達?”金粼兒怔了怔,道,“他是我們的同鄉,也是金鯉的同學。這會子,許是他幫金鯉的忙罷,又覺得過意不去,方才送了這些花兒來的。”

“若隻是過意不去,又怎麽會大廢周章的送這麽多花!”玉瑤公主嗔笑著瞪了金粼兒一眼,“你還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