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俊王爺

“俊王爺,『藥』煎好了。”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讓金粼兒微微地怔了一怔。

但見那死人妖回過頭去,隻是淡淡地應道:“知道了,放在案上罷。”便有一個身著淺粉『色』水荷對襟小襖的宮女走進來,將一個青花兒瓷碗放在了東方鷙身邊的桌案上,方才轉身施禮下去了。

這……這是完全與自己穿著一樣衣裳的宮女啊!少說也是每個月四百個金珠的主兒,難道……難道……

金粼兒將目光緩緩地轉向坐在床塌旁邊的死人妖佟七。但見這家夥一臉的微笑,笑得那般禍國殃民,金粼兒的心便止不住地打起鼓來。

“她剛才叫你甚麽?”金粼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是不是叫你,不不,叫您俊王爺?”

東方鷙不置可否地笑。

“俊王爺?俊王……東——方——鷙?”金粼兒一字一句地問。

東方鷙卻隻是挑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金粼兒的嘴巴卻已然慢慢地張大了,然後她抬頭瞧了瞧這個屋了……不,這座宮殿,但見這宮殿盡是點著宮燈,映得牆麵呈現出淡淡的紅,卻明亮無比。那青玉獸紋的桌案,那上等檀香木的椅子,那擺滿了珍玩的架子,那鋪著雪白西域羊絨的地毯……還有眼前這個頭戴麒麟冠、身著月白華服的美貌男子……

“奴……奴婢金粼兒見過俊王爺。”金粼兒突然一躍而起,站在地上作勢就要拜。心裏卻在慘叫:完了完了,竟然得罪了一個王爺。方才還喊他死人妖來的,該不會跟那個討厭的九皇子東方鸞一樣喊打喊殺的,總想著要置自己於死地罷?

嗚呼,為什麽她金粼兒就這麽命苦,總是栽在那老皇帝兒子的手上!金粼兒在心裏叫苦不迭。

“你赤著腳站在地上,可就有些不守禮法了哦。”東方鷙的目光,落在了金粼兒那雙玉足上。淺藍『色』的裙子下麵『露』出的那對玉足恰似兩片白蓮花瓣,嫩生生地站在地上,讓人在心疼之餘,竟然憑生出一抹異樣的心悸。

金粼兒低頭瞧了自己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動了一動。這一動好似一對兒小白兔不安地跳了跳,讓東方鷙的心陡地熱了起來。他上前一步,將金粼兒攔腰抱了起來。這金粼兒還來不及驚呼,便被東方鷙放在了床塌之上。

放下懷裏的小女子,東方鷙卻並沒有起身。他依舊保持著放下金粼兒的姿勢,上身前傾,手臂支撐在**,與金粼兒近在咫尺。

還是那熟悉的氣息,竟然與記憶之中的完全重合。東方鷙有些不可思議地瞧著眼前那個滿麵驚恐神『色』的金粼兒,那睜的大大的眼,那微微開啟的唇,那因緊張而劇烈起伏的胸。還有,那曾經在自己昏『迷』之時,一遍又一遍替自己擦拭著額頭的,溫暖的手。

東方鷙垂下眼簾,輕輕牽起了金粼兒的手,仔仔細細地看過去。那手指纖細而修長,指甲圓潤,晶瑩剔透。像是沾著『露』珠兒的小蔥,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東方鷙閉上了眼睛,將那手指含在了口中。

“呀……”金粼兒隻覺指尖一熱,異樣的感覺猛地襲上了她的心頭,連身體都禁不住微微地顫抖起來。“別……”

她原是想說“別這樣”的,可是在東方鷙的耳中,這一聲小女子的低喃卻分明有著欲拒還迎的嬌羞,不免在那手上輕輕地咬了一下。

“哎呀,疼!”金粼兒驚叫一聲,抽回了手,便要去推那東方鷙。誰想這一推不成,自己卻被東方鷙按倒在了**。

那龐然大物猛地壓了下來,把金粼兒肺裏的空氣都擠出去了。“放……開……”金粼兒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整個人都像缺氧似的眩暈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過了,金粼兒拚命地推著東方鷙,可是這種掙紮卻為東方鷙增加了一絲情趣。他一把拉住了金粼兒的頭發,黑眸望住了金粼兒的眼。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嗬!深邃而又明亮無比,好像墜落在深潭裏的星辰,引著你去尋找,卻隻是墜落得更深,更深。

金粼兒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有某一個地方輕輕地響了一聲,好像是一股子從來沒有過的感情悄悄地溜了出來,慢慢地占據著整個心。

那是……怎樣的情感呢?金粼兒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隻是眼前的人重重地吻了下來,讓金粼兒陷入到更深的深淵裏去,不可自拔。

然而又有更深的眩暈襲來,金粼兒隻覺胸口越來越憋悶,眼前金星『亂』舞,攸地……暈了過去。

“金粼兒?”正沉浸在情調裏的東方鷙突然覺得懷中的小人兒身體軟了下去,那種互動的激情攸地隻剩下了一麵兒。他停止了對金粼兒的“**”,低頭看去,但見懷裏的少女麵『色』緋紅婉若明霞,卻已然暈過去了。

“這隻包子,還真是會煞風景。”東方鷙攸地笑了出來,“不過,這才像她的風格。”

伸手去拿來湯『藥』,東方鷙扶起金粼兒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起湯『藥』來。然而這第一勺卻並沒有喂進去,而是直接從唇角流了下來。東方鷙急忙用手帕去擦,然後再喂,試了好幾回,才終於把『藥』喂進了金粼兒的口中。然而但見這金粼兒的衣襟上和東方鷙自己的長袍上卻已然都是點點滴滴的湯『藥』了,東方鷙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撫著金粼兒的臉,奇怪地說:“當時,你也是這般照顧本王的麽?”

沒有人應他,金粼兒已然躺在枕頭上睡著了,東方鷙望了半晌,方才歎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金粼兒的手,暗自思量了半晌,方道:“對,本王應該叫你賠衣服才是。”

他笑了笑,然後起身挨著金粼兒坐在了**。

娘……在夢裏,她是這樣喚的罷?還以為這隻包子餡是鐵打的,卻沒想到她也會流淚。

她跟自己一樣,都在想念娘麽?那個,丟下自己,那麽著急地奔向另一個世界的女人。怎麽會那麽狠的心……

金粼兒丟了。

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蘭香苑”,在“文逸殿”,在“玉瑤宮”,都產生了非同凡響的影響。那蘭婉儀頓時哭成一團,喊天喊地的,直呼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有個貼心的好人兒,卻這樣無故消失了。那雯妃娘娘與玉瑤公主都氣憤異常,直怪那雪妃娘娘仗著自己是西域慕買國的郡主將那九皇子慣得不成樣子,那金粼兒定然是被他欺負得不知生死了。玉瑤公主氣咻咻的,直嚷著要去找九皇子東方鸞算賬,卻聽說那東方鸞自打獵回來之後便大病不起,直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夢裏驚呼聲不斷,讓雪妃娘娘一籌莫展。

“許是途中遇了甚麽凶險也說不定,”雯妃娘娘縱然不舍那個包子臉的金粼兒,更恐長兄的得意門生金鯉得知會生麻煩。但這節骨眼兒上也確實不好上門要人,她便耐著『性』子觀玉瑤與那蘭婉儀道,“還是待到九皇子殿下清醒過來之後再去要人罷。”

雖然心中焦急,可是眾人卻隻得耐下心來等了。隻可惜了那水靈,天天躲在角落裏哭個不止,便是凝霜和水珠等人勸也是勸個不住,隻好陪著她一起傷心落淚。

“粼兒,你到底哪兒去了!”水靈眼淚汪汪地朝著窗外的月亮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