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大鬧中秋宴

金粼兒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拖把頭老鬼”竟然是如此風度翩翩的人物!

她瞪著一雙大眼睛,將眼前的這個男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怎麽也無法把這個家夥同先前那個邋遢的老家夥相提並論。難道那句“人是衣服馬是鞍”的俗語是真的?可是,這差別也太大了罷?

看著金粼兒這充滿了驚豔和驚訝的表情,“拖把頭老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狂熱,和一股子金粼兒也說不出的情緒。

“小包子,跟王爺我走,本王帶你去見識一番。”說罷,便拉著金粼兒朝著殿外走去。

“王爺,您要去哪兒?”倒是那芷曼被唬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問道。

“今兒是中秋,自然要去赴宴了。”說罷,揚天大笑,竟有種蒼涼之感。金粼兒瞧著這個靖王爺,他雖然看似恢複了正常,但是行徑卻依舊古怪瘋顛。她不由得掙了一掙,想要掙脫這靖王爺拉著自己的手,嘴裏卻幹笑道:“喲,靖王爺,既然您已經好了,那奴婢就告辭了……”

“那怎麽行?”這靖王爺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笑意盈盈地說道,“你把本王從瘋魔裏喚了出來,本王要請你看一場好戲來答謝你。”

說罷,又是一陣狂笑。

金粼兒被這靖王爺笑得渾身直冒冷氣,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喚醒的是個人才,還是個魔鬼。這靖王爺看著優雅風流,但是行事舉止卻怎麽看都像是個瘋子。

他……他果真是個正常人麽?

縱然是心裏不住地犯著嘀咕,可是像金粼兒這樣的小人物在遇到大人物的時候,常常隻能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兒。

眼見著自己剛剛逃離的睛歌舞升平的地兒又近在眼前,金粼兒隻得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小包子莫要歎氣,看本王帶你看好戲,吃好酒去!”說著,這靖王爺便帶著金粼兒加快了腳步。

此時,正值一群美麗的歌姬在翩翩起舞,那東方宇鷹看得高興,舉起酒杯來淺淺地啜著,望著歌姬的眼睛晶晶亮啊晶晶亮。

突然,不遠處的小太監揚聲報道:“靖……靖王爺到!”

靖王爺!

在場之人無一不變了臉『色』,那文莊皇後手中的酒杯更是“當”的一聲掉落在桌案之上。就連那東方宇鷹拿著酒杯的手也是一抖,那胖太監順海眼看著東方宇鷹的臉『色』不對,急忙對那台下的舞姬們一揮手。先前還一個勁兒地朝著東方宇鷹拋媚眼,想要搏一回富貴的舞姬自知自己時機不對,便直呼倒黴,隻得行了一禮,悻悻地下去了。

所有的目光,都朝著那靖王爺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繡著淺紫『色』繁花的長袍,乃是靖王爺一慣喜愛的袍子,而那緩緩走過來的人,卻不是靖王東方傲軒又是何人?

“靖王……”東方宇鷹的眉緊緊地皺在了起,握著酒杯的手更是加大了力度,“你醒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靖王爺看到皇上東方宇鷹竟然也不下跪,隻是大刺刺地坐在了一個空位上,“皇上,今日中秋佳節,怎麽也不請臣喝上一杯?”

東方宇鷹沒有說話,卻隻是做了一個手勢,便有小宮女急忙上前替這位靖王爺倒上了一杯酒。

“來來來,小包子,你也坐。”這靖王爺說著,一把把想要逃跑的金粼兒按在了自己旁邊的座位上。

“金粼兒!”在座之人無一不驚叫。

金粼兒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嘿嘿地笑著,點了點頭,那屁股還哪裏敢挨著椅子,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靖王,你還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啊,”還不待皇上東方宇鷹說話,那文莊皇後倒是一拍桌案,怒氣衝衝地瞪著靖王爺,怒道:“好端端的,你把個小宮女按在那裏做甚麽!”

而那座上的俊王爺東方鷙卻隻是默不做聲地,端起酒杯來淺淺飲了一口,眸光流轉,瞧向了金粼兒。這隻小包子誠惶誠恐的模樣,倒是他頭一回看到,看上去還蠻有意思的。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瞧完了這個瞧那個,卻怎地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皇後娘娘!”這靖王爺竟然打斷了那文莊皇後的話,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冷冷說道,“你看仔細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宮女。”

金粼兒感覺自己的身上像是要被這些朝著自己投『射』過來的目光穿了好多洞了,她隻是低著頭,連抬也不敢抬地,恨不能鑽到桌子下麵去。

“嗬,靖王爺,看上去你倒像是清醒了幾分,”那文莊皇後冷笑道,“但是想來也還是不曾明白,那小宮女哀家認得,乃是蘭婉儀宮中的近身宮女。你且捉弄她做甚?蘭婉儀娘娘正有孕在身,還需要這小宮女照料呢。”說罷,便將目光移到了蘭婉儀的腹部。

這蘭婉儀聞聽,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整個人朝著皇上東方宇鷹靠去。而這東方宇鷹卻隻是緊緊地皺著眉,望著靖王爺東方傲軒不語。

“皇後娘娘,你這就錯了,”這靖王爺笑嘻嘻地,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明白,隻是長臂一伸,便挽住了金粼兒,“從今兒起,她便不再是蘭婉儀的近身宮女了。她是本王的幹女兒,一品郡主,等同皇族。”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那文莊皇後更是驚得站起身來,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死死盯住了靖王爺。就連東方宇鷹的臉上,也掠過了一抹異樣神『色』。

“皇上,您沒有意見罷?”靖王爺將目光,輕飄飄地投在了那東方宇鷹的臉上。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了數條複雜神『色』。饒是金粼兒這般聰明充滿了智慧的孩子,也看不出他們目光裏到底包含著多少情愫。那裏麵有恨?有怨?有示威?而更多的是……卻似乎是一種深深的痛苦。

埋藏在兩個人心中的痛苦嗎?金粼兒不解,在座之人更是無一人敢聲張,方才還熱鬧無比的場麵,這會子的氣氛卻凝重無比。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自四麵八方蔓延開來,讓金粼兒透不過氣,而這靖王爺方才所說出的話卻大大地出乎了金粼兒的意料。他說,要認自己做幹女兒?讓自己的身份等同皇族?

可是,可是……金粼兒的眼睛烏溜溜地轉著,頭腦裏第一個浮現在眼前的卻是金鯉。這金鯉尚且拜讀於那李長安李大人的門下,還指望著人家提拔於他,而自己這般被那靖王爺『逼』得要當他的閨女,若是得罪了那雯妃娘娘和李大人,那麽金鯉的未來可如何是好!

當下便更覺坐立難安,徐徐轉過頭對那靖王爺道:“王……王爺,您還是……”

“閉嘴。”靖王爺輕聲喝斥,搭在金粼兒肩膀上的手又重重地按下去,讓金粼兒動彈不得,“老實地坐在這兒。”

金粼兒叫苦不迭,卻也動彈不得,隻得將目光可憐巴巴地投向那雯妃娘娘。但見這雯妃娘娘坐在那兒,目光卻隻落在了這靖王爺的身上,神『色』喜憂摻半,不知在想些甚麽,而對金粼兒投過去的求助目光置若罔聞。

這回可慘了!

金粼兒心中哀鳴一聲,竟然在不自覺之中,把目光落在了那俊王爺東方鷙的身上。偏巧這東方鷙也瞧著金粼兒,眸光裏有隱隱的笑意,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死人妖,幸災樂禍沒有好下場!金粼兒朝著他示威似的瞪起了眼睛。

“父皇,”這東方鷙突然勾起唇角,含笑說道,“既然靖王爺與這個小宮女有緣,那何不下旨封這個小宮女為皇叔的幹女兒,多一個人照顧於他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嗚呼!你個死人妖竟然落井下石!

金粼兒隻覺急火攻心,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