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你心我心

日子過得好像烏龜在趴,金粼兒數著日子,一天一天,一天一天,竟是離金鯉科考之日越近越近了。

翌日,金粼兒突然聽到雯妃娘娘召見,不由得心下一緊。想是這位娘娘也知道了皇上將要賜婚的事情了麽?從那天回到“沉香殿”之日起,金粼兒便像個大家閨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恐遇上個甚麽人,跟自己道甚麽喜,恭甚麽喜的。然而這會子說雯妃娘娘召見,金粼兒倒是攸地想起,這金鯉乃是李長安李大人的門生,此番科考,少不得也得借著李大人的勢,便急忙喊來水靈,兩個人嘀咕嘀咕地商量了一陣,過了近半個時辰方才匆匆地奔赴雯妃娘娘的殿裏。

很奇怪的是,素來會匆匆跑來捉著金粼兒說笑的玉瑤公主這會子卻沒了影兒。金粼兒習慣『性』地四下瞧瞧,方才奇怪地問雯妃娘娘:“雯妃娘娘,今兒怎麽不見玉瑤公主呢?”

“她自有她的事做。”雯妃娘娘的臉上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伸手招呼著金粼兒坐在她的旁邊,“過來,粼兒,本宮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金粼兒瞧了瞧雯妃娘娘身邊的小塌,嘿嘿地笑道:“娘娘,奴……我在這裏站著就好,您說,您說。”

“你這孩子,”雯妃娘娘忍俊不禁,“你而今也是一品郡主了,何苦還拘泥先前的禮法,況且論著靖王爺這邊,還是你兄弟金鯉,咱們的關係豈非更近一層?快些過來坐罷。”

金粼兒拗不過,便隻好上前一步,坐在了雯妃娘娘的身邊,忽又像想起了甚麽似的,道:“雯妃娘娘,剛兒聽說您要見我的時候,我正在和水靈一起研究著做玫瑰糕,這會子剛做好了,趕緊給您送來一碟兒,您嚐嚐?”

雯妃娘娘一怔,隨即臉上便綻開了會心的笑意:“難得你有這份心,都道玫瑰能茶飲,這玫瑰糕卻是還不曾嚐過。”

恰逢此時,水靈從食盒裏端出玫瑰糕來,笑意盈盈地說:“雯妃娘娘,這玫瑰糕乃是用玫瑰花兒瓣和冰糖一層一層放上去,再蒸出來的,入口甜糯,您快嚐嚐。”

雯妃娘娘點頭,用手輕拈了一聲嚐嚐,隻覺口齒之間馨香無比,甚是可口。當即便笑著點頭,道:“果然可口,這方子你們空了可要寫下來,讓我那幾個宮女都學學,日後也能天天嚐到。”

說著,雯妃娘娘遞了個眼『色』,近侍宮女便急忙拉著水靈等人退了下去,若大個宮殿,隻剩下了金粼兒和雯妃娘娘了。

金粼兒知道這雯妃娘娘當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悄悄地轉過臉來瞧著雯妃娘娘,但見這雯妃娘娘隻是閑庭靜氣地拿了茶盞,淺淺飲了一口,笑道:“再過半月便是科考,粼兒不曾去看過一次金鯉麽?”

金粼兒微微地怔了怔,然後微笑著搖頭,道:“而今正該是他努力備考之時,隻恐親人相見會讓他分了心。所以隻是寫了一封信給他,並不曾去看他。”

“你可是怕你要成婚之事傳到他的耳中,讓他分心罷?”雯妃娘娘的話讓金粼兒的臉攸地紅了起來,她與東方鷙先上車後買票的事情不曉得這雯妃娘娘知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那自己可就窘大了……

“你是個合格的好姐姐,相信金鯉有你這樣的姐姐,日後的路也會更寬。況且他的品『性』又是一等一的,又如此上進,在這次的科考裏,說不定還能拔個頭籌呢。”雯妃娘娘娘的話讓金粼兒的臉上攸地綻出了笑容來,她笑著說:“但願借雯妃娘娘的吉言了。”

雯妃娘娘隻是含笑點頭,似有心若無意般地說道:“曆來金科狀元都會經皇上賜婚,若是屆時皇上賜了婚,那你們姐弟二人可就都是皇家的人了。那可果真是三喜臨門呢……”

賜婚!

金粼兒的心中一動,她先前不過是個尋常百姓,雖然機關算盡,盡占先機,卻不曾有宮裏這般諸多的算計。而今這雯妃娘娘難道是在暗示自己甚麽麽?

“雯妃娘娘,您是說,皇上會賜婚給金科狀元,那麽金鯉他……”看到雯妃娘娘眼中的默許,金粼兒的思緒豁然開朗,怪不得那玉瑤公主今兒不在,原來竟是存了這般意思……她先前隻道是那跟自己一樣有著圓圓臉龐的玉茹公主很中意,誰想……竟然是被那玉瑤公主惦記去了。

不過,金粼兒思及玉瑤公主平素裏所搭救自己的一幕一幕,想著,或許有這樣一個仗義執言而又重情重義的女子照顧於金鯉或許也不錯……更何況玉瑤公主的後麵站著的是整個李家。金鯉又是李長安李大人的門生,這門親事,簡直是順水推舟了。

這樣想著,金粼兒便猛地站起來,跪倒在雯妃娘娘的麵前,道:“雯妃娘娘,金鯉若是果真在這次科考裏名列前茅,還請雯妃娘娘多多眷顧於金鯉。這宮裏的公主唯有玉瑤公主的品『性』是最好的,與我投緣的也就是她,若是……若是能親上加親自是好的,我,我一切都聽雯妃娘娘的。”

還有什麽,是比跟明白人說話更輕鬆的?雯妃娘娘臉上的笑容輕鬆而釋然,忙將金粼兒拉了起來,笑道:“你瞧瞧你這孩子,怎麽說著說著又跪下了?本宮今日也是聽到皇上這麽一說,才留了個心思,這不是來看看你的意見?你父母沒得早,你大姐不在京城,便也隻得你這個二姐替金鯉張羅了。若是如你所說,玉瑤真的與金鯉走在一起,那豈不是眾望所歸?現在看來你與本宮的心思是一樣的,那麽便由本宮出麵成全了他們兩個,你看可好?”

“好。”金粼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的某個地方卻有種隱隱的疼。這股子疼痛像是有感應似的傳給了遠在“翰林書苑”的金鯉,他皺著眉,按了按左胸口。那裏有某個地方輕輕地疼了一下,卻轉瞬即逝。放下手中的書卷,金鯉很自然地從書案上拿出了一箋紙。那是金粼兒托人轉交給他的書箋。聽說她被靖王爺收做了義女,成為了郡主,隻是如今她在宮裏風頭太勁,不敢招搖著跑來探望自己。況且科考在際,如若此時因為高調給金鯉惹來了麻煩那簡直是得不償失。金粼兒隻希望金鯉能全力以赴,為金家光耀門楣,好好兒地爭一口氣。

“你的意思我已經知曉了,”金鯉將手中的書箋放在了桌上,目光卻『迷』離了起來,“那我的心意呢,你又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