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天堂與地獄

瞧著金鯉那飄逸出塵的俊美身形,走在這片婉若夢境般華麗的場景裏,金粼兒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閉上眼睛,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她金粼兒隻希望將這充滿了自由愜意與恬靜的味道吸進肺裏,然後告訴自己,一直期待著的夢想終於要現實了。

交納了學費,金粼兒便揮別金鯉,一個人踏上了前往“佟府”的路程。

天堂和地獄到底有多遠?從“翰林書苑”到“佟府”這段便是了。

依舊是笑容滿麵的順伯將金粼兒迎了進來,滿院的梧桐沙沙作響,金粼兒抬起頭,看到的是跳躍在樹葉上靈動的陽光。綠草如茵,池水清澈。金粼兒穿過這片有如靜謐仙境的院子,徑直到達了“佟府”的書房。

門是開著的,東方鷙端坐在椅子上,月白的袍子襯得他優雅而又美豔。這個男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也會讓人忍不住會把所有形容美麗的詞匯堆砌在他的身上,純粹的妖精啊……金粼兒歎息一聲,舉步一點一點蹭著走了過來,道:“我來了。”|

東方鷙微微眯起眼睛,將金粼兒細細地瞧了一瞧。他的目光在金粼兒那微敞的衣襟前逗留了那麽一兩秒,然後慢慢地移到了金粼兒那張充滿了喜感的包子臉上。淺櫻『色』的唇微挑,東方鷙笑道:“順伯,教教粼兒佟府婢女自稱的規矩。”

“金姑娘,日後你就是佟府的人了,佟府的婢女在主子麵前,要自稱‘奴婢’。”順伯微笑道。

“奴……奴婢?”金粼兒差點嗆個半死,怎麽這麽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從未來的狀元姐姐變成這個死人妖家的奴婢了?這反差也嫌太大了點吧?

“你不聽話?”東方鷙眼波流轉,斜睨著瞧了金粼兒一眼。

“我聽個鳥鳥我聽,”金粼兒不知道為什麽,一瞧見這東方鷙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她金粼兒這十七年來算盡各種機關,占盡各種便宜,什麽時候被人這樣算計過?所以這個死人妖就應該被打敗被消失,被踩在腳底下!“你有甚麽話就快說,有什麽需要我幹的就趕緊放話。”

“金姑娘,你這種態度是要不得的。”順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道,“要知道,佟府的待遇可是比各宅各府的都要好。除了每個月二百金珠的月錢,還額外有五個金珠的補貼哦……”

“五個金珠?”金粼兒的耳朵像貓一樣動了動,大眼睛立即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是啊,”順伯連連點頭,“而且還有各種外出假、休息假,很是悠閑自在。老夫勸金姑娘就不要對公子這樣不敬罷?畢竟這年頭尋份好差事不是那麽容易的……”

還有各種假可以出去玩……

金粼兒突然覺得未來無限美好,眼前的人妖也突然有了幾分男子氣,不那麽令人討厭到死了。

“公子,奴……婢……,要幹點啥呢?”金粼兒強行從自己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許是她這輩子最假的笑容了罷?竟然讓東方鷙感覺到甚為滿意,他點了點頭,對順伯道:“先帶她下去換衣服,然後去給本公子的衣裳熏香。”

換衣服?金粼兒低下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想著做一些下人的工作,穿著這樣昂貴的衣裳確實不好,便乖乖地跟著順伯走下去了。

誰成想,這“佟府”的婢女衣裳也忒地怪異了。金粼兒瞠目結舌地瞧著手裏的這套衣裳,然後怔怔地抬起頭去看順伯。

走出書房,順伯笑道:“金姑娘,日後共事,老夫便喚你作粼兒了。你所住的廂房,就在公子的隔壁,這樣方便你去照顧公子。請跟我來。”

金粼兒跟著順伯走出書房,繞過穿花兒長廊,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工夫,方見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在房間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廂房,門兒是敞開的,掛著竹簾,順伯指了指那間小屋,道:“那就是你的房間,你的衣裳就放在床邊的桌案上,你且快快去換了來,老夫帶你去公子的房間。”

金粼兒點了點頭,快步走過去,輕挑竹簾走進了房間裏。

這……剛一進屋,金粼兒便當即愣在了那裏。這房間足足有金粼兒兩個房間那麽大!雪白的牆麵,掛著秀雅的仕女圖,桌案乃是秀麗的青楊木雕刻著淡淡花紋,放著青瓷茶具,衣櫃、妝台一應俱全,就連床塌都是越大號的。且不論那錦被的柔軟和其上垂下的淺紫帷幔是何等的飄逸秀美,單是這房間裏飄著的淡淡香氣都是如此的令人心曠神怡。金粼兒感慨萬分,介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啊介,連個婢女的房間都這麽的漂亮。

那或許,自己是掉進了一個鳳凰窩了?

金粼兒有些開心起來,然而當她的視線落在了床邊桌案所放著的婢女衣裳時,金粼兒的臉卻攸地垮了下來。

這也是衣裳?

金粼兒拎起那身白『色』的衣裙,美則美矣,可是為什麽會有一對像兔子耳朵似的的頭箍?難道他們“佟府”的婢女都要打扮成兔子樣嗎?

這也太怪異了吧這?

金粼兒將信將疑地穿戴好了,慢慢地挑起門簾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順伯?”金粼兒試探『性』地喚道。

“嗯,請跟我來。”好在,順伯的神『色』是相當的平靜,一絲一毫都沒有顯出對金粼兒的半分嘲笑之意,完全司空見慣的樣子。

難道,難道他們“佟府”|的女婢都是穿成這個樣子的?可是金粼兒四下裏望了望,卻根本沒見半個女婢的影子啊。這卻是怎麽回事呢?

“這裏,是公子的臥房。”順伯帶著金粼兒走到了一個異常寬敞的房間裏。這房間清一『色』的紫檀家具,一進房便覺一股子檀香撲鼻而來,忒地感覺到舒暢。那些書畫擺設自不用說,單是衣櫃……衣櫃竟然有一麵牆那麽多。一個男人要這麽多衣櫃做甚麽?金粼兒真是費解了。

“粼兒,這是熏香,你要用手提著,將公子的衣裳如數熏好。”順伯說著,自窗邊的小案上取來一盞手提香熏爐。金粼兒瞧過去,但見這香熏爐乃是淡青『色』輕岫質地,隻有手掌大小,由一根細致的提手拎著,看上去就像是一盞小小的宮燈。“我示範給你看一下。”順伯說著,從那衣櫃裏取出了一件衣裳,走到衣櫃旁邊的衣架上,將那衣裳掛在上麵,提著香熏小爐在那衣裳前前後後地繞了幾繞,淡淡的清香便籠罩在了那件衣裳之上。

順伯將那衣裳重新掛在了衣櫃裏,又再次取出了一件,轉頭對金粼兒說道:“粼兒,你來做做看。”

就這?、

這也忒簡單了點兒吧?

金粼兒心裏樂壞了,急忙奔過去接那盞小香熏爐。她這一跑,頭上戴著的婉若兔子耳朵的東西便一跳一跳的,真好似小白兔一樣。順伯將香熏爐交到了金粼兒的手上,便走到一旁扭過臉去,用袖子遮住臉,假裝用幹咳掩飾著臉上的笑意。

隻顧著研究手裏這新鮮玩意兒的金粼兒卻沒有發覺順伯的異樣,她提著香熏爐將那衣裳前前後後繞了繞,便學著順伯的樣子把衣裳放進了衣櫃裏。

“很好。”順伯極為讚賞地點頭,然後笑道,“那就有勞你了粼兒。”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牆邊的衣櫃門全部打開,指了指,“今兒就把這些全部熏出來罷。”

啥米?

金粼兒的眼珠都快要飛出來了,介,介太不靠譜了罷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