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臉上透出淡淡的紅。

陳揚走到病床邊,把車厘子放床頭櫃上:“緩半個小時才可以吃。我先走了。”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開了,風一樣的出去,病房的門被重重帶上。

柏銘濤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在意。

倒是應向晚解釋道:“這個朋友性格比較……恩……”

“噢。”

過了一會兒,護士過來給應向晚做常規檢查,量體溫。

“沒事了。明天出院回家靜養就好了。”

“謝謝。”柏銘濤和應向晚異口同聲道。

後來,吳熙他們都沒有回來,應向晚給他們打電話,一個個推脫有事兒來不了了。

兩個人在病房裏,時間久了,應向晚就有些不能自處,畢竟這個人還不算特別熟悉,讓他伺候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更何況,心裏似乎還有點不一樣的情愫,就更心虛了。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問醫生還多少瓶,掛完了就送我回家吧。”

“我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正好可以幫你辦完出院手續送你回家後再去機場。不早也不晚。”柏銘濤倒是很自然,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似乎這麽做就是理所應當的。

“……”

“早點睡。”

“你去哪兒?”

“巴黎。”

“噢。”

“想要什麽禮物嗎?”

“馬卡龍。”

柏銘濤有些詫異,他以為應向晚會像別的女生一樣矜持地假意拒絕一陣子。卻忘記應向晚從小生活優渥,有人送點東西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也出手闊綽。況且,要點兒不值錢的小點心,在她眼裏本就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好。現在睡覺。”

“你睡哪兒?”雖然應向晚覺得這麽問實在是很奇怪,但不問也不行。

“這不是有躺椅麽?”柏銘濤幫她掖好被子,溫柔地說:“晚安。好夢。”

“恩。”應向晚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她聽到啪的一聲,周圍的光線都滅了,而那一聲溫柔的好夢卻一直縈繞她耳邊不能散去。

——

一早,柏銘濤就在醫院忙上忙下,又是辦手續又是拿藥。應向晚覺得除了有點兒綿,其他也沒什麽了。在浴室裏洗漱清楚後,裹得跟熊似的坐上了柏銘濤的車。

“每包藥怎麽吃袋子上都寫著。吃完三天應該也好了。”

“恩。”

“都要過年了。別再亂吃東西亂跑亂玩。”

“哪有?”

“別在酒吧喝酒到半夜吹著冷風回去。”

“柏銘濤。”應向晚認真道:“我的確挺貪玩的。但我其實不是總泡在酒吧裏,也玩得不太誇張。你可能對我的印象還是有點兒誤解……”

“我對你什麽印象?”柏銘濤回過頭問她。

“我怎麽知道。”應向晚口氣不是太耐煩,她心裏有點兒喘不來氣兒,覺得被柏銘濤誤解自己是每天泡夜店玩得沒有底線的女生感覺很不好。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就這一點,都夠了。”柏銘濤的聲音溫和而肯定。

這句話就像一掬及時的涼水,把應向晚心裏焦躁的火滅得一幹二淨,連個火星都不剩下。她沒有想到柏銘濤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修赫得耳朵都紅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柏銘濤沒有下車送她,隻是回過頭再叮囑她注意身體。

“謝謝你。”應向晚認真又鄭重。

柏銘濤輕輕搖頭,還是那樣溫柔的眼神和清淺的笑意,“再生病我可趕不過來接你了。”

應向晚含著下唇笑得眼睛閃爍,關上車門,然後看著他的車沉穩地離開。

梁音正在廚房熬粥,聽到聲音她立刻走出來。

“怎麽回來了。我昨天不是跟格桑桑說我早晨就過去的嗎?”梁音過來伸手探應向晚的額頭,“恩。是不燙了。”

“醫生說可以出院靜養我就回來了,又沒大事兒。”應向晚抽了抽鼻子,滿不在乎地走到沙發邊,重重地坐下去。

“你怎麽回來的呀?其他人呢?”

“柏銘濤送我的。他趕飛機先走了。”

梁音怔了怔,詫異地看了應向晚一眼,終究沒說什麽就回了廚房。

應向晚特別聽醫囑,還真的在家裏靜養。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厚,連這安靜得感覺沒有人氣的小區都讓物業給裝得紅火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