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人以群分。 ”

柏銘濤:“我自降身份。”

應向晚跳腳:“我就玩一會你拽什麽拽!”

柏銘濤挑挑眉,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應向晚:“……”

這樣的較量比跟蕭遠較量還惡心,因為蕭遠至少會有反應,柏銘濤這種淡淡的無所謂的態度讓應向晚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足以徹底激怒她。

柏銘濤其實也很頭疼,應向晚也不是那種坐不住的性子,平常做事情都很認真,做寰宇杯她寫論文一整個晚上可以不從椅子上起來,看專業書也是一直安安靜靜的沒點聲音。現在碰見一個她不喜歡的,她就跟得了多動症似的無論如何都別指望她好好坐著安靜一個小時。

他對她太仁慈了。為了別太刺激她,基本上都給勾的基礎題讓她做。免得刺激得小朋友一會又別扭爆炸。

就這樣,兩個人因為數學,鬥智鬥勇了大半個暑假。終於是熬到開學了,應向晚查到去年保送考的時間,正掐著時間過日子。

寰宇杯國賽結果出來了,銀獎,但沒有答辯資格。應向晚已經相當滿足,雖然沒有機會去b大參加答辯跟很多高手交流,但這個比賽也算是走到了很遠,她也學到了很多東西,無論是學術上的,還是為人處事。

她群發信息跟大家說這個好消息,一起謝謝很多人的幫助和鼓勵。

柏銘濤在國外收到的信息,項目談得很順利,忙完一天看到應向晚的好消息,精神自然爽。

所有人都為應向晚慶賀,隻有一個人憋著整肚子的火。

張建打電話開口第一句就問:“國賽的指導老師裏怎麽沒有我的名字啊?”

應向晚翻翻白眼,耐著好口氣說:“您是在省賽指導我們的。國賽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呀。”

張建沉默了幾秒,壓著怒氣,咬牙切齒地問:“那前麵的指導都不算啦?”

應向晚:“老師,我們沒否定您前麵的指導,所以省賽的獲獎證書上都是有您的名字的。”

張建冷哼一聲,掛了電話。

應向晚一身舒爽,媽的,敢坑我。最關鍵的時候,老子捅你一刀。

還沒把每根經絡都爽通,盧宇就打電話過來罵人了。他坐在辦公室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申報書裏麵指導老師怎麽沒有寫張建老師的名字啊!”

應向晚理所當然地說:“他都沒指導我們,我就給拿了。”

盧宇:“臭丫頭!柏銘濤也不教你點好!”

應向晚:“……”

關柏銘濤什麽事兒,當時傳申報書的時候,她也是靈光一閃,接著手一抖就把張建名字給刪了,那會正趕著放暑假呢,誰搞完這個還老記在心裏添堵的。盧宇倒不是無的放矢,柏銘濤過來兩次辦公室都正好碰見張建,說話陰陽怪調的幾乎沒把張建給堵死,他就是看著如清風明月,實際上骨子裏特自我的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情,要沒柏銘濤默許了,應向晚怎麽敢!

盧宇千千萬萬個沒想到,應向晚她真的敢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做完這事,自己就完全忘記了。她那端莊淑女都是鍛煉出來的,不是骨子裏的。她骨子裏橫了去了。

盧宇:“你怎麽當時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啊?啊!”

應向晚聽著盧宇發飆,口氣立刻軟下來,支支吾吾地說:“我以為他省賽有掛名就行了……國賽確實是沒指導啊……”

盧宇坐在老板椅上,**兩口氣,說:“行了行了!下次別再這麽大主意。這事情你也別聲張。”

應向晚小媳婦似的哼哼道:“嗯。我錯了……”

盧宇真要被應向晚給氣死了。張建這次評職稱玄得很,又差這麽一點點,在這個節骨眼上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再冷靜冷靜,又覺著,張建也挺活該的。自己也不是不給他背後那幾個人麵子,不給他機會,給了這麽好的機會,自己窮折騰,結果被小孩子擺了一道。估計他教書這麽多屆,也沒碰過應向晚這樣敢跟老師叫板計較的學生。盧宇後來想,麻煩就麻煩吧,鬥就鬥吧,管他呢。

應向晚在微信上給柏銘濤留言這事兒,口氣無敵委屈,發的表情全是寬麵條淚的小臉兒。

柏銘濤過了很久才回複:刪了就刪了。都加不回來了,你委屈什麽?

應向晚:被老頭罵了。被我這麽弄一下,他那邊似乎也不太好做人。

柏銘濤看這信息都笑了,小朋友這別扭完全是自個牛角尖裏鑽著。他說:你也知道你這樣幹他覺得不好做人,你還這麽不聲不響的。連我都沒說?

應向晚:你現在是想教訓我是嗎!我已經很痛苦很悔恨了!

她抱著手機爬書桌麵上,神情極其無辜。

柏銘濤:沒什麽好悔恨的。張建活該。你二百五。

應向晚:……

柏銘濤:張建那樣帶你們隊伍確實不對。但我是不是很早就告訴過你,有什麽事情不要正麵衝突?

應向晚:嗯。(流淚委屈表情)

柏銘濤:沒關係。小事情。以後注意控製情緒,別這麽衝動。

應向晚:嗯。(擁抱表情)

這事情最多就是讓老頭子又麻煩了,柏銘濤心裏有數。自己家的小朋友當然自己護得緊,那張建純粹自己沒事找事,活該被小朋友報複回去。但他也不能這麽跟應向晚說,免得助長她的囂張氣焰,以後性子無法無天長歪了,什麽大事都幹不成,該教訓還是得教訓。

柏銘濤:你想想,萬一你保研時候他是麵試小組成員,你這一時爽快是不是代價有點大?

應向晚看著屏幕裏這行話,都懊悔死了。覺得自己當時腦袋簡直被燒壞掉了。

柏銘濤還沒完,繼續說:假設你保研保上了。他還要繼續教你們,你確定他這種人不會特意刁難你不讓你過?研究生補考過不了就要退學。

應向晚嚇得臉色發白,心裏把張建詛咒了一百八十遍,還沒忘記問候他祖宗。

柏銘濤:很多事情,做的時候,不能隻想到發生的即時後果,你還要想到後麵接二連三的影響。

應向晚:我知道錯了的。

柏銘濤:不能老是這麽情緒化,要挑大梁的人所有情緒都要放在肚子裏。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了再找人算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要一時逞強。

應向晚:嗯……現在怎麽辦……

柏銘濤:順其自然。

這要怎麽順其自然。應向晚都要暴走了,恨不得時光倒流,她要改寫當時手抽的那一秒!她打電話給柏銘濤,想聽他說。柏銘濤按掉電話,他回複:我馬上要開會了,你早點睡。

應向晚這才想起來,兩個人時差八個小時,他那邊還是下午……

應向晚:嗯……那明天給你打電話。

柏銘濤: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有麵對的勇氣。與其擔心害怕不如做更充分的準備,讓他拿你沒辦法。隻是小事情別放在心上,下次注意。ps。愛你,晚安。

應向晚隻好回複晚安,然後爬床。她躺在**糾結了好久,滾一會睜開眼睛把電話掏出來看柏銘濤說的話,想來想去覺得反正都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大四學年的第一個學期開始,便是兵荒馬亂的。學校那排的課已經很少了,所有人都在為前途奔波,保研,考研,出國,找工作。在這樣每一個選擇都需要與千軍萬馬拚搏的時刻,每個人都是緊張的。

所有的夥伴裏,最早確定好下一步的是吳熙和白磊。吳熙下個月就飛美國,白磊也收到了滑鐵盧的通知書。蕭遠還沒開學,在前前後後幫著白磊做出國前的準備。

格桑桑從台灣交流回來了,用她的話說,即將麵對的是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痛苦。

四個人又有機會在開學的時候,一起坐在德克士吃一頓洋垃圾快餐,以示慶祝新學年的開始。白磊和蕭遠春風滿麵,應向晚最近還沒停了複習,麵容很是憔悴。格桑桑在忙著準備各類就業考試也是**絲十足的樣子。

應向晚問蕭遠:“你倆什麽時候走?”

蕭遠:“九月二十左右。那時候你保送結果應該也出來了,可以一起去旅行。”

應向晚點頭,“啊啊啊,快點搞定這事兒吧,煩死我了都。”

格桑桑:“別叫!銀行考試還要很久才開始……我才是最痛苦的人。”

蕭遠:“你想回霖城嗎?”

格桑桑:“我想留台灣……”

眾人:“……”

格桑桑:“可是我看上的人不要我。我隻好又回來,還是回霖城吧。有爸媽,還有好多朋友。”

蕭遠:“那還不容易啊。隨隨便便就考上了。”

格桑桑:“我又不是考定向櫃員!”

蕭遠:“噢……現在學渣的自我要求怎麽都這麽高了?”他指著個桑桑,“一個學渣要做技術人員”,又指著應向晚:“一個學渣竟然還要保研。”他雙手一拍,然後攤手聳肩。

眾人:“……”

應向晚真想把薯條全倒他腦袋上。但下一秒,她就冷靜下來了。

因為蕭遠說:“我買了三輛死飛。一輛給你的。”他說著把鑰匙給應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