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大小姐。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剛有個叫陳揚的打電話給你,我幫你接了。他說在酒店門口等你。”

“噢。好。”

蕭遠的車還沒開到門口,遠遠就看見上百米紅地毯,整片鮮花裝飾的門麵和門邊氣勢恢宏的整排豪車。

“這是土豪婚禮啊……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以後萬一娶你的是個窮小子,我也會出錢讓你嫁的比這還風光。”蕭遠踩下刹車,回頭輕輕拍拍應向晚的肩膀低聲說:“去吧。”

她突然伸手抱住蕭遠,“我有點緊張……”

應向晚是真的緊張,不隻是因為這是王顥的婚禮,更因為這是梁音出事後,她第一次這樣拋頭露麵。今晚,該來的人都會來。她想過很多惡劣的場景,想到心裏發虛。然而,她不得不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無懈可擊的完美模樣。

“自信點向晚,沒事的……”蕭遠幫應向晚撥開腮邊的頭發,“youaresobeautifultoday。”

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便下車了。

陳揚看到她,便迎過來,眼神熠熠生輝,“漂亮。”

應向晚笑笑,便伸手挽住他的手。王顥雖然跟應向晚在一起多年,但跟她圈子裏的朋友並沒有非常交心,唯獨陳揚。也好在了陳揚,不然她根本不敢一人前來赴宴。

“我以為你會做伴郎。”

“我做了伴郎誰來照顧你?”

“恩。也是。”

“是王顥的主意。”

“今天是他結婚。”不知是因為他們之間美好的青春時光要在今天徹底畫上句點,還是有些遺憾不圓滿的結局,她眼裏莫名蒙上一層濕意。

當兩人走到王顥麵前時,明豔動人的應向晚已然又笑靨如花。

王顥笑著對新娘介紹:“我最好的朋友應向晚和陳揚。”卻忘記了對他們介紹新娘的名字。

應向晚認得她,是跟柏銘濤看電影那晚,王顥身邊的那個女生。

“恭喜。”應向晚和陳揚說道。

王顥伸手擁抱陳揚,“謝謝。”

然後,他用了一些力道擁住應向晚,低聲說:“我真怕你不來。”

新娘看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她的眼睛,她隻好笑著含糊地應了一聲。

“你好美。晚晚。”王顥這一句誇讚宛如歎息,說罷他側過臉不經意在她臉頰上輕輕留下一吻,然後推開她,說:“在三樓大宴會廳。”

“恩。”應向晚和陳揚跟新娘也打過招呼就坐電梯上樓了。

在電梯裏,陳揚伸手握她的手掌,一片濕涼。

“還好嗎?”

“非常好。”應向晚紅唇輕啟,眼皮輕佻地撩起,目光如炬。

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她心跳快得幾乎要搗碎五髒六腑。

“不怕。”陳揚拍拍她的手背,帶著她進餐廳。

宴會還沒開始,便是眾人談事情的好時機,應向晚看到很多熟臉,她揚著最標準的笑容客氣地招呼點頭。大家看到應向晚眼裏的神色複雜,背後指指點點地談論,她全當沒看見,大大方方地跟人交談,伶牙俐齒地回敬人家的冷嘲熱諷。昂首挺胸,小小的下巴驕傲地微抬,眼裏全是張揚的神采。她已經跌入塵埃裏,但依舊是傲慢的應向晚。

直到……撞見迎麵而來的柏銘濤……

應向晚的腳步猛地停住,笑容僵在臉上,她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和他的女伴。

“晚晚……”

“柏先生。”應向晚很快恢複了自信的身材,對他低聲招呼,客氣又疏離。

柏銘濤身形微頓,一刹那,他眼裏的光芒沉下去。柏先生。多遠的距離……

一個多月沒見了,他常看應向晚的照片,這段時間,她似乎變了很多。她的張揚不再是青春的釋放,還帶著些許目中無人的孤傲。可見而不可及。

“好久不見。”

“朋友在那邊等我,先走一步。”

應向晚微笑著略微點頭,便挽著陳揚錯身離開了。

她連跟他多說幾句話都不肯!柏銘濤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應向晚剛錯過柏銘濤,臉色便不自覺放下來,眼睛裏洶湧的濕意,讓她不停強撐著眼皮深呼吸。

整場婚宴,奢華至極。饕餮盛宴,歌舞相伴。

應向晚食不知味。

“我去下洗手間。”她跟陳揚低聲說。

“我陪你去。”

“被人笑話。我自己就好了。”

應向晚一個人繞過錯雜的走廊,到露天小花園裏。沸騰的人聲變得遙遠,她看著不遠處的夜景,任憑初夏微涼的風吹過來讓自己清醒。

無聲的溫暖的雙臂從後麵環過來時,讓處於神遊狀態的應向晚下了一跳潛意識裏就掙紮著要喊出來。

“是我晚晚……別喊……”那人迅速地捂著應向晚的嘴,低聲道。

應向晚對這溫潤如水的聲音再熟悉也沒有了,她慢慢停下掙紮。捂在她嘴上的手掌緩緩地移開……

“柏先生。別碰到我,我會做噩夢。”她唇角還帶著笑,隻是那個笑那麽冰涼,嘲諷。

“不許你這樣叫我……”柏銘濤聲音喑啞,說著就一口咬在應向晚脖子上。

她被咬得全身一抖,怒氣從心裏騰起來。應向晚猛地轉過身,推開柏銘濤,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那你要我怎麽稱呼你?柏總?”

“晚晚我們談談。”

應向晚對上柏銘濤悲傷的眼神,立刻別開目光。縱然是現在,無論她裝得多麽自若,也無法麵對這樣的柏銘濤,這個人永遠自信從容,不該有這樣的眼神。

“晚晚……”柏銘濤伸手過來拉她。

應向晚不動聲色地抽開手,“沒什麽好談的。”說罷,她便抬腳要走。

柏銘濤把她整個人用力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不要這樣。晚晚……我聽我解釋……”他的臉埋在應向晚頸窩裏,淡淡的香氣讓他那麽想念。

“無論過程有多麽曲折迷離。結果都是我被背叛犧牲。柏銘濤。我隻看結果。過程沒有意義。”應向晚抬眸,兩道灼灼眼光一直洞穿柏銘濤的心。

“晚晚。我沒利用過你。”

“有沒有都不重要了。你放開我可以嗎?”

“晚晚。我有提醒過梁姐的……真的……你不能隻看事情的表麵就把我打入地獄,你不能這樣!”

應向晚不禁提聲,“你把我推入地獄的時候你有沒有跟你自己說過不能這樣?柏銘濤。但凡你心裏在乎我一點點,事情都不會是這樣!你給我鬆手!”

“我不鬆手!晚晚,我不能鬆手。”柏銘濤深深地望著應向晚,眼神堅定。

“如果你不希望明天的頭條是樂一最大控股人非禮前ceo女兒,我現在就尖叫呼救。光腳的不怕你這個穿鞋的。”應向晚淡漠的眼神讓柏銘濤不寒而栗,夏風撩起她的長發,裙擺微微揚起,她的氣勢隨著風也一起綻放開來。

“……”柏銘濤一點一點鬆開手,眼裏一片破碎荒蕪。應向晚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利刃狠狠刺在他的心上。

“晚晚!如果我能彌補,你能原諒我嗎?”

應向晚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停下腳步,“不能。”鏗鏘的聲音跟著她利落的高跟鞋聲遠去。

柏銘濤雙手撐在歐式紮花鐵欄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