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航。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適可而止。不要做到不留餘地。”她轉過眼盯著趙子航,聲音像大理石般冰冷堅硬。

應向晚垂在兩側雙手不自覺蜷起,直捏得手背青筋暴起。

“晚晚。你先上樓。”梁音依然坐著一動不動。

應向晚用力咬著下嘴唇,看著梁音,最終,還是離開了。

她坐在樓梯轉角,縮著腳聽樓下的動靜。

梁音的歇斯底裏的質問和趙子航的冷靜回答形成明顯的對比。應向晚在心裏冷笑,城府果然深哪。當真泰山崩於眼前也臨危不亂。

直到聽到鄰近的腳步聲,應向晚才踮著腳往房間裏奔,她才關上門一屁股坐在沙發裏,梁音就推門進來了。她順手鎖了房門。

“有沒有丟東西?”

“沒有。”應向晚站起來,老實回答。

梁音沒有提及任何關於剛才那個爭吵背後真正的原因,她僅僅紅著眼抱著應向晚輕聲歎息。

“媽……”

“對不起……晚晚……”

應向晚這次嚇得不輕,脊背隨即僵硬。

“媽……別這麽說……”她聲音低低的,有些無措。

梁音推開應向晚,雙手扶住她的手臂,痛苦地說:“我愛他。”

應向晚的表情定格,過了很久,她才感覺自己凝在指尖的血液慢慢流回心髒。她自嘲地笑。對不起什麽?你愛他,無論發生了多麽荒唐的事情你都會原諒他,無論我多麽生氣憤恨你都要原諒他,所以你覺得對不起我嗎?

“不要被一片已經給蟲蛀爛的葉子遮住了眼睛。你可以愛他,但不要因此而愚蠢。”

“晚晚……”梁音被應向晚說的話震驚了,她精心嗬護的女兒,她以為還沒有長大沒有懂事的女兒,竟能那麽冷靜說出這樣一陣見血的話。

應向晚睫毛輕顫,半晌才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也愛我啊……”

梁音捂著臉泣不成聲。

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梁音才離開。

應向晚泡在浴缸裏,隻覺得腦袋裏有個鬧鍾在嗡嗡嗡地狂響。也不知怎麽的,明明沒有覺得很難受,卻眼淚怔怔地流下來。她隨手擰開噴頭的開關,嘩嘩的水聲掩蓋了她痛哭的聲音。把整個人陷在大床裏,頭昏昏沉沉的,不自不覺也就睡著了。後來,竟然發起高燒。還好梁音進來看她時候,習慣性撫她額頭發現了。

梁音立刻叫醒她,把衣服全部丟到麵前,把她拉起來。

“恩?”應向晚迷迷糊糊地醒來。

“我們去醫院。”梁音給她圍好圍巾,就把趙子航叫起來。她一個人扛不動應向晚。

應向晚撐開眼睛看到門口的趙子航,一點表情都沒有地吐出兩個字:“出去。”

“晚晚。讓他背你下樓,我背不動你。”

應向晚笑出來,那個笑虛弱又無畏。她感覺全身都燒著火,眼睛也是,熱得要蒸出水來。

“放開我的手。”應向晚這一說話才覺得喉嚨痛得不行,聲音比破銅羅還破。

“晚晚!”

“放開!”應向晚使勁一掙,梁音沒在意,竟也被她掙脫開了。她微眯著眼,伸手去攤床頭櫃上的電話。

應向晚靠在床頭上,迷迷糊糊地解鎖,屏幕上竟然顯示六條短信十三個電話,她打開看,全是柏銘濤。當下也沒力氣細看,想也沒想就按下撥出鍵。

“喂……”柏銘濤有些惺忪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

“來接我。”應向晚心裏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她跟柏銘濤非親非故,那關係就跟沒關係似的。但她不願意妥協。

梁音坐在旁邊心急如焚,“晚晚。我們這邊去醫院更快。你朋友過來還要時間……”說罷就招手讓趙子航進來。

“怎麽了晚晚!”柏銘濤隱約聽到旁邊說話聲,立刻從**起來拿過椅子上的褲子衣服就開始往身上套。

然而,應向晚沒有回答他……

此刻,趙子航正聽梁音的話,才剛一腳踏進房門,應向晚便抓過床頭櫃的鬧鍾砸出去,陶瓷的史迪奇鬧鍾在趙子航腳邊四分五裂,帶著應向晚撕裂的憤怒:“你敢!”

這一聲不大的怒吼,用盡了應向晚全身的力氣。她在心裏直罵馬勒戈壁。

“晚晚!晚晚?”柏銘濤這回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動靜,心裏一緊脫口就喊她。

“過來。快點。”應向晚歪在**有氣無力地說道。

“在家是嗎?我馬上過來。等我。”

“恩。”

掛了電話後,應向晚窩回被窩裏,扯了扯嘴角,有點兒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