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良久,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我沒有想過懲罰誰,人隻能管好自己,不能管別人什麽呢!”

曹澤銘也不禁佩服自己的狠戾,他可以這樣刺傷她,舍得這樣刺傷她。舒榒駑襻他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也覺得自己那句話過分了。

她說完,低下頭去,他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不走,就立在他麵前,他也沒說話,卻發現她在發抖,全身都在抖,他忽然心疼難擋,伸出手,攬住她的肩頭兒,輕聲道:“你說,要我拿你怎麽辦呢?”

喬以陌無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我沒有,你不能冤枉我。我是對不起你,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

說完,她的眸子斂了下來,濃密漂亮的睫毛打下淺淺陰影,竟是主動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臉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曹澤銘一頓,她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胸膛,那淡淡的香氣侵入心扉,牽扯著他最柔軟的心靈深處,這樣的親密,連呼吸的起伏都讓人覺得倍加明顯,曖昧肆虐,他的心,一下軟了,卻又不得不狠心。

“你回去吧,我想我們都需要安靜,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無意中,還是讓你難受了!所以,回去吧!”曹澤銘伸手輕輕地推開她。

喬以陌驚了一下,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會推開她。他得有多生氣,才會這樣。

好吧,他要這樣,她還能怎樣呢?

她輕輕地轉身,覺得渾身都冷。她或許就是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在他麵前拋棄了所有的自尊,可是,他還是生氣。她委屈,卻又無法怨怪他,因為她自己也覺得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

她無力地一步一步有些步履不穩地走在長廊上,懊惱自己的沒有用,懊惱自己,對他不公平。

望著他的背影,曹澤銘心中是如此的難過。他忽然喊了一聲:“陌陌!”

喬以陌的身影僵住,沒有回頭。

“我們一起走!”他終於硬不下心腸,她要求就是他跟她走,他怎麽能拒絕她呢?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傷她,喊了一聲:“回來!”

眼淚,忽然滑出來,臉上是滾燙的淚,驟然順著臉頰滑出來,居然哭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用,居然還會哭。她以前不這樣的,不會哭的這麽頻繁。

見她不說話,他追出來,一臉痛惜地擁住她,聲音裏充滿了糾結:“為我再堅持一下,也不行嗎?是不是覺得我傷了你的自尊?”

“沒有......”她搖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想要停都停不住。

曹澤銘長歎一聲,“等我,五分鍾,我們就走!”

她點了點頭,安靜地任憑他拉著自己進了客房,然後,她還落著眼淚,看到他當著她的麵換衣服,她別過臉去。

他很快換好,轉過臉來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道:“陌陌,或許這樣的摩擦會有很多次,我知道你受傷了!”

她搖頭,聲音清幽:“我知道,婚姻裏有很多的摩擦,相敬如賓的不是夫妻,我並不懼怕任何的爭吵,隻要不是欺騙,即使你說的難聽,我也可以接受。況且,你的要求也不過分,是我對不起你!”

曹澤銘笑了笑,走過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他說:“丫頭,你哭起來還挺好看的!”

喬以陌一下恍然。

曹澤銘低下頭去,輕聲道:“是我不好,對你發泄情緒!”

可是,是人總有情緒,不是嗎?

回雲海的路上,喬以陌跟曹澤銘坐在後排,曹澤銘打電話安排人把他的車子開回去,自己跟喬以陌安靜地坐在後排,司機小沈前麵開著車子。

喬以陌把早餐遞給他,還熱的豆漿,“吃點東西吧!”

曹澤銘笑著接過。

兩人在後麵安靜地用了點早餐,曹澤銘之後就慵懶地靠在喬以陌的身上,慵懶的姿態宛如休息的獵豹,柔聲對喬以陌道:“我要睡覺,你也睡!”

一路,他都靠著她,隻是,後來的後來,她也困了,閉上眼睛,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被輕輕地搖動,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陌陌,醒了!”

蒼自以來。喬以陌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靠在曹澤銘的懷中,他們已經到了雲海,時間八點鍾,車子就在開發區的分局樓下。

“進去吧,中午我過來接你,一起用餐!”他說。

喬以陌點點頭,下了車子,手裏提著她的小包,往分局走去。

來分局,顧風離安排她來了檢測,以後她可以不用做秘書工作了。

分局辦公條件並不是很好,隻有一座三層小樓,辦公室隻有幾個,分局的局長姓方,喬以陌找他報道,方局長今年四十多歲,看起來很嚴肅,對她很冷淡,“喬以陌,你來的正好,分局沒有科班出身,你來了就立刻進入程序吧,太多工作要做,現在出發,你一起跟著走吧!”

沒有別的安排,來了就被喊著上了車子,然後直接下企業,通行的還有幾個同事,大家對她都挺冷淡的,看她的眼神很是另類。

車裏,幾個人一起說話,沒有人搭理她,似乎,都把她排除在外。

喬以陌微微垂下眸子,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事在人為,行得正,就坐得端,一切都不要去在意。第一天的工作,是去汙水廠取樣品,每個人都有發放手套,她沒有。沒有人給她講解她到底該幹什麽,她隻能安靜地跟著。

一整天下來,同事都似乎在排擠她。

中午的時候,曹澤銘打電話給她,她卻在開發區的一家工廠裏取水樣兒,沒有手套,打上來的水沾染到手上,瞬間灼燒了肌膚。她怔忪了一下,問自己,要這樣堅持嗎?堅持的意義在哪裏?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要堅持下去。即使要走,也要清清白白,沒有錯,何必逃避?

第一天,她忍了!

第二天,她也忍了。

第三天,她依然忍了。

等到第四天,排擠依然在。

這種排擠,喬以陌心中早已有數,也不惱火。

到了第五天,她們去了一家電廠,檢測大氣中的二氧化硫的排放指標,而此時,需要一個人工檢測,麵對上百米的煙囪,要爬上三十米的高空去人工取樣兒,方局站在下麵,問了一句:“誰上?陳玉坡,你上如何?”

“局長,我恐高症啊!”陳玉坡趕緊搖頭。

方局長臉色有點不悅。“上去取個樣兒,你這慫包樣兒!小高,你上?”

“方局,我也不敢上啊,要不,讓三方過來吧,三方公司的人整天安裝!”

“三方的數據是三方的,我們自己的是我們自己的,今天,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方局的態度很強硬。

喬以陌望著這煙囪,在大家都不上推脫了良久後,有人提議:“喬以陌上吧,她是科班出身呢!”

方局長一愣。

喬以陌心中明白大家的意思,她怔了一下,在一旁道:“方局,我上吧!”

方局長訝異了下,錯愕地回頭看這個纖細的女孩子,似乎眼神裏帶了一抹難以置信的色彩。方局長皺皺眉,沉聲道:“你是女同誌,這麽一群大老爺們都不上,你上去?”

喬以陌點點頭:“我上吧,這不是工作嗎?”

方局再度訝異,深深地看了喬以陌一眼。

這一下,不隻是方局,就連旁邊的幾個同事都很訝異,紛紛看向喬以陌,眼神裏帶了點異樣的色彩。

“小喬,三十多米,你確定?”方局沉聲提醒。

喬以陌點點頭。

不確定又怎樣?

她拿了取樣器,帶了安全帽,然後,拿了安全帶,在電廠職工的耐心指導下,往煙囪上爬去。

下麵,沒有人說話,一下子安靜下來。

喬以陌一直爬了十五米以上。

顧風離今天也在陪著市裏領導檢查環保工作,剛好到了電廠,一行人來到煙囪下,顧風離一眼看到了半空中的喬以陌。他整個人都是錯愕震驚的。

下麵,幾個分局的人都在等待,一直看著上麵。

“誰讓她上去的?”顧風離突然沉聲開口,語調甚至是有點失控的,拔高了很多。

方局一下聽到顧風離的 聲音,猛地回頭,驚了下,趕緊道:“呃......局長,您也來電廠了?”

方局長看到顧風離身後的市裏領導,趕緊打了招呼,卻沒有回答顧風離的話。zypj。

顧風離問出口的時候,也意識到了場合的不對。他忽然沉下了臉,唇抿緊,仰頭看著上麵。

那抹身影一直朝上攀爬。

分管副市長趙副市長看著爬上去的人,微微皺眉,然後卻在此時開口讚賞:“好像是位女同誌,是電廠裏的職工,還是環保局的?”

這時候,顧風離趕緊道:“趙市長,上麵那位是我們局裏的新同誌。”

趙副市長點點頭,“真是巾幗不讓須眉!顧局,以後這種先進同誌,得好好提攜才是。”

“是!”顧風離隻能這麽點頭,臉色卻是蒼白且複雜的。

所有人都是訝異的,心裏各種情緒,誰能想到喬以陌這麽好命兒,本來想整她,居然被她出彩了!

趙副市長沒有再停留,轉身要走,顧風離隻能跟著,他的視線,卻在不自覺地看向煙囪的方向,擱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捏緊了,手心裏都是汗。

他做了什麽呢?他把她安排到了分局,卻讓她備受欺淩。14671885

他的一番苦心,原本是想要她平靜的生活,卻沒有想到,她麵臨的局麵。倘若不是被欺淩,她今天會上去嗎?他們這一群人,居然這樣欺負她!

十分抱歉,這幾天一直跑外麵,更新太晚了,明天也不會早了,真是太對不起大家了。今天明天都是保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