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應之離開了,他留下的那句話,讓喬以陌再一次地皺起眉頭,不明白曹應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有苦衷還是真的就冷血無情?他這些話到底是何用意?敏感如喬以陌,也無法參悟其中的意義。.:

隻是,有苦衷又怎樣?車希言是他的女兒,他雖然沒有直接承認,間接承認了,但是希言死了,他也依然無動於衷,這些年,他就這樣一直對她冷漠以對,根本不像一個父親。

她曾經對遲雲那樣愧疚,因為曹應之跟梁青的所作所為,她覺得連帶著她自己都對不起遲雲,是罪惡的產物,可是遲雲自己呢?又是顧爸爸的情人,多麽諷刺呢?她對遲雲心存愧疚,可是遲雲卻讓她此生不好過,這一切地一切都是因為曹應之跟梁青吧?即使他們有苦衷,到現在,她也覺得無法理解,也許她的心智真的沒有那麽聰明吧,所以參悟不了。

“陌陌,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從孫赫這裏下手!”曹澤銘歎息一聲,走到喬以陌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頭。

喬以陌微微抬眸,那樣的眼神,落滿了冷寂,黯淡的如同一潭黑暗的深淵,看不見底,隻餘下靜寂的幽暗,如同千絲萬縷一般糾纏在心頭,緊緊地牽扯著捆綁著,壓抑的似乎不能呼吸。

敏留讓下。曹澤銘猛地一怔,心疼她這樣的神情,“陌陌,一切都會清楚的!”

“希望是這樣吧!”喬以陌眉頭輕佻而起,蒼白地唇角染上了似有似無的笑容,一切是都會清楚的,隻是無論怎樣,她都無法理解曹應之,那個所謂的父親。

“我晚上再去找他!”曹澤銘覺得有些事不能一觸而就,需要慢慢地水到渠成。

“不用了,從他這裏入手,不如從梁青那裏,我想我是該去看看我的所謂親生母親了!”這個詞,喬以陌真的不願意提,卻又不得不麵對。

曹澤銘微微一怔,點點頭。“也好!我打電話問他要地址!”

“不用了,我知道在何處!”喬以陌道。

“你知道?”曹澤銘有點意外。

“上一次在麗水巧遇紀小純,她讓我去看梁青!”當時在還她的兩萬五千元裏加了一張地址條,寫的是病房號,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是喬以陌知道那是梁青的病房號,隻是她不願意去看梁青,但是卻清晰地記住了那張紙上的地址。

“巧遇?”曹澤銘有點意外:“紀小純在麗水做什麽?”

“她跟蹤我去了麗水,我不知道她是誰的棋子,她說是親爸讓她去的,但我覺得怎麽可能,你覺得他會那樣嗎?”

曹澤銘也有點疑惑了,“現在過去看她嗎?”

“去吧,總要麵對的!”

“在哪裏?”

“b城!”

“那我們現在去b城,天黑之前還能趕得到!”

隻是事有湊巧,剛準備走,就接到了遲雲的電話,是直接打給喬以陌的。

喬以陌的電話一響,她看著手裏的電話,然後給曹澤銘看,曹澤銘一低頭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為“遲阿姨”,他一皺眉。“她打電話給你,是知道我們來郯城了嗎?”

“應該吧!”喬以陌歎息一聲,他們好像被遲雲隨時監視的吧,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私生活完全在別人的掌控裏,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

“陌陌,不要動聲色!”曹澤銘在她接電話之前提醒了一聲。

喬以陌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之後,她接了電話,對著電話淡淡地開口:“遲阿姨,您好,有事嗎?”

依然是那樣的客氣,那樣的不動聲色,隻是語氣淡漠,似乎不再有開始的尊重,此時的語氣裏有的隻是到極致的淡漠,好似平靜無波,卻又冷寂暗沉。

“聽應之說你們來了郯城,正好我跟應之都也在,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她說。

喬以陌一愣,然後輕聲道:“不用了吧,我們準備回雲海了!”

“是嗎?到了家不進門,這不太好吧?”遲雲說著似乎笑了起來。“回來吧,這裏不是你跟澤銘一開始認識的地方嗎?回來回憶回憶,今晚就在家裏吃飯!就這麽說定了,你通知澤銘,我就不再給他打電話了!陌陌,別告訴我你不敢來!”

遲雲電話很簡短,語氣雖然帶著笑意,但是喬以陌還是聽出了威脅和命令,她握緊電話,那邊已經掛了,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兒。

“姑媽說了什麽?”

“說曹應之告訴她我們回來了,讓我們回家吃飯!”喬以陌如實相告。

曹澤銘微微眯起眸子,曹應之告訴她的,是確有其事,還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突然很想知道。

“我們回去吧!”喬以陌輕聲開口:“既然要我們回去,那就回去吧!”

“也好,明天再去b城!”

此時的曹家,曹應之下了車子朝著房裏走去。

屋裏一片安靜,一片靜寂中,曹應之進了屋裏,對著坐在奢華大廳裏沙發上的女人沉聲道:“遲雲,我來了!”。

“坐吧。”嘶啞的聲音傳來的瞬間,遲雲也丟給了他一個笑容,那笑容帶著譏諷。

曹應之微微地低下頭去,眼中閃過一絲憤恨的陰光,卻在抬頭的瞬間恢複了平靜:“找我來有什麽吩咐??”

沒有之前的高傲,也沒有之前的硬氣,曹應之幾乎是卑微地開口,凝望著遲雲。

“你似乎有什麽事情隱瞞了我吧?”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回蕩著遲雲突然冷下來的聲音,那聲音冷的刺骨,似乎要凍結到骨血之中,帶來不寒而栗的陰冷。

曹應之一愣,輕笑:“我能有什麽事隱瞞著你?我的什麽事你不都是知道的嗎?”

“澤銘和陌陌來了郯城看你。”遲雲直逼著曹應之的眼睛。“對吧?”

“是,他們今天早晨來找我,問我為什麽要背叛你,非要養小三!”曹應之一五一十地開口。

“為什麽要去植物園?”遲雲緊接著開口,語氣強硬地指控。

“因為什麽你不清楚嗎?”曹應之輕聲反問。

聽到曹澤銘的話,一聲冷笑從遲雲的口中傳出來,陰森地穿透到曹應之的每一個細胞中,帶來驚悚的窒息。“你想躲開我的勢力範圍,曹應之,你真是學不乖啊,這些年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有那麽風光,你以為你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曹應之聞言,低下頭去,“是,對此我對你深表感激!”

隻是,他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冰寒,那樣的刺骨,可惜,低著頭,讓人看不到。

但是遲雲似乎輕易看到他的反骨,輕笑一聲:“不用這樣低下頭去發狠了,憑你,還真的鬥不過我!”

這樣嘲諷的冷笑如此的森然,帶著一貫的自信。突然就笑了起來,隻是忽然間,又小聲戛然而止,整個大廳裏突然死一般的安靜,如同死亡來臨的氣息,壓抑著,可以清晰的聽見血管中鮮血流動的聲音。

曹應之麵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攥緊了拳頭,額頭上微微的冒出汗來。

“看看!”突然,遲雲丟過來一打資料,直接摔在曹應之的麵前,突兀的聲音讓曹應之輕輕地一個顫抖,他看到眼前一打材料。

他伸手拿過來。

“自己打開看吧。”遲雲冷聲道。

曹應之壓抑著呼吸,這才緩緩打開文件夾,麵色刷的一陣慘白,強裝鎮定的身子此刻再也遏製不住,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抖著音調喊道:“雲雲,你要我怎麽辦?”

“怎麽辦?”嘲笑聲再次冷冰的傳來,絕情地開口道:“怎麽說的怎麽辦?這些年我對你疏於關心,看來你對我忠心也不夠了,應之,你當真以為我那麽好欺負?你要知道,我精心謀劃的這個局,最後留下的是內心強大的人,沒有本事,死了殘了的,那是他們命不好!”

話音突然頓下,在曹應之驚駭中,再次響起,“而你如果再沒有利用價值,規定你該明白,一個字,那就是死!”

曹應之跪在地上,猛地抽了口氣。

沉默蔓延開來,死一般的寂靜讓曹應之如同看到通向地獄的死亡之路,陰冷的沒有一絲的光亮,隻餘下巨大的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生機。

“好吧,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記得,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等待你的就是死神的召喚。而陪著你去的,還有你一對兒如花似玉的女兒!”

“我什麽都沒有說。”終於鬆了一口氣,曹應之如同被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上,眼中陰冷迸發而出,這個女人,要趕盡殺絕嗎?

似乎很滿意曹應之的表現,遲雲走了過去,伸出手,拉他起來,然後笑米米地望著他。“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澤銘和陌陌要回來吃飯!你要陪同!”

“好!”曹應之恢複了點力氣,然後拿起那疊材料,用打火機點燃,一點點熄滅在煙灰缸裏。

“我要上樓休息了!等下他們回來,你負責接待吧!給你們父女團聚的機會兒!”

“嗯!”曹應之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曹澤銘跟喬以陌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曹應之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裏的財經新聞,他麵無表情,視線望著電視,卻又不知道思緒在哪裏!精神恍惚,大廳裏沒有到晚上就已經亮起了燈,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燈光柔和,卻怎麽也抵消不了曹應之周身散發的冰冷。

他有秘密!

這是喬以陌再度看到他時候的感覺。

下一更,大約8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