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澤銘比誰都清楚,一切都隻是一個美麗而淒迷的夢,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彼此遙遙的想望,直到地老天荒。。!而她不愛自己,一切罪惡的根源都是因為自己,他也給不了她幸福了!倒不如讓她恨自己,然後永遠的放棄!

今晚,喬以陌再度放縱自己的情緒流轉,手緊緊的捂住嘴,哽咽的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淒涼的哭泣聲自口中溢出來,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他們真的要完了!

看到她這樣哭,他神色一黯,好似一絲痛楚鑽進了他的心,心髒火急火燎的痛了起來。

“澤銘,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要......這樣傷害我們兩個人,傷害我,你自己心情好也就罷了,......可是你看你自己,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如何相信你是真的不愛我了?”她平靜下來,還在抽噎,卻斷斷續續說出這一番話。

立在陽台上的曹澤銘手指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她痛苦哀鳴的細碎聲音一點點侵入了他的心、肝、脾、肺、腎,顫動了他的全身,強烈的痛意讓他手一下握成拳。

他凝望著她,她的眼皮是紅腫的,眼睛裏都是淚痕,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悲愴而淒楚,看的他肝腸寸斷。

她走到他的麵前,凝望著他的眼睛,仿佛想看進他的心靈深處。她又顫抖著唇問他:“澤銘,顧風離的母親到底跟你說了什麽?讓你如此?”

他的嘴唇蠕蠕顫動,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說下去。

最後,他的喉嚨裏突然發出一聲嘶吼,他的表情是無法承載的痛。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法思索,沒法有任何反應,隻是聽到他的嘶吼聲,她的心,就仿佛被剜了出來一樣的痛,到底是什麽讓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痛苦成這樣子。

“好,我不問,我還是那句話,我等你來接我,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一切!”她說完,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轉過身,又開口:“你要記得吃飯,不要傷了自己的胃,你的胃不好,還有,不要砸東西了,難受的時候,你想凶我,讓我難受,都可以,不要虐待你自己!”

了楚美一。“喬以陌!”曹澤銘忽然怒喊一聲,錐心刺骨般的心疼,讓他一把扯住她,指尖眷戀地纏繞住她的手腕,眼睛裏的眷戀卻又在瞬間幻化成暗沉的犀利。他怒斥道:“你以為你是救世主?你不過是個踐人,水性楊花的踐人而已!油走在我跟顧風離之間,把我們玩的團團轉,你很有成就感對吧?”

她一愣,眼前驀然一黑,她嬌弱的身子如斷線的木偶向後軟倒,她的世界頓時一片死寂。

曹澤銘趕緊接住她墜落的身子,語氣卻是更加的犀利:“你不要裝死,裝昏過去,沒有這個必要!滾回你的地方,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她真的被他吼得腦海裏一片空白,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轉著淚水的眼睛就這樣撲簌簌地落著淚,卻是在震驚之後,緩緩地笑了。

她告訴自己,沒有關係的。

喬以陌,你要相信他,他隻是想要推開你,想要你離開他,他有苦衷的,他也很痛苦。

那轉著淚水的眸子,隨即垂下額首,抹去了眼淚,這一笑,帶著咕咕淒涼,落在曹澤銘的眼中,卻是

萬般的滋味在心頭。

她這樣眼中都是淚水的笑,一張美麗淒楚的容顏,在這個時候微笑是那麽的動人而柔弱,眉角輕柔的彎下,紅唇微微揚起,露出潔白的貝齒,染上笑容的臉頰,絕美的如同深穀裏暗吐芬芳的幽蘭,黯淡中似乎可以照亮無邊的黑暗。

曹澤銘陰沉肅穆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哀傷,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冷寒,那溫柔的一笑傳進眉眼,刻進心頭,擊起了壓抑在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的痛苦。

“澤銘,我真的不怪你,好吧,我離開!你不用這樣用心良苦的說這些話傷我,真正傷我的不是你的話,而是你說了之後同樣不好受的心。”她說完,輕輕地拉下他的手,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她想要的答案,他不願意給。他不解釋,她可以自己去問。

她不信,不會知道。

她沒有回頭,沒有看到身後,曹澤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裏,成拳,最後落下,眼底都是黯然。

喬以陌離開的時候,顧風離打的車子還在門口等待。

隻是,這一次,顧風離沒有跟上去。

夜風吹拂,喬以陌走在街上,目光失神地凝望著路麵,遠處的天空是黑暗的,彌紅燈在孤獨的閃爍,偶爾路過的車輛,帶起一陣風,心頭在疑惑,顧媽媽到底跟曹澤銘說了什麽,把他打擊的那樣徹底?

此時的喬以陌眼底不再有淚,煩擾的揉著額頭,一切都越來越迷惘了,撲朔迷離中,她已經混亂的不能思考。

片刻的失神後,她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目光正緊緊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驚慌地回頭,看到一輛車出租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後,而車裏坐了什麽人,她不知道!

電話這時候響起。

她看了電話,看到顧風離的號碼,她掛了電話,不去接聽他的電話。

車子停在她身邊,車窗滑下來,露出顧風離的臉,他望著她,沉聲:“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的目光冷漠而沉靜,已經波瀾不驚。

“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他提醒她。

“不用你再操心,離我遠點!”她說。

他沒說話。

她的目光對上顧風離情深的目光,那樣毫不掩飾的哀痛讓陷入混亂中的喬以陌,眉頭蹙緊。

她不再多廢話,招手,打了另外一輛車子,回了福海小區。

顧風離目送她上樓,然後再返回曹澤銘的家,他敲門,門開後,看到曹澤銘,他們四目相對。

顧風離門都沒有進,直接說了一句話:“一個小時前,陌陌吃了安定,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這樣!”

“安定?”曹澤銘錯愕,震驚之色毫不掩飾的顯露在麵容上。

“被我發現了,不然的話,現在可能已經來不及了!”顧風離望著他的眼睛,把他眼中的掙紮都看到了。他再一次地篤定,是母親說的什麽事情讓曹澤銘做出這樣的決定,隻是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震驚之餘,鬆了口氣的同時,曹澤銘麵色沉重的如同寒冬的冰雪,陰鬱的找不到一絲的溫暖。

“如果你真的徹底的放手了,我不會再給你一次的機會兒,如果你還愛她,就好好對她,她是真心想要跟你過日子的!曹澤銘,我並不介意她嫁過你,也有信心追回她,但是,如果你對她好,我可以全部放手!”

說完,顧風離就離開了。

曹澤銘在沉寂了片刻後,風一般的卷出了門。

他下了樓,開了車子,在車裏打電話給林銳。“林銳,找宋易欣,把她送到陌陌那裏!”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曹澤銘隻說:“要盡快,還有,幫我照顧她,我去b城!”

掛了電話,曹澤銘又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沉聲問道:“找到顧凱悅了嗎?”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曹澤銘隻是冷著臉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的車子往高速路路口開去,卻在中途突然刹車調轉車頭,車子箭一般地開往了福海小區。

但是,在樓下,他又躊躇了!

當看到上麵亮起了燈,他望著那一盞燈火,目光失神地凝望著。

林銳載著宋易欣來的時候,看到了曹澤銘的車子。

他下了車子,走到車邊,有點擔憂地敲敲車門。

宋易欣也跟著下來。

曹澤銘把車窗滑下來。

宋易欣看到了曹澤銘,叫了一聲:“曹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以陌姐的!”

“易欣,你先上去吧!不要跟她說是我讓你來的!還有,我說的事,你考慮考慮吧!你哥的事,我會關注。”曹澤銘此時心思混亂,低低地跟宋易欣交代。

宋易欣感激地點點頭。“曹哥,林哥,我先上去了!謝謝你們,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們!”

說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上樓。

林銳拉開車門上車,擔憂地看著一臉陰鬱的曹澤銘,靜默中,曹澤銘的眼神陰鬱的嚇人,直到耳邊傳來林銳擔憂的聲音,才拉回他的思緒。

“澤銘,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曹澤銘黯淡的眸子裏冰冷一片,無聲的抽出一支煙,遞給林銳,自己也抽了一顆。

就這樣,兩個人都抽起煙來。

風不知何時從窗戶吹了進來,煙霧被吹散,煙草的氣息飄散旋舞在半空中,最終又慢慢的沉寂下來,車裏安靜的讓人感覺到窒息。。

曹澤銘沉默的凝視著樓上的窗口,終於開口:“我的姑媽,是我的母親!顧風離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們共同愛上了陌陌,就這樣。我是一切罪惡的源頭,我的親生母親無所不用其極的報複顧家!”

從顧風離母親那裏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用了幾個小時去消化!原來,他是遲雲的親生兒子!他的母親還要繼續報複,從得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就真的怕了,怕因為自己,失去了陌陌。

他甚至懷疑,車希言是因為遲雲而死,依照他對遲雲的了解,他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他要放開陌陌,可是卻又一次次地情不自已。

他很痛苦。

因為他是罪惡之源,他是遲雲跟顧凱悅廝混的產物,那個社會那個年代人們都不齒的另類,他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要阻止,但是,他覺得他所謂的親生母親不可能放棄的!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心裏埋藏了秘密的人,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他如果不能阻止,他自己,陌陌,顧風離,都將一生不得安寧。

他無法預料陌陌在知道自己跟顧風離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的時候,會有多受打擊,而他拜托了鄭瑤光不要告訴陌陌,離婚是條件!

他不想摧毀她的意誌力,可是,卻發現,自己還是傷害了她,讓她居然在那一刻,動了死的念頭。

他又如何不自責呢?

“我的天!”林銳都震驚了。

“陌陌不知道!”曹澤銘冷然的笑了起來,悲傷溢滿眼中,他把頭伏在方向盤上,沉默了下去。

“可是你打算怎麽辦?”

“接手雲翔,架空我母親!”

“你要回雲翔?”

“嗯!”這是他鬥爭了很久的結果。

“那麽製藥公司怎麽辦?”

“股份給陌陌,我不能讓她什麽都沒有!”

“可是你可能徹底的失去她!”

“林銳,如果我不回去,我想最後的結局,陌陌可能將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林銳震驚:“遲姨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呢?”

“心狠手辣!”曹澤銘不願意這樣去形容遲雲,可是,他說的是事實。“每一個成功的傷人都有一段喝人血的發家史,她也不例外!”

“澤銘!”林銳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幫我密切地照顧她,我知道你能辦到!”他說。

“你放心吧!”林銳道。

喬以陌怎麽都沒有想到宋易欣會來敲門,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正躺在**,毫無睡意思。

打開門後,看到宋易欣,她愣了下,“易欣?”

宋易欣笑笑:“以陌姐,我總算找到你了,你這地方可真的不好找!”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喬以陌訝異。

“偷偷跟著你來的!”宋易欣笑笑,“以陌姐,我可以在你這裏擠幾天嗎?我沒地方住了!”

喬以陌怔忪了一下,點頭。“好!”

她讓宋易欣進來,她手裏提了個包,裏麵裝了洗漱用品和衣物。

敏感的喬以陌還是不相信她會突然到來,於是問道:“易欣,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麽知道我的住處的?”

宋易欣已經知道了喬以陌跟哥哥分手的事,其實也就不算什麽開始,哥哥做的事她也知道了,林銳告訴她的,她想,如果是自己,也會離開的。

宋易欣望著喬以陌,搖搖頭:“以陌姐,有人很關心你,而我答應了他,不會說的!”

“誰?”喬以陌心裏一顫。是澤銘嗎?她曾經提過一次,希望曹澤銘幫幫宋易欣,讓她繼續讀書。會是曹澤銘嗎?

“你別問了!總之,他真的是好人一個!”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曹澤銘!”喬以陌輕聲道,看到宋易欣有點訝異她猜對的樣子,忽然就笑了起來,然後道:“我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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