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得意?”遲雲抬起眸子注視著曹澤銘。

曹澤銘搖搖頭:“坦白說我很悲哀,為你感到悲哀。棄車保帥從來這種事自古以來都是常有的,但是換帥這種事不是到了一定程度是很難有人去觸及的,畢竟利益是多方麵的,媽,你這次如果還不收斂,真的保不住了!”

“也許我做的是破釜沉舟的事呢,與榮俱榮玉石俱焚的事我並不介意!”

“那樣的話,你真的是孤家寡人,很可悲,當然你也可以不屑一顧!”

“所有的人對我都沒有意義,除了你,雲翔遲早都是你的。”遲雲並沒有生氣,臉龐上反而溢出一抹微笑,輕柔的語氣異常的溫柔,“吃粥吧,把身子養好!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會這樣就完了的,兒子,做人不可以太貪心!”

“你還是不肯放棄?”抬起目光,曹澤銘看向一臉執著的遲雲,到底要怎樣她才肯罷手?非要大家都玩完才開心嗎?對於一個可能危害到她身邊的人,他不會有絲毫的手軟,不管是誰,隻要傷到了陌陌,他都不會再縱容下去。

嘴角的笑容依然溫柔,遲雲眯起眼的臉龐沒有一絲的凶狠和冷厲,反而如同慈母般的慈祥,“如果真的能停下來,當初就不會開始!”

“你這是在直接地告訴我,你還是不會罷手?”

遲雲沒有說話,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好好吃飯,十五分鍾後,孫赫載你去公司。最好給我記住,無論你的計劃是什麽,沒有我,你在集團公司還鎮不住那些老家夥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想跟人鬥,還需要好好學著點!”

說完,遲雲站起來,往外走去。

曹澤銘看著離去的人,眉頭皺的愈加的緊,一張臉更是陰冷的駭然,似乎壓抑著勃發的怒火。刹那,陽光般英俊的臉龐在瞬間森冷起來,眼眸裏有著震怒閃過,一動怒,飯也不想吃了。電話卻在這個時候心有靈犀一般的響起。

一低頭,看到是陌陌的來電,他的表情漸漸地柔和下來,似乎那一瞬間的陰冷黑暗,隻是人在瞬間的視覺錯覺。14967626

“無論你罷手不罷手,我都會去阻止!”看著離開的遲雲的背影,曹澤銘呢喃了這句話,然後接電話。

“喂!陌陌?”曹澤銘語氣也放柔和了。

“記得吃飯,不要跟任何人動怒!”喬以陌在電話裏輕聲開口。“不要因為跟任何人生氣而放棄吃飯!”

曹澤銘一下錯愕。“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吃飯?”

“這麽說你真的跟人生氣了?”喬以陌隻是了解他,覺得有時候他可能會這樣,不然怎麽會弄得胃病呢?“是不是也打算不吃早飯了?”

曹澤銘一下微微地錯愕,繼而卻笑了起來,拿了勺子開始吃粥,邊吃邊說:“什麽都逃不過老婆的法眼!”

“澤銘,”喬以陌的語氣認真起來。“你真的想要不吃飯?”

“沒有!”

“以後不要這樣了!”

“知道了!”他保證:“以後無論多忙都會一日三餐按時吃飯,放心吧,老婆!”

“你說話要算話!剛才電話裏還說要吃,結果還不是差點不吃!”

“知道了!”他說:“你也是啊,醉香林的廚師給你做補品,林銳交代的,你可以放心用,把自己養的胖胖的!”

“我一直在吃,等下就吃早飯,今天吃藥膳!”

電話充滿了溫暖的感覺,一掃剛才他的亂糟糟的心情,一碗粥,就著電話,吃完,他看看時間,“陌陌,我得掛電話了,要去公司,我今天第一天過去,不能遲到!”

“你去吧,記得吃午飯,拜拜!”說完,她先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曹澤銘歎了口氣,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雲翔集團,高層會議。

一大早進入大廈,曹澤銘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裝,襯托出原本就已經筆挺的身子,精幹的發型將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雕刻的更加的魅惑,就跟在遲雲身後,所經之處,立刻吸引了多少女職員的目光!

八點半,遲雲麵對高層所有人,鄭重地介紹:“這是曹澤銘,從今天起,加入雲翔,職位接替曹應之,任執行總裁!”

下麵一陣寂靜無聲,什麽臉色都有。

曹澤銘淡淡一笑,朝著大家微微頷首:“以後還有各位前輩多多關照了!”

大家沒有什麽反應,遲雲的視線淩厲地一瞥,瞥過每個人的臉。

終於,下麵還是鼓掌了,有人說了“歡迎世侄”,遲雲的眼神淡淡地收回,對著曹澤銘道:“兒子,該學的好好學著,這些都是你的前輩,等著你為雲翔出謀獻策,決策未來呢!”

“我會好好努力!”曹澤銘平靜地開口,對於老家夥們的輕蔑眼神,沒有絲毫在意。

任何時候,想要在一群已經有了建樹的人群裏找到自己的位置,必然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一上午,經濟運行分析會,他都安靜地坐在會議室,就在遲雲的身邊,一言不發。

遲雲也沒有問他,就跟大家說了幾條當下該注意的,和當今經濟形勢。

之後,他進入了很繁忙的階段。

當喬以陌在電視裏看到曹澤銘作為雲翔集團少東出現在電視裏的鏡頭麵對記者的鏡頭侃侃而談雲翔集團未來的前景時,已經是三日之後。她知道他出任了雲翔的執行總裁,她也看到了他不為她知道的另一麵。那樣的曹澤銘,陌生而又充滿了極致的人格魅力。

鏡頭裏的曹澤銘麵對鏡頭看不出緊張的情緒,閃光燈下,映照出他近似鬼斧神雕的完美臉部輪廓,更加的冷魅惑人,隻是與以往的氣息不同,今日的他顯得疲憊憔悴,看著她的眼睛裏有明顯的血絲。

他是有多少天沒合眼了?他的臉色蒼白,帶了濃濃的疲倦,他才剛車禍,肋骨現在都沒有長好,還有胃癌。他這幾天經曆了什麽?

他在電話裏跟她通話的時間很簡短,都是囑咐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的話,然後匆匆掛了電話

宋易欣陪著她,當看到電視鏡頭裏的曹澤銘時,她傻傻的呆住。

喬以陌轉頭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問:“易欣,怎麽了?”

宋易欣猛地回神,情緒似乎有點低落。

鏡頭切過去,不再出現,喬以陌覺得這幾天易欣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關切地開口:“易欣,你有心事嗎?”

易欣看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以陌姐,林大哥......”她開口說了一句話,突然又沒有了聲音,她想說她喜歡林大哥,可是話到嘴邊,自卑也跟著湧出來。

“林大哥很好啊!”喬以陌道。

宋易欣低下頭去,情緒低落地又道:“是呀,很好!曹大哥也很好,他們都會上電視,麵對鏡頭會說很多得體的話!”

“易欣,你想說什麽呢?”喬以陌有點不理解她的心思。“林銳很喜歡你,對你也很體貼,易欣,是不是有點自卑呢?”

宋易欣看看她,眼底的傷痕更深了。“因為太好,因為體貼,因為他的寵溺沒有夾雜絲毫的看不起,所以才不能喜歡他!”

她低下頭去,把臉埋在雙手裏,嘟噥道:“他那樣的人,需要的是賢內助,而我什麽都做不了,沒有學曆,沒有能力,一顆顫巍巍的心,能做什麽呢?看著他辛苦,幫不上忙,不如遠離!所以,我不能喜歡林大哥,不能......”

喬以陌愣了一下,良久說不出話來。

易欣,她具備中國傳統女人的美好品德,為人著想。

喬以陌想到剛才曹澤銘麵對鏡頭時候那疲憊的樣子,想到自己什麽都不能為他做,還要拖累他的精力,在這裏躺著讓他擔心,她有資格愛嗎?

她沒有說話,長長地歎了口氣。

“以陌姐,你出院好了,我要離開這裏!”宋易欣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然後笑了起來。“我不能害了林大哥!”

“易欣,你是不是太沒有自信了?”

“也許吧!”她隻是承受不了林銳給的好,她也不想成為林銳的絆腳石,隻有高中學曆的她,有什麽資格站在他麵前成為他的另一半呢?

“你不讀書了嗎?”喬以陌提醒她:“你忘記林銳幫你找了學校,讓你參加考試去讀書的嗎?”

“我不想再欠他了!”宋易欣搖搖頭,眼中有渴求有隱忍,卻也有堅決。

“你的決定,林銳知道嗎?”

宋易欣搖搖頭。“他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我真的很害怕,我想了很久很久的!”10nlk。

“到底發生了什麽?”喬以陌問她。

易欣沒說話,三天前發生了一些事,她住在林銳的公寓裏,那天林銳回去,喝了很多酒,黑暗裏撕了她的衣服,無論她怎麽哀求,他都沒有放開她,他奪走了她的純真,第二天醒來許下承諾,說會娶她!而後,三日裏沒有再見。今天她看到曹澤銘在電視裏出現,她終於清楚,林銳是她愛不起的人,她也不能阻擋了林銳的腳步,他應該是和曹大哥一樣的人,可以成為那樣成功的男人,麵對鏡頭,麵不改色地回答應對。

“沒有事!”易欣搖頭,否認了。“我已經決定了,必須離開的!”

“你想去哪裏?”突然一道沉悶的男聲在門口響起,帶著一種隱匿的怒意,之後,宋易欣和喬以陌都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林銳。

他眼神沉沉地望著宋易欣,站在門口,一副慵懶卻很有氣勢的樣子,又是沉聲道:“你想去哪裏?”

“林大哥......”宋易欣的臉幾乎滴出血來,自那晚關係發生改變再也無法單純時,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林銳也不避諱喬以陌直接道:“跑了讓我再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找人,然後浪費時間和精力為了你什麽都不做?宋易欣,你真要為我著想,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我身邊,別動那些心思!”

宋易欣身子一震,有股心酸劃過心口,別開臉,她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林銳走了過來,對喬以陌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帶她走,有賬跟她清算,看看她如何還的清我!”

“林大哥!”喬以陌怕他對易欣生氣,“易欣她隻是缺乏自信!”

林銳點點頭,腳步一滯,看著易欣的眸光異常閃亮,唇邊的笑意,瀲灩無雙。凝視著她,帶著無比的溫柔,輕聲道:“我這裏專門治療缺乏自信的毛病,尤其是重度缺乏自信者!”

說完,他已經一把撈過了易欣的手腕,然後拉著她走出了病房。

看著他們離去的樣子,易欣的不情願和擔憂,她笑了笑,卻也陷入了某種情懷中,她能為澤銘做什麽呢?

拿出電話,輕輕地按了一條短信,猶豫著是不是要發過去。

此時雖然是下午快六點了,但是雲翔集團還在開會。

曹澤銘端正而優雅地坐在會議桌的首席座上,合身剪裁的黑色西裝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尊貴而難以接近,眼神銳利而冷靜,眉宇間散發著屬於王者的不容反抗的氣息,可是下麵卻有人不太服氣。

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發難:“曹總,請問關於股票開盤,如何不下跌,你有有效措施嗎?”

曹澤銘英眉微蹙,然後依舊從容地斂目,微微頷首,道一句:“沒有!”

那人也是元老級別的老家夥了,似乎沒有想到曹澤銘會這麽回答,這樣的直接和坦蕩,一時間他本想發難的話,竟然卡在了喉嚨裏。

“難道穆叔你有好的建議?可以在會上提出來,任何利於雲翔集團的建議,董事會都可以考慮考慮!”很你定了說。

“我也沒有好的主意,這不是問你嗎?你是執行總裁!”

“哦!”曹澤銘向後一靠,淡淡一笑,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勢,眉頭一挑,道:“你覺得三天我能力挽狂瀾?穆叔,我又不是神仙,你們這些老前輩都辦不到的事,我這乳臭未幹的小輩兒又怎麽有主意?”

眾人一聽,都似乎有點不耐煩,又一位發難了:“你沒有這個本事,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