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鍾。

新聞發布會。

曹澤銘麵對閃爍的鎂光燈,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麵對記者,他沉痛地陳述:“各位朋友,各位關心雲翔集團事態發展的所有朋友們:由於最近一係列不實傳聞的傳播,讓雲翔集團一再上演惹人眼球的事,使得更個雲翔集團陷入了媒體輿論的中心。作為雲翔董事長遲雲女士的兒子,雲翔現在的執行總裁,我有責任和義務來召開這個發布會,承諾一些事。

我母親遲雲女士因為常年工作勞累積鬱成疾,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不得不靠藥物維持健康狀況,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醫治的階段,所以她將不再兼任雲翔董事長一職,由我接替。由於事發突然,我有必要向大家以及關心雲翔集團發展的朋友們表明我的態度。

第一,雲翔集團始以‘成為擁有全國乃至全球影響力品牌的國際化大公司’為遠景,將不斷創新,‘用我們的激情,創建最前沿的國際公司,為生活創造快樂,為員工謀取福利,為社會造福’。

第二,雲翔不會裁員,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同時也是省委省政aa府的要求。我代表董事會作出承諾,不讓每一個員工調隊,讓大家都有飯吃!

第三,我懇請大家不要再去研究不實報道,還雲翔一個健康向上的生產氛圍,同時作為遲雲女士的兒子,我以私人的身份懇請大家,給一個有著嚴重抑鬱症的母親一個寬鬆的環境,看在她在過去為社會做出過貢獻的份上,別再去煩擾她!作為她的兒子,麵對她的患病,我的心情大家是可想而知的!我很難過,也很無助,但是已經發展到此種地步,我隻能客觀麵對。希望大家祝福我的母親,讓她在以後的歲月裏安安靜靜的度過!謝謝!祝大家愉快,萬事如意!”

說完,曹澤銘把剩下的問題交給負責發言的人就退席。

記者還要問問題,但是都被阻擋。被告知有專門負責的人接受采訪。

而此時,遲雲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電視屏幕上的直播,露出一個笑容。

“董事長”孫赫喊了她一聲。

“走吧!”遲雲站了起來,身子有點踉蹌。

“您沒事吧?”

“翅膀硬了,倒是有點狠戾的手段,雲翔交給他,應該不會錯的!”遲雲笑了笑。“你,陪我去澳洲吧,我是該去好好度個假了!”

孫赫一怔,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

曹澤銘回來,在會議室外跟她走了個對麵。

遲雲說:“還不夠狠,兒子,你要記住,商場如戰場,稍有仁慈,就走不動了!”

說完,她微微一笑,把一份文件遞給他,邁步離去。

曹澤銘低頭去看,發現是她親筆簽名的授權書。

他一下抬頭,孫赫對他搖搖頭,曹澤銘沒有追上去。

此時,喬以陌剛看完直播的新聞發布會,久久陷入了沉思裏。

“走吧,弟妹,接你去b城!”盧克凡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澤銘讓我送你去過去!”

一路上,喬以陌都很安靜。

易欣給她賣了帽子,她的頭上一道圓弧狀的疤痕,觸目驚心,她並沒有在意。過幾個月,頭發長起來就好了!

在車裏,她發了一條信息給曹澤銘:我跟你在一起,都會過去的!

曹澤銘接到信息,低頭看著,然後笑了笑,對身旁的助手道:“兩個魏總到了沒?”

“已經在等候了!”。

“嗯!”曹澤銘點點頭,站起來,朝會客室走去。

中午一點,接到孫赫電話:“我們現在在機場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

“謝謝!”

“我兒子你幫我照顧好!”還有他的女人,他虧欠辜負了的女人!

“放心!”曹澤銘認真承諾。

之後掛了電話。曹澤銘轉頭望向窗外的藍天,問天也問自己,她真的放棄了嗎?會乖乖地呆在國外嗎?

兩點鍾,喬以陌到達酒店。曹澤銘接到電話,就往這邊趕,來到的時候,喬以陌正在他的酒店房間裏等候。

“澤銘!”她看到疲憊的眼袋很重的曹澤銘的時候,她低低地叫了一聲。

曹澤銘走過去,什麽都沒有說,人疾步走來,轉眼間,把她擁在懷裏,緊緊地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兒落入懷抱,那熟悉的想念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他的所有情緒。再多的疲憊,因為見到了她,而鬆懈了很多。

“陌陌!”低低地喚了一聲那縈繞心頭的名字,喚得極盡溫柔,帶著疼痛,難掩的疼痛。為何他跟她,要走過這樣多的劫難呢?他們也不過是平平凡凡的人!

這樣緊緊的擁抱,令喬以陌一瞬間明白了他的艱難,她伸出手,輕輕地環住他的腰,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這樣一個無言的動作,卻讓他無比溫暖。

良久,他終於恢複了情緒,輕聲道:“陌陌,我有事要告訴你,不好的事,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情緒過於激動!”

讓地了係。她的身體還是僵住了,緊張很快溢出眼睛:“你身體?”

她最最擔心的還是他的身體。

他搖頭,“不是我!”

喬以陌一下震住,瞪大眼睛看著他。

“顧風離”他說了一半的話驀地僵住,因為她的臉色瞬間蒼白,毫無血色。

他後麵的話,卡在了喉嚨間,如一根長刺,不得而出。

“如果是他的事,別告訴我了!”她輕聲回答。

“不是!”他聽到她這麽說,又見她蒼白著臉麵對他,沒有絲毫回避,他真是覺得難受。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相對,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裏都是複雜。

她對顧風離的擔心他很清楚,一瞬間就那樣表露無遺,不加掩飾。而他,卻無法苛責。

良久,曹澤銘扳住喬以陌的肩膀,鄭重而堅定地告訴她:“陌陌,你聽我說,我要告訴你的是,梁女士於昨晚去世了,走的很平靜!昨晚顧風離去處理了,小純也得到妥善安置!”

喬以陌一愣,黑色的眼眸幾番潮湧,仿佛有什麽東西從那雙眼中呼嘯而出,卻在轉瞬間又銷聲匿跡,她抬起眸子看著曹澤銘,那雙眼中突然沒有了任何的情緒。

“陌陌”曹澤銘還是擔心的。

“衛生間在哪裏?我想去衛生間!”她忽然開口,聲音清冷淡漠,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在這裏!”他帶她過去。

她進門,隨後關了門。

曹澤銘等在門口,屋裏沒有動靜。

過了十多分鍾,她也不出來,曹澤銘按耐不住了。“陌陌,你出來啊,有話說出來,你難受你想哭都可以哭出來,你別讓我著急好嗎?”

“我在上廁所!”裏麵傳來喬以陌依然沒有情緒的聲音。“你不要擔心!我再過一會兒就出來!”

聽到聲音,曹澤銘心裏的擔心稍微好了點,可是還是不放心,因為這舉動有點太反常。“陌陌,我在門口等你,我昨晚沒有睡覺,把她送走了,去了澳洲,你上完廁所出來,要怎樣都可以,我都陪著你!你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她在裏麵輕聲道。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她才終於出來了,洗過了臉,依然帶著帽子,那張素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更顯得小了,一雙大眼格外黑,似乎閃爍著某種晶瑩,卻又好像不是。

她走出來,對他說:“我想去看看她!”

“好!我聯係!”曹澤銘說著就那電話聯係顧風離。“陌陌要去看她,現在是在殯儀館,還是醫院?”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之後,曹澤銘道了句:“好,半個小時後到!”

盧克凡開車過來,後座,曹澤銘擁著喬以陌,心口有窒息的痛,懷中嬌軀比從前更加單薄纖瘦,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終於到達了醫院停屍房,沒有移動,還在醫院太平間放著,他們去的時候,顧風離在,紀小純和紀明倫也在。

紀小純看到喬以陌的時候紅了眼圈。“姐姐”

喬以陌望著她,沒有什麽情緒,卻在下一秒伸出手輕輕地環抱住了紀小純的肩膀。

沒有說話,隻是這樣一個舉動,卻叫紀小純大哭起來。

她知道,這樣一個舉動,喬以陌徹底的原諒了她,不需要說話,隻是用這樣一個擁抱,來把過往種種都忘卻,真的釋懷了!而這卻也瞬間讓紀小純抑製不住地大哭起來。

顧風離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喬以陌了,她戴著很大的毛線帽子,白色的,映襯的小臉更加的小了,一頭黑發被剪去,她的身型更加的瘦削了。

喬以陌抱了抱紀小純,然後說了一句話:“別哭!”

之後,紀小純卻哭得更厲害了!

再然後,她輕輕地鬆開了紀小純,把她推向那個一直擔心紀小純滿眼都是憐惜的男孩子,她想,這個大概就是心疼小純的男生吧!她把她推向了紀明倫。

之後,望向顧風離,說了兩個字:“謝謝!”

“陌陌!”顧風離還是喊了出來,碰性略帶低沉的嗓音有點哽咽。

喬以陌沒有再看顧風離,她回頭,看向曹澤銘,然後說:“你陪我進去好不好?”

曹澤銘點頭,然後牽了她的手一起進了冷氣十足的太平間。

打開冰櫃的時候,她看到了結了一層冰霜的梁青,喬以陌的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她轉過頭,把臉埋在曹澤銘的胸口,哽咽著喊:“我不想哭,可是為什麽就這麽難受呢?”

大概沒有幾天就完了,嘿嘿,耐心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