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怕她跑

邊說著有補充道:“你娘頭上沒有傷痕,應該沒有被撞到頭,當然我們不排除顱內出了血,但看她身上都是輕傷,沒有什麽大問題,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很奇怪。”說完又擺了擺手,仿佛他自己也沒見過那麽奇怪的病人。

五婆婆還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嘴巴裏還說著斷斷續續的胡話:“你......你不要再來找我,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玉’玲......”

哪知道這話音一落,那剛子一瞬間臉‘色’一白,忽的猛然衝到老娘身邊,大力的搖晃著自己的老娘,仿佛忘了她還在昏‘迷’之中,嘴裏喊道:“娘,你說什麽?‘玉’玲?什麽你對不起‘玉’玲?”

正在這個時候,小芬也端了一壺熱水從屋子外頭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眼底居然閃過閃爍著驚慌,險些拿不住手裏的茶壺,但很快便把神‘色’收斂了起來,快得讓人難以捕捉到。

但她的這副表情,還是落入了一旁的劉萬琰眼裏。

因為目睹了小芬偷偷虐待孩子的情形,所以劉萬琰從一開始走進來,就在悄悄的觀察這著‘女’人的一舉一動。

五婆婆的胡言‘亂’語聲很大,加上語言裏呆著驚慌失措,那喊聲就像是吼出來的,所以不僅是屋子裏,就是屋子外麵的人也聽見了。

“‘玉’玲”這個名字就像是一聲響雷在人群之中炸開,屋裏屋外的人均先是臉‘色’一變,便在一起‘交’頭接耳,一時間議論紛紛。

看大家討論得如此熱切,劉萬琰幾人也十分好奇,到底這個名字有什麽特別的,為什麽讓這兩個新婚夫‘婦’都臉‘色’大變,還讓大夥都討論的如此熱火朝天。

悄悄的走到外邊的人群裏,成克星率先耐不住好奇,開口問道:“‘玉’玲是誰呀?為什麽你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有這種表情。”

“‘玉’玲是這家五婆婆的媳‘婦’。”一個漢子回答道。

“五婆婆家的媳‘婦’不是在屋裏麽?她好像不叫做‘玉’玲啊?”

“裏頭那個是小芬,是五婆婆家新娶的,‘玉’玲是五婆婆家剛子的前頭一個媳‘婦’。”那人再一次回答說。

“不就是前頭一個媳‘婦’麽?你們不至於那麽慌張吧”成克星繼續問道。

“你不知道喲,‘玉’玲是五婆婆剛子的前個媳‘婦’,才剛死了不到一年哩!”漢子又回答道。

成克星一聽,便睜大眼睛,問:“才死了不到一年?不會吧,人沒了半年就又娶一個?”

“那可不是,”隻聽旁邊一個‘婦’人‘插’話進來,癟癟嘴說道:“‘玉’玲才沒了半年就要討新人進家‘門’啦!真是可憐喲,娃娃一生人就沒了,連親娘長啥樣都不知道,可憐喲!現在還得人外人做娘。”

“一出生人就沒了?‘玉’玲是難產死的?”成克星又問。

“哪裏喲?說是一不小心掉進了井裏,你想呀,人要是好好的在屋裏坐著月子,有怎麽會掉到院裏頭的井裏?其實呀......”那‘婦’人話說了一半,就頓了下來。

“其實什麽?”

隻見那‘婦’人一臉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屋子裏,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呀,是被五婆婆活活‘逼’死的?”

“你別胡說!”旁邊那漢子聽‘婦’人這麽說,連忙拉拉她的衣袖,厲聲喝止到。

“我哪有胡說呀!”‘婦’人麵‘色’不甘嘟囔道,“這是事實,這村子裏誰不知道呀?”

“這沒有真憑實據的,那能胡說呢?”漢子麵帶不虞的說著。

“哪沒有真憑實據,當初大夥都看著呢!你還當別人都不知道?”那‘婦’‘女’反駁道。

那漢子聽她這樣說,也沒話再回她,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便沉默了下來。

但劉萬琰幾人還是聽得雲裏霧裏的,心裏充滿了好奇,又不好直接進去屋子裏問,隻得繼續從‘婦’‘女’嘴裏套話。

“‘逼’死人?那沒人來追究嗎?”劉萬琰聽‘婦’人那麽說,忍不住問道。

那‘婦’人冷笑了一聲,看得出她應該和這‘玉’玲的關係不錯,說,“追究什麽呀?人家喝村長連著親呢,又是個外來媳‘婦’,有誰會幫她說話?我倒不是說人是被害死的,但要真正論起來呀,其實還真是‘玉’玲自個想不開投的井。”

“既然是她自己想不開,怎麽還說她是被‘逼’的呢?”劉萬琰問。

“可不就是被‘逼’的麽?”那‘婦’人撇著嘴巴,看了眼屋裏,又說道:“就算呀,不是被‘逼’的,也是被活活氣死的。”

“這話怎麽說?”成克星忍不住出聲又問道。

見劉萬琰幾人也不算外人了,於是‘婦’‘女’也不再藏著掖著話,隻是又抬頭看看屋子裏,見沒人出來,便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說:“事情是這樣的......”

‘玉’玲是五婆婆兒子從外邊帶回來的媳‘婦’,五婆婆早年喪夫,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剛子拉扯長大,本是想讓他取一個附近村裏的姑娘,兩口子一起在家種田,生幾個小娃娃,陪著自己,給自己養老。

奈何剛子讀了幾本書,對外頭的世界很是向往,因為是獨子的關係,五婆婆都十分寶貝這個兒子,從小剛子就隻能帶在村子裏麵,就連鎮上也沒去過,因為五婆婆不讓,生怕兒子被一不小心被拐走。

後來剛子大了,老是想著出遠‘門’看看,但因為五婆婆不允許,他自己又是個很孝順的人,所以也沒能出去。

有一年,和剛子一樣的幾個夥伴從外頭打工回來過年,剛子和村裏的哥們聚在在一起敘舊,聽著他們對外頭世界的敘述,心裏頭癢得不行。

晚上回家,剛子想起自己看的夥伴們,津津有味的講著在外頭的見聞,而自己卻在一旁隻能喝酒,‘插’不上一句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鱉一樣,一輩子守在這裏,便覺得一陣憋屈。

於是他想要出去的願望,更加的強烈了。

再和老娘提起自己想要出‘門’看看,結果當然還是不允的,但這次剛子沒有妥協,反而是狠狠的和五婆婆大吵了一架,終於讓五婆婆同意讓他,今年活村裏的同伴們一起外出打工。

但條件是剛子必須常稍消息回來,好讓五婆婆知道兒子在外邊的最新動態。

日子一日又一日的過去了,轉眼就過5年。

這五年以來,除了前兩年過年時剛子回來過一次之外,後麵剛子便說路費貴,回來不劃算,所以便沒在回來過,但還是時不時寄點東西給村裏頭的五婆婆。

剛子是五婆婆從小一手拉扯長大的,她早年喪夫,和兒子兩個人相依為命多年,對兒子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

幾年不見兒子了,五婆婆實在是想的緊,總是擔心兒子在外頭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一個人會不會遇上難事。

想想兒子也二十好幾了,是時候該給他找個媳‘婦’了。

這樣兒子能安心帶著家裏,和媳‘婦’下地幹活,在生幾個小娃娃,不再在外頭辛苦的打工,自己也不需要常常擔心了。

想著五婆婆便托村裏人,讓人幫自己給兒子寫了一封信,讓兒子趕緊回來相個對象結婚。

可是五婆婆左等右等,也不見兒子回信,但兒子會時不時從外頭寄錢急東西回來。

這下五婆婆著急了,以為兒子時不時在外頭出了事,不能回家。這樣思量想去呀,便一下子就病倒了。

村裏的人一看五婆婆病倒了,生怕她出事,便連忙讓人到外頭找電話打出去,通知在外頭打工的剛子。

剛子一在外頭接到消息,便心急如焚,以為家裏出了什麽事,馬上工也不做了,連忙趕了回來。

一個星期後,剛子就到家了,一進家‘門’,就見老娘躺在‘床’上唉聲歎氣的,一臉的病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少。

當下剛子就紅了眼睛,連連問到老娘,身體如何?

五婆婆身子一向健朗,這次其實也是思子成疾,在加上茶不思飯不想才會染了感冒,躺在家裏吃著‘藥’。

這下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五婆婆心頭一喜,連忙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沒理會兒子的問話,隻是把兒子從上到下打量了個便,嘴又問兒子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剛子一看,剛才還一臉憔悴的老娘,現在比自己還‘精’神,一下傻眼了。

五婆婆見兒子沒回答自己以為兒子是太驚喜,所以說不出話。於是又起身下了‘床’,準備去廚房裏準備吃的。

誰知道剛走到幾步,就見屋子‘門’口站著個二十來歲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一看五婆婆走了出來,也是愣了一下,便友好的笑了一下,說了聲“伯母好!”

五婆婆一聽,連忙把兒子拉回屋裏細細詢問,這才知道這個‘女’人是兒子在外頭‘交’的‘女’朋友‘玉’玲。

‘玉’玲是外省的,家裏也是山裏的,因為那邊太窮了,沒錢養活那麽多孩子,所以她才出來打工,以此減輕父母的負擔。

‘玉’玲小剛子4、5歲這樣,和剛子是在一個廠裏打工認識的,聽剛子說,‘玉’玲雖然年紀小,但工作的時候經常照顧自己,為人十分文靜乖巧。

五婆婆一聽,就不樂意了,她本就像給兒子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女’孩的媳‘婦’,現在兒子自己帶回來了一個,還是完全不知道底細的。

“這‘女’娃娃是外地的,在外頭打工的‘女’娃心野,看慣了外頭的‘花’‘花’世界,那還能安分守己的呆在這小村裏,萬一她跑了怎麽辦?”五婆婆勸著兒子說。

“但附近的就不一樣了,大家都知道底細,不怕她跑。”五婆婆如是說。

奈何剛子什麽說就是不聽,直說‘玉’玲是個好姑娘,自己又喜歡,非娶她不可。

當下五婆婆就不高興了,從小到大,除了出‘門’打工的時候剛子和自己吵過一架,其他什麽時候違逆過自己,現在為了個姑娘,還不聽自己的話了。

五婆婆本來就不待見外頭打工的‘女’人,總覺得她們出去了以後心就野了,不似村裏的‘女’怎麽聽話老實,所以對‘玉’玲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

這會兒剛子又為了個外頭的人不聽自己的,於是,五婆婆就更加待見‘玉’玲了。

但饒是這樣,剛子還是要娶‘玉’玲,說是五婆婆要是反對,自己和‘玉’玲在外頭繼續打工,在外頭住著。

五婆婆一聽,生怕兒子和‘玉’玲跑了,在外頭紮根,留自己一個孤獨老人在村子裏,也就顧不得反對兩個人的婚事,說是隻要兒子留下來,說什麽都行。

於是,‘玉’玲就這樣進了‘門’,在剛子的歡喜和五婆婆的不悅中。

‘玉’玲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本來就是一副好‘性’子,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的,再加上常年在外打工,算得上市見多識廣,所以村子裏沒出過遠‘門’的媳‘婦’兒們都愛和她說話,很快就和村裏的人熟絡了起來,很多人都十分喜歡她。

當然,除了五婆婆。

五婆婆年輕守寡,一個人帶大孩子是十分辛苦的,所以就養成了她事事好強,在家裏說一不二的‘性’子。

但是‘玉’玲一來,兒子的生活日常都是由她打理,又搶著做家務活,而且還做得很好,讓人都挑不出一絲錯處,一來還和村裏人大好了關係,自己就是不喜歡她,也沒地方說。

於是五婆婆越想越憋屈,覺得兒子被人搶走了,自己也沒了用武之地,看看‘玉’玲還是一派和和氣氣的樣子,五婆婆就覺得難受得慌。

於是,五婆婆越來越看‘玉’玲不順眼,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無論她怎麽做,也覺得她是在故意挑釁自己。

所以五婆婆對‘玉’玲的態度,一日比一日的惡劣,當然這是在剛子看不到的時候。

但‘玉’玲還是一聲不吭的受著,這讓五婆婆更加不舒服了,覺得她是在裝著委屈,讓別人怪自己是個惡婆婆。

這樣的情況直到‘玉’玲懷孕才有所改善。

五婆婆是個重視子嗣的,心想著,要是這‘玉’玲家‘門’兩年都沒孩子,就躥騰著兒子和她離婚。

誰知道‘玉’玲結婚不到一年就有了,所以五婆婆就是再不待見她,但在她懷孕的時候,也沒有太過為難她。

頂多是讓她給自己端端洗腳水之類的,當然,洗衣做飯是必須的。

很快‘玉’玲就生下了一個兒子。

就在‘玉’玲生產的那日,剛子去了親戚家幫忙,沒趕回來,衛生所裏的醫生發現孩子頭部過大,可能得剖腹產,於是出來和家屬商量著。

五婆婆一聽,當下就擺擺手不同意了,心著大家都說剖腹產對孩子不好,兒媳‘婦’沒了可以再娶一個,但孫子是最最重要的,所以一聽,就朝著大聲的嚷嚷道:“哪個‘女’人沒生過孩子?憑啥她就要剖腹,不行,必須得自個生。”

這時候的‘玉’玲慘痛異常,一聽到婆婆還這麽說,為了孫子連自己的命也不管了,當下一使勁兒,連剖腹也不,便強忍著劇痛把孩子生了下來。

五婆婆一看生了個兒子,自己又個個孫子,心裏歡喜著跟著護士去看娃娃了,把‘玉’玲孤零零的丟在產房裏不管不顧。

第二天,五婆婆便把‘玉’玲接回了家裏,說是衛生所住院太貴,要她會家裏養病做月子人帶回來了便丟在屋子裏,把孫子帶到自己屋裏,說是要親自照顧。

一般來說,‘女’人剛生孩子是特別脆弱的,‘玉’玲這下丈夫不在身邊,兒子又被婆婆抱走了

,當下悲痛‘交’加,沒想到,自己對婆婆一隻是忍氣吞聲的,卻還是沒討著好。

到了半夜,‘玉’玲渴了想喝水,但身上又著傷口,下不了‘床’,便喊著五婆婆給自己到杯水,沒想到五婆婆隻在另一個屋裏,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自己井邊打去,你當自己是少‘奶’‘奶’那麽金貴喲!”

其實五婆婆是故意這麽說的,本來媳‘婦’就在村裏和家裏那麽受歡迎了,現在又生了個兒子,自己也沒有讓兒子和她離婚的借口了,這下尾巴還不得翹上天去,就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剛子得知媳‘婦’給自己生了個兒子,正興衝衝地的從外頭趕回來,卻沒想到一進家就收到了一個噩耗——‘玉’玲投進自殺了。

剛子自然不知道‘玉’玲為什麽要投井,當然,五婆婆也不會讓他知道。

當看到媳‘婦’氣息全無的屍體時,當初悲痛‘欲’絕,發了瘋似的大吼,好似失去伴侶的孤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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