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落海

自我否定就已經是人生最大的失敗了!如果在自我否定上再加上點兒頹廢窩囊,無論是誰的這輩子都隻剩下了悲哀!

我陰著臉從大胡子的艙室離開,心情苦悶到了極點。

我並沒有遷怒大胡子的提醒,隻是生氣為毛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過一過正常人的日子呢?

我當然也想敞開心扉,把心裏的這些苦悶跟大胡子哥哥講講,可是我最終還是決定一個人扛著。

我並沒有走上甲板,去迎擊風雨和海浪,站在船頭,大聲的呼喊,或者高聲的咒罵老天爺對我的不公平。

我不想給別人找麻煩。也不覺得那樣做就會讓我舒坦一點。

胡亂發泄,隻會留下空虛,永遠也不會讓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回到了自己的艙室,默默的呆了一整晚。

出航後的第五個白天,海麵上依舊是波濤洶湧。

按照預定計劃再過一天,飛龍號和飛俠號就可以在預定的海域會合了!

從駕駛艙傳出來的消息說:“兩艘船已經相互聯係過,原來的計劃不變,如果因為風浪的緣故,時間可以延後。”

我因為心情的緣故,食欲不可避免的下降了!

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可是這幾天認識的船員們卻很關切。

他們紛紛出主意想辦法,對於他們的好意我隻能欣然接受。

甚至強顏歡笑,表現出一副很正常的狀態。

沒辦法!對於那些真誠的,善良的關懷,我不能也做不出拒人於千裏之外。

這下子星辰大海的浪漫,徹底變成了真正的枯燥裏的煎熬。

我現在一心盼著能夠盡快的跟飛俠號會合,去會會那個神出鬼沒的幽靈船。

此刻的我,更渴望一場對抗激烈的戰鬥,甚至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隻有那樣,我才無需去想未來會是怎樣我又能夠做些什麽?

又過了一天一宿,到了第六天中午的時候,我們乘坐的飛龍號和要匯合的飛俠號都已經到了預定的海域。

隻是天公不作美,雖然不下雨了可是風浪依舊很強大。

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裏,除非是在戰爭期間,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進行人員和物資的傳輸的,就更不用說什麽靠幫補給了!

所以兩艘船隻是在這片海域裏遊曳,放緩了速度等待天氣的轉好。

第七天又過去了!天氣依舊糟糕的很!

這天夜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神散亂無法入定。

睡又睡不著,百無聊賴,鬼使神差的上了甲板。

飛龍號雖然是萬噸級的考察船,可是在大海裏仍舊很渺小。

海浪時不時的撲上甲板,沒什麽經驗的我走得很艱難。

也不知道骨子裏哪股強勁發作了!我咬著牙,施展出千斤墜的功夫,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向了船首的位置。

一步兩步,在我的堅持之下,我終於走到了飛龍號的船首,站在了船舷邊上。

大海的夜烏沉沉的,偶爾會有一絲閃電劃過長空。

耳朵裏除了咆哮的海浪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我轉回頭向船上看去,駕駛艙裏明亮的燈光照了出來。

我的神識掃描告訴我,船長和大副都在駕駛艙裏。

想來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他們也不能輕鬆的回去喝咖啡。

我站在船頭想了想,在這種風浪之夜裏,船頭上毫無浪漫可言,既然沒有什麽奇妙的景色,還是回去吧!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浪湧來,船頭猛的上翹,我一手抓住船舷上的欄杆,一麵把身體倒仰一些,重心放低,免得沿著甲板滑去。

可是我就是忘了,這是在海上,並不是某一輛上坡的光板車。

隨著這個大浪的湧過,船頭一下子紮了下去。

我剛剛還向著船頭方向飆著勁兒,這下好了!整個人隨著船頭向下栽去。

其實無論船頭如何的改變方向,我隻要抓緊手裏的欄杆,就不會掉下去。

可是在某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輕易的鬆開了手。

然後我就像一個重重的秤砣,摔到了船下的水麵上。

等到跌入水裏,我才意識到糟糕,在這種天氣裏,既沒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掉到水裏了!

同樣憑著我個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再次爬上飛龍號的甲板。

而且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飛龍號拋下,變成大海裏的一隻孤魂野鬼。

想到這裏我催動神識,給船上的大胡子發了一道警訊。

很明確的告訴他我已經掉到海裏了!原本還想多說兩句,一個浪打過來,我就沉進了海底。

整個人進入到海水當中之後,這下可真的就像個秤砣了!

我雖然也拚命的掙紮,可是在小南河裏學到的狗刨式絲毫也不起作用!

對於我來說現在就是一個字墜落,整個人不停的向海底墜落下去。

慌亂當中,我更是狠狠的灌了幾大口海水。

酸澀苦辣,那滋味兒無以複加。

可這些又能怎麽樣?絲毫也不能阻止我和大地母親的親近。

掙紮無效,我索性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身體,一句話,愛咋咋滴吧!

不就是個死嗎?好像誰沒死過似的!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香港,半山豪宅三樓白鸚鵡的臥室裏,白鸚鵡猛然從**坐起。

白鸚鵡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明亮的燈光用讓白鸚鵡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些,她平複了一下之後,自己告訴自己,那隻是夢,一個噩夢而已。

幾乎也就在同時,h省h市帝豪花園小區衛青青的臥室裏,衛青青也剛剛從噩夢中醒來。

過了好半天,衛青青才放鬆下來。

隻是她依舊不能釋懷,那個夢做的太真實了!

白鸚鵡和衛青青此時都有同一個念頭,烏鴉該不是出事兒了吧!

她們倆的想法,在兩個小時之後就都得到了證實。

等到了天亮,衛青青已經上了飛往廣州的飛機。

而白鸚鵡卻遭遇了更大的困境,她非但沒能如如願的去尋找烏鴉,反而病倒了!

不管白鸚鵡和衛青青有多麽著急,都比不上在飛龍號上的楊大人和馮遠帆。

兩個人一得到大胡子的警訊,立刻就到船上駕駛室交涉,飛龍號很快就停了船,開始在海麵上搜索。

隻是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而且還是在夜裏,參與搜索的人員經曆了幾次危險之後,船長不得已就中止了夜間的搜索。

一切隻有等天亮了!或許才能夠有更好的發現。

不過船長私下裏跟楊大人交流,船長的態度很不樂觀。

不要說是這麽糟糕的天氣,就是正常的海況下,如果在夜間掉入海裏,沒有立刻得到救援。

再次得到救援的幾率就很小了!不用整整一晚,就算是隻有兩個小時,海浪也會把人漂流出去很遠。

這一切還是假定人還活著的情況下,可是在這種天氣,這種情況下,能生存的概率非常低的!

楊大人的態度很堅決,隻要條件一允許,就要立刻展開搜尋工作。

甚至飛俠號也要參與進來,哪怕是耽誤了對幽靈船的處置,也要先找到掉到海裏的烏鴉,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海況天氣惡劣,但是對現代通訊沒有太大的影響。

楊大人很快和特勤局的領導聯係上了!同時也把烏鴉墜海失蹤的事情傳了回去。

經過多方考慮權衡,最終還是授權給楊大人全權指揮這場搜救。

唯一的限製,或者說條件,那就是在兩天之後必須展開對幽靈船的處置行動。

到了天亮的時候,老天爺終於露出了笑臉。

喧鬧的大海平靜下來,搜救的條件變的良好起來。

飛龍號和飛俠號在楊大人的協調指揮下,對烏鴉墜海的這片海域進行了細致的搜索。

不但動用各種儀器,還使用了無人飛機。

為了確保最大程度上的搜尋,楊大人還協調陸上派出了固定翼飛機和長航時無人機進行大麵積搜索。

與此同時,一艘豪華私人遊艇公主號也乘風破浪的趕向出事海域。

到了這一天的下午,烏鴉出事的海域被翻了個遍,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廣州海事救援中心的情報分析部門對這片海域昨天晚上的海況進行了分析。

得出的結論是這片海域沒有複雜變動的洋流,雖然天氣很糟糕,可是落海的烏鴉也不存在被海流推送到幾百公裏之外的可能。

如果人活著,那一定還漂流在這片海域裏,如果在這片海域裏找不到的話,那意味著什麽也就很清楚了!

他們給出的建議是,停止這樣無意義的搜尋,落海的人生存的幾率是零!

暴怒的楊大人跟所有說要停止救援的人都吵了一大架,最終爭取到了第二天再搜索一天的權力。

有太多的時候,隻能說願望是美好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到了出事的第三天,參與搜救的人員全都精疲力竭,也都不再抱著任何希望了!

盡管主導這次救援的楊大人和馮遠帆還是不想放棄,現實告訴他們再這樣做下去也是徒勞無益,勞民傷財。

不僅僅是救援要停止,飛龍號要繼續踏上歸國的航程。

他們也要乘坐飛俠號,趕往幽靈船出沒的海域。

與大多數人的利益和生命相比,烏鴉同樣是渺小的。

飛俠號離開這片海域的時候,大胡子帶著烏鴉的兩隻貓乘坐救援用的直升機飛回了廣州。

此時,隻有公主號私人遊艇,還遊曳在這片海域。

遠在香港的白家,白鸚鵡已經不省人事,從泰國趕過來的龍坡上師的大弟子他猜,正在給白鸚鵡做法事治病。

該走的走了,該留下的依然留下,那麽我們的烏鴉他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