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身死不如心死
窮凶極惡，放下電話我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詞兒。
我苦笑了一聲，時也，運也，命也，想不到我也落到了這般田地！
耍起了臭流氓的行徑，不過相比於我的無賴幹法，某些人的幹法也是比較極端。
當然，我是能夠理解的，對於一個殺傷力極強的移動核彈，能早消滅還是早消滅了好！不然我也不會產生自殺的念頭。
可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了，對周圍的人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危害了！我就想和祖祖輩輩的人們一樣，落葉歸根！死在我想死的地方，盡管雲霞觀並不是我真的故裏。
這個要求我覺得不過分，但是某些人不會這麽想，沒所謂了！人生最後一次耍無賴就耍無賴到底吧！
不再糾結自己的幹法，我收起手機，伸手在左胳膊上拍了拍說道：“老黑哥，你也走吧！
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你再跟我呆下去，我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變化。”
老黑哥從我的胳膊上探出頭說：“烏鴉，你以為我不想走啊！你中了招第一次發作的時候，我就想走了！
可是沒有辦法，你中的招數太大，殺傷力太強，目前看隻有躲在你身體裏才是最安全的！
你就勉為其難，讓我再呆上一段時間吧！”
聽了老黑哥的話，我內心十分激動，老黑哥的話當然是假的。
我知道他被我身體裏的兩股力量的壓迫得很難受，可他還是堅持著，換一個家夥早就跑了！
隻是我不想連累他，於是我就說：“老黑哥，你也知道，黃毛那小子一向無法無天。
我怕他會因為我幹出什麽荒唐事兒，惹出啥子大禍來！那些人又管不住他，您看您能不能幫個忙，去看住他。”
老黑哥嘿嘿一笑：“烏鴉，要說以前，我隻是看你小子順眼。
就像你說的，最多也就是個房東。可是現在，老黑我認你這個兄弟，認你這個主人了！
關鍵時刻就沒有當大哥的會拋棄兄弟，這種事兒你幹不來，老黑也幹不來。
你就別廢話了，生生死死，老黑我陪著你。”
聽了這話，我眼淚差點沒掉出來！這天地間，要是有人肯生生死死的陪著你，那就是親人。
夫妻還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呢！
除了自己的直係親屬，有誰願意在你為難遭災的時候幫上一把，伸出一手？
雖然從二龍山雲霞觀重返人世隻有半年多，可這世間兄弟鬩牆，朋友無義，而虞我詐的事兒也沒少見了！
所以我才有此感慨，也是我為什麽會看重黃毛，看重夢裏的那兩個孩子。
因為我覺得他們就是我的親人，現在我的親人裏又多了一個。
我很真誠的說：“承蒙老黑哥你看得起，那咱們兄弟就攜手走上一程。”
老黑哥哈哈大笑：“好哇！這才是我看中的烏鴉。真性情不矯情！”
這時候頭上又傳來了直升飛機的隆隆聲，很快他們飛遠了！
我的電話響了，我接起來一聽是楊大人。
楊大人的語氣很疲憊，他沙啞著嗓子說：“烏鴉，你要求的事兒我為你辦好了！
可我也要提個要求，盡量不要再死人了！不然天底下誰也保不住你。”
我說：“楊大人，天底下還有誰比您更了解我的嘛！如果不是為了怕死人，我會拚了命的跑到山裏來嗎！
如果不是為了救人，似乎我也落不到這種地步吧？”
楊大人說：“我知道，其實這件事情怪我。如果我不是太大意了！
又讓你去冒險，就不會弄到現在的局麵。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是老楊我對不起你。兄弟，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回報你的。我老楊、”
說到最後，楊大人哽咽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
老實講，楊大人是這幅態度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要說他以前對我沒有善念全是惡念是假的，可要說是善念滿滿那也不是真的！
我總覺得他是在利用我，甚至於是不榨幹我最後一絲能力都不甘心的主！
今天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我要死他良心發現？不對，還是有秘密。
於是我說：“楊大人，烏鴉，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你我之間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別讓我遺憾的走，我知道你有秘密瞞著我，你現在告訴我吧”
楊大人收住了悲傷：“烏鴉兄弟，你跟我之間說來話長，有些事兒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不過有一點請你相信，你楊大哥我從來沒有想害你。
因為六年前你就是楊大哥的恩人，更是楊大哥全家的恩人?。
之所以針對你，更多的目的是想要磨練你，喚回你曾經的記憶！
其實你在看到我和你瘋子哥的時候都會覺得熟悉，你應該知道，六年前我們曾經同生共死。
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你似乎失掉了曾經的記憶。
這中間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清楚的，似乎你師傅也不清楚，但是要請你相信，我們都沒有惡意！”
“滴！”手機一響，自動關機了！
正說到重要的地方，這該死的電話沒電了！
我反複又開了幾次機，這破電話徹底停擺了！
我還想問一些細致的問題，譬如說我夢到的那兩個孩子。
我翹起一根中指指向天空，賊老天，你tmd太欺負人了！
一個要死的人了！最後這點心願你都不讓他達成，我上輩子究竟是幹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啊？
藍天還是藍天白雲還是白雲，看來賊老天壓根兒就沒拿咱當回事兒。
我踉蹌著爬起來，咱還是走吧！要死了上天自然能問問老家夥。要是進了地府，那也隻能當一輩子糊塗鬼了！
我在山裏走兜了個大圈，也造成了無數的罪孽。
無數的野獸蟲蟻死在了我的死亡區域裏，更有蔚為壯觀的一大群活物在我前麵瘋狂的奔跑著。
如果要是用衛星拍攝下來，那絕對可以列為本年度的奇跡之首。
終於，我已經看到了二龍山，可我也要走不動了！
滅世咒第三次的爆發，帶走了我身體裏絕大部分的內功和精力。
我現在有點苟延殘喘的意思，不過我還是堅持著。
我趔趔趄趄的走著，時不常的摔上一跤。
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之後，我忽然憤怒起來。
我是真的累了！我大聲的責問自己：“烏鴉，你究竟是在做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堅持回到二龍山去？那裏是你家嗎？有你的親人嗎？有那日夜盼望牽掛思念你的母親嗎？
沒有！什麽都沒有！隻有冰冷冷的觀宇和愛答不理的師傅。磚頭不會說他想你，師傅也隻是把你當成個包袱。
老天爺，這究竟是為了什麽？烏鴉你要死了，死在哪兒不行呢！”
一時間我有些瘋狂，瘋狂的背後並不是因為懼怕死亡，而是因為在即將要死的那一刻是孤零零的！
空曠的大山裏，隻有我滿是淒苦的吼叫。
我仰天躺倒在地上，既然要死了！也就不必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老黑哥在我的胳膊裏輕輕的動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也隻能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我睜大了兩眼，空洞的看著天空，等待著死亡到來的那一刻。
我已經放棄了！
忽然，我的心房裏一股熱流湧出，急速的充滿了我的全身。
瞬間，我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是的，是那怪鳥的異能又釋放出他強烈的能量。
我沒有欣喜，甚至有點惱怒，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明明已經是個該死的人，為什麽不讓他安靜的死去呢！
我還是賴著原地沒有動，內心裏充滿了沮喪。
這時候老黑哥探出頭來，輕蔑的看了我一眼。
然後自顧自的說：“怪鳥啊，怪鳥！你這麽做真的不值得！一個已經廢了的人為什麽要救他呢？
就讓它像一條野狗一樣的死去，那就是對他的最大恩澤！”
對於老黑哥說的話，我依舊置之不理。
我知道，他試圖在激怒我，讓我煥發出求生的意誌！
可我真的累了！不隻是肉體上，更重要的是心裏。
老黑哥接著說：“怪鳥啊怪鳥！你前世究竟做了什麽孽？為什麽要犧牲自己，來成全一個蠢貨呢？
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他沒死你就死了！我呸！真心的不值！”
我還是不為所動，蠢貨就蠢貨吧！我原本也不聰明。
老黑哥歎息了一聲：“黃毛啊黃毛你真是瞎了眼珠，居然會認這麽一個人當哥哥，他夠格嗎？
他就是一個市井無賴，一個無恥之徒。呸！你就不該叫他哥哥，他不值！”
我苦笑了一下：“像我這套號的是不配做人兄，教不了人家好，卻隻能帶給人家壞運氣，烏鴉又怎麽會是個吉祥鳥！”
老黑哥頓足捶胸：“那兩個孩子呀！你們究竟叫什麽名字？你們現在又在哪裏？會不會流落在街頭，會不會斷手斷腳乞討在長街裏？”
老黑哥一說到那兩個孩子，我心裏大痛，那是我此生最大的謎團，那是我最大的內疚所在。
我總覺得我曾經承諾過，要照顧他們一生一世，可現在我要死了，那就完全做不到了！
無論如何，我也不希望他們像老黑哥說的那樣，淪落街頭又斷手斷腳乞討在長街裏。
我一翻身坐起來，大聲吼叫著：“夠啦夠啦！不要再說下去了！這世界上就是沒有我，他們也應該活的好好的！”
老黑哥斜著眼睛看著我：“你怎麽知道？你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跳起來，發狂的跑向了二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