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不死心地惦記著黎璐佳。

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去找過,我甚至獨自一個人去了海島。

夏季是海島的旅遊旺季,鬱鬱蔥蔥的小島到處寫滿了我的回憶。

在擁擠的遊客群中我感到異常地孤獨。

我不知道……我無法想象,那張美麗的臉如今在哪裏綻放著迷人的微笑。

還有那誘人的發香,究竟會在哪朵白雲下麵輕輕飄蕩。

我很想在我們曾經住過的那間客房住上一晚,在那個有著白色秋千椅的陽台坐一會兒,

再聽一回那晚的海浪聲……

但是,度假村的服務生告訴我——所有房間已經預定到了年底。

我孤獨失望地回了家,妄想著能在那張地圖上尋覓到她的蹤影。

可那張地圖——冷冷地貼著牆壁對我眨著眼睛,似乎在笑話我的愚蠢。

它仿佛在說,來啊,你快來跟我捉迷藏啊……

我知道——我離死心不太遠了。

我給阿芳——款哥的妹妹打了個電話。

打這個電話是要鼓起相當大的勇氣的,因為阿芳曾經對我的冷漠和絕情嗤之以鼻。

但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貴人之說,我寧願相信,阿芳就是我的貴人。

要不是她,我恐怕不能走近黎璐佳的世界,更不可能走進黎璐佳的內心。

雖然有時候我也想這一切不曾發生該有多麽好——但我心裏知道,那是氣話。

我無法拒絕生活給自己的東西,我可以逃避,但生活卻不能不給。

但是——阿芳聽到是我,想也不想地掛掉了電話。

我猜——阿芳肯定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任何理由不接受她的這份輕蔑。

我甚至已經在她之前就已經輕蔑了自己。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劉詩雅又打來電話說,她爸爸想見我。

我想了又想,還是不忍心拒絕那樣慈祥的一個老人的要求。

我說好吧,不過不能去你家裏。

劉詩雅笑著說,我知道,地方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喝咖啡。

我們?你也去嗎——我忍不住問道。

劉詩雅又笑了,怎麽?不歡迎嗎?

我笑了笑,歡迎,最好你去呢,不然你爸爸生氣揍我了,連個勸架的都沒有。

劉詩雅認真地說,才不會呢,我爸隻是找你聊聊天而已,再說他也不是會動粗的人啊。

我說,我是開玩笑呢——

實際上我心裏的確有些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劉爸爸明顯是留過洋的人,看他喝咖啡的一招一式就讓我肅然起敬。

劉爸爸說,兒女的事情按說我不會插手,但是肖雅現在的樣子讓我心疼。

劉爸爸的話也讓我心裏很難過。我在心裏偷偷說,我也很心疼。

劉爸爸說,當年我跟她媽媽談戀愛的時候也鬧過別扭,年輕人嘛,誰不會呢?

我突然心裏一動,劉爸爸那句“年輕人嘛——”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但是,那個人模模糊糊地在我腦子打著轉,就是不肯讓我看清他是誰。

我一邊想心事一邊對著劉爸爸點頭,他說了些什麽似乎都沒有進入我的腦子。

整個會晤過程我都沒有怎麽說話。坐在劉爸爸身邊的劉詩雅也沒有說話。

臨別的時候,劉爸爸說——小夥子,我來不是要勸你去找肖雅的,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我說,我懂,伯父,以前咱們也聊過許多次……我很敬重您,不過,有些事情……

劉詩雅見我為難的樣子趕緊說——爸,您該回去了,您給小顧一點時間吧,這種事情咱們局外人很難看懂的。

我充滿感激地對劉詩雅點著頭。

送走了父女倆已經差不多晚上10點多了。街上納涼的人還是很多。

忽然,我一個激靈——我終於看清腦子裏那個人的模樣了。

那個人不就是麗江的那個房東大叔嘛——他說,年輕人嘛,哪個不打胡嚕呢?

是啊,我真蠢!我為什麽不去麗江——尋找黎璐佳呢?

我甚至沒有回家就直接去了機場。

我要搭明天最早的航班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