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琢磨如何能夠求得劉肖雅對自己的原諒。

即便我心底認為那並非完全是自己的過錯,但是我確實沒有了選擇。

我隻求自己能夠補償點什麽,能夠讓自己的內心稍稍微得到些安慰。

但是,能夠想到的辦法似乎都行不通,因為我相信自己對劉肖雅的了解。

她那麽倔強,讓她推翻自己的諾言簡直比登天還難。

劉詩雅大概也不可能幫我什麽了,本來她就不看好我們在一起的。

劉爸爸劉媽媽,恨我自不必說,做不了肖雅的主那是肯定。

至於劉詩雅的那些個朋友嘛更不可能,在她們眼裏,我何止該挨千刀?

剁碎了喂魚恐怕都不能解恨呢。

還有那個什麽謝迎峰……他要知道不定會鬧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呢。

我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選擇送花,一天一束甚至N束,隻要她肯見我。

或者我每天送去滋補身體的美食,表示自己的體貼與關愛。

又或者,我繼續回公司跟她做同事,餘生甘做她的司機和護花使者。

隻要她能夠原諒我,我不在乎自己的狗P尊嚴和狗P理想。

讓尊嚴和理想都見鬼去吧——

既然劉肖雅因為愛我經受了痛苦,那就讓我為減輕她的痛苦去愛她好了。

但是,鮮花和美食所代表的懺悔還是沒能打動劉肖雅的心。

我堅持了一個多月,它們總是被原封不動地退還回來。

劉詩雅打來電話說,算了吧,文濤,你應該了解我姐的脾氣。

我說是的,我了解,但是我不這樣又能怎樣?

劉詩雅想了想又說,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為難自己……

我說你別勸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想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其實我很想通過劉詩雅轉告她姐姐說,我過去在演戲、在遊戲……

但是,我終究還是沒說。

我怕劉肖雅可能還保存的那一丁點或許美好的回憶也蕩然無存。

畢竟,移情別戀起碼還說明曾經愛過,而演戲或者遊戲就全是假的了。

我想,我不能這麽說,哪怕實情就是如此。

但,我的小心翼翼終究還是失去了任何意義。

就在劉肖雅手術過後差不多半年的樣子,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劉詩雅約我出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劉肖雅已經買好了去美國的機票。

記得那是個下午,安靜的咖啡館,空氣中飄蕩的咖啡香氣裏,

劉詩雅告訴我她姐姐的打算,先去美國親戚那裏療養,之後回去法國生活,也許不再回來。

劉詩雅說,姐姐手術後恢複得不錯,本來打算自己陪她去的,但是又不放心爸爸媽媽,所以一個人先走,自己留下照顧爸媽,隨後不久,也許全家都將離開這裏去法國。

我一直沒有說話,那是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似乎一切的結局都已經命中注定,改變隻是徒勞。

我問劉詩雅,是否有機會見肖雅一麵,我有十分重要的話要說。

劉詩雅笑笑搖了搖頭說算了吧。

然後她想了想又說,原以為苦苦掙紮的應該是姐姐而不是你,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說,這是中國,我隻能用中國人的方式解決,而不是你所習慣的西方式的。

劉詩雅說,你忘記了你自己說過的那句話了——世上的水都是相通的。

她說,愛沒有東方西方的不同,當然,不愛也沒有……

有的,隻是這個人和那個人的區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