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璐佳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抖動,眼眸中閃著亮晶晶的淚花兒。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俄頃,豆大的淚珠跌落下來。

我甚至聽得見淚珠砸在桌麵上發出的“塔塔”聲。

我有些不知所措,能做的隻是遞去紙巾,然後默默地給她把酒斟滿。

“三年前,我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遭遇不幸……我,我就一下子跌進無底的深淵……”

黎璐佳說著說著就俯在了桌麵上,身體劇烈地起伏著,象是害怕哭出聲來似的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悲傷。

我十分地震驚——眼前這位我以為養尊處優的美女居然會有如此不幸的遭遇,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

“你別太難過了……實在想哭就哭出來吧,別讓自己太壓抑了。”

我說話的同時情不自禁地輕輕握住桌麵上她的一隻手,她的手指細長而冰涼。

好一會兒,她才逐漸恢複平靜。

她抬起頭,輕輕抽回被我抓住的那隻手。迷離的眼神寫滿茫然與無助。

我有些不忍,勸她回房間休息。她輕輕地點頭。

我們一起回了房間,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黎璐佳在洗手間洗臉的時候,我仔細打量著這間僅剩的客房。

房間不大,隻有一張雙人床和兩個單人沙發。

推開通往陽台的門就看得見波光粼粼的大海。

陽台很大,除了桌椅之外,居然還有一張白色的雙人秋千椅。

我搖了搖頭,心裏直歎氣——

唉,要是換一種心情,我會非常欣賞這裏的雙人床和秋千椅,

可是此時,我在那方麵豐富的想象力萎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黎璐佳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雙人床,居然笑了起來——“哈哈,好誇張啊,”她對我指著雙人床,“居然還是情侶間哦!”

看到她俏皮的模樣,我也笑了起來——“可不是嗎?我們剛才忘記去找別的賓館了。進門之前我還在想,我們可不可以象電影裏那樣在兩張床之間掛一條被單解決難題呢,結果一進門我就傻啦……”

“哈,你想得倒美,也不問問我答不答應。”黎璐佳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嗬嗬,謝天謝地謝謝雙人床,多虧了這張雙人床才讓我少碰了回釘子。”

我邊說邊虔誠地雙手合十做著祈禱狀。

黎璐佳被我的樣子逗得笑個不停。

笑過以後,她看了看手表——“哎呀,都怪我,說起話來什麽都忘了,現在都快11點了,估計找別的地方也沒戲了。”

“沒事啊,我可以睡在汽車上啊。”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可不行,”黎璐佳認真地說,“你是來陪我散心的,要睡汽車也是該我去啊。”

“你?睡汽車?”我誇張地睜大眼睛,“嗬嗬,要是遇到歹徒劫財劫色那可就糟了……唉,可惜了我那輛老爺車啊——”

“顧文濤!”黎璐佳怒目圓睜,“我算是看透你了。”

說著,她抄起桌上的酒瓶作勢要向我衝過來。

我趕緊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應該是——”

“應該是什麽?”黎璐佳掛滿嗔怪的神情等待著我的下文。

“應該是這樣子滴——我一個箭步衝過去,將那打算劫財劫色的狗東西一腳踢開,然後衝著他遠去背影大喝一聲‘滾!劫財劫色哪裏輪得到你!我親自動手!’”

“哈哈哈——”這回換做黎璐佳向我求饒了,她氣喘籲籲地說,“求你別逗了,我服了你了……我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