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璐佳溫順地靠在我身上。

我用雙手環抱著她——左手握著她的右手,右手握緊她的左手。她的手已不再那麽冰涼。

我感覺到,她靠著我的身體可能由於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

我的臉緊貼著黎璐佳的長發,她的長發——蓬鬆、溫暖而芬芳。

她的長發散發出來的芬芳氣息刺激得我的鼻子直癢癢,

心裏更是癢癢的……我聽得到她明顯急促的呼吸聲……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熱血在沸騰。

我想——如果此時我把她抱到**應該不會遭到拒絕,起碼不會是真正地拒絕。

但是我沒有那樣做。雖然我很想。

因為,她的眼淚——她幾乎流了一整個晚上的眼淚,仍舊不停地滴落下來。

似乎是她的眼淚,不僅打濕了我的手臂,也阻止著我更進一步的舉動。

但我還是忍不住提醒自己說——美食當前,秀色可餐,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

實際上,與其說我在提醒自己,不如說我是在譴責自己。

可是——此時的黎璐佳脆弱得讓我心疼。我告訴自己說,我不習慣乘人之危。

黑暗中,另一個我竟然點頭同意了。

黎璐佳一直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

她和我一樣在思想鬥爭嗎?我很想知道,但我又無從知道。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著……直到黎璐佳的呼吸重又開始恢複均勻,

直到我自己的思想鬥爭不得不宣告結束。

我感覺到黎璐佳靠著我的身體在逐漸地放鬆,似乎她已經適應了我們如此親密地接觸。

於是我輕輕地鬆開雙手,讓她舒服地躺在我的懷裏。

她的身體沒有表示反對。她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裏,象一隻溫順的小貓。

更確切地形容——應該是一隻受了傷的溫順小貓,

在主人的懷裏尋求著保護和憐愛。

又過了一會兒,我發現——黎璐佳似乎又睡著了。

天空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我已經能夠比較清晰地看清黎璐佳美麗但略顯疲憊的臉。

她的臉色微微紅潤著,不知道是由於羞澀還是酒精的作用,或者二者皆有。

鼻翼微微翕動著,飽滿性感的雙唇輕輕抿著,表情自然而放鬆。

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親吻她的雙唇。

但是,我沒有,我隻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讓她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裏。

我給自己的解釋是,我是有機會的,但是我放棄了。

她——跟我以往接觸的美女很不一樣,

她是一個成熟而又純淨的女人,是一個謎題一般的女人,

混合著極端的複雜與簡單。

我的心裏很複雜,又想馬上得到她,又想把得到的過程延長一些。

我想起法國電影《芳芳》中的那個男主人公,

為了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永葆愛情而拒絕跟她上床,甚至拒絕接吻。

我是這樣的嗎?

我問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了她?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想——我頂多象是一隻戲鼠的貓,麵對到手的獵物,

卻不慌不忙地擺弄著炫耀著……似乎是在積攢著食欲,妄想著延伸快樂。

這應該算不得愛——隻不過,我喜歡她,就象獵人喜歡他的獵物。

獵人可不會跟自己的獵物結婚的,他最終隻會吃掉它。

獵人的喜歡……隻不過是為了炫耀。

日出時分,黎璐佳仍舊香甜地睡著。

我不忍心叫醒她,或者說我實在舍不得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於是就靜靜地獨自欣賞著太陽躍上海平線的瞬間……太陽出來了,這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