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遭遇拉近了原本陌生的距離,

我們就象是掉進同一個窨井裏的兩個倒黴蛋似的互相同情著對方。

等新郎新娘敬完酒,我們就麵帶苦笑地相互作著自我介紹。

認識得不僅順理成章,還多了些類似階級兄弟般純真友誼的副產品。真好。

劉肖雅笑著調侃我說:“你胃口好得讓人羨慕。”

我尷尬地笑笑——“我沒熟人可以說話隻好吃菜啦,省得嘴巴鏽住而已。”

她有些吃驚似的笑了笑,說,“看不出啊,很會說話的嘛。”

我嘴上說著“哪裏哪裏”,心中卻暗自得意。

看來我先前的裝酷十分奏效,現在輕輕鬆鬆就語出驚人了。

又聊了不多一會兒,婚宴就接近尾聲了。

握別國慶的時候,他賊賊地笑著說,“小子,眼光、手段都不錯啊,全場最漂亮的女孩子旁邊你也擠得進去,有功夫。”

“碰巧了而已,千萬不要冤枉我的人品啊!”我趕緊解釋。

“得了,別解釋了,那個劉肖雅是我老婆的同學,她們關係特鐵,本來我請你做伴郎就是打算撮合你們的,但是你居然死活不同意,怎麽樣,現在後悔了吧?”

“後悔?”我說話的同時瞄了眼新娘旁邊的胖伴娘,然後壓低聲音,“我啊,慶幸還來不及呢!要是我真答應了,恐怕你還沒開始敬酒,我就已經鬱悶得不醒人事啦。”

“咳,那是我表妹,不是正好劉肖雅也推掉了嗎,臨時拉來湊數的,”國慶惟恐我打擊他的審美水準似的趕緊趴在我耳邊解釋,“再說啦,我老婆也不可能真心想請劉肖雅做伴娘的,請那麽一大美女站自己身邊多鬧心啊,當新娘一輩子可就這麽一天!所以那天我壓根就沒怎麽勉強你——哥疼你吧?”

“感動,好感動啊……我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鼻子去。”

“哎哎,說正題,那個劉肖雅呢——”國慶似乎看得出來我挺喜歡劉肖雅似的,“如果你覺得不錯,我讓我老婆再給你創造點機會?”

我點頭稱謝,眼角的餘光不自主地飄向劉肖雅——她正忙著跟朋友們告別呢。

我出了酒樓上了汽車卻沒有點火發動。

我的目光透過車窗穿過人群期待著劉肖雅的出現。

好大一會兒,她才慢騰騰地從酒樓出來,然後走向對麵街的公交車站。

機會來了,已經望眼欲穿的我趕緊發動車子撲將過去,

惟恐她等的公交車比我早一步先到。

車子停在她跟前的時候,我搖下車窗大聲叫著,“劉肖雅,等車呢?”

劉肖雅一臉的驚愕。她可能覺得我臉熟,但不記得我是誰。

我趕緊伸手推開車門——“是我啊,剛才坐你旁邊特能吃菜的那位……快上車,正好順路,我送你一程。”

劉肖雅似乎這才認出我,然後有些勉強地笑著上了車。

“咦,你不是早就走了嗎?”快人快語的劉肖雅還沒坐穩就開始發問。

“我剛去加油了,剛巧過來就看見你在等車。”我撒著謊。

“你知道我要去哪裏?”她憋著笑。

“不知道,”我老實地搖著頭,“你要去哪裏啊?”

“哈,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裏——就嚷嚷跟我順路啊?”她開始憋不住的滿臉壞笑。

“我不這樣說你能上車嗎?”我先是實話實說,接著就馬上擺出一副學者模樣,“再說了,地球它反正是圓滴,無論怎麽走都沒錯,不就是多花點時間嘛——這還不算順路啊!”

劉肖雅大聲笑起來,我的目光則深深陷進了她美麗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