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整夜未眠地等待著天亮。

也就在天剛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僅睡著了,我還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我娶了劉肖雅,黎璐佳傷心地哭了——她甚至沒出機場就孤獨地回法國去了。

黎璐佳臨走前留給我四個字,她含著眼淚說——祝你幸福。

我哭了。夢中我哭得稀裏嘩啦的。

然後我就醒了。太陽明晃晃地掛在我的窗口。

我奇怪著自己的那個夢。尤其是自己為什麽會哭?

是因為掉進了婚姻的深淵而絕望還是因為黎璐佳的傷心離去而難過?

我不確定。或者兩者都有。或者都沒有。

我不過是想玩玩遊戲而已,

不過就是打算偷偷情而已,怎麽會變得那麽複雜?

我笑著自己的那個夢——嗬嗬,偷情偷出個愛人,真比炒股炒成個股東更慘。

炒股不過損失點銀子而已,而且還有希望撈回來。

前者就慘了,損失的是一去不回的青春不說,下半輩子還多了個領導。

那叫一個鬱悶。想想都可笑。於是,

我躺在**做出了一個決定——慢慢開始疏遠劉肖雅,等待機會結束遊戲。

很好的太陽,很好的天氣,我決定出去走走。

出門之前我給國慶打了一個電話。

“哥們,”我想起昨晚愛車的慘狀,“我代表全世界無產者向你致敬——你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靠,婚後的國慶愈發地幽默起來,這實在讓我有些驚訝。

“小日子過得不錯哦?”我酸酸地開著玩笑,“每天耕種責任田不累啊,精神頭還這麽好啊?”

“嗬嗬,還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嘛……”國慶憨憨地笑著。

“經典,經典,”我讚不絕口,“我得把這句話記到本子上,什麽時候俺也拽一拽……”

“不會吧,兄弟,想通了啊?打算結婚啦……”

“結你個頭!”我飛起一腳,“車給我搗飭好了嗎?”

“過來拿吧,”國慶做事就是利索,“我說兄弟,遭人暗算了吧?”

“還不是你這個烏鴉嘴給咒得啊?”我沒好氣地。

“靠,要不是我提供情報的話,你那車可就變敞蓬啦……還不謝我?”

“那倒好,省得我瞎琢磨怎麽弄錢買跑車了。”我邊說邊想象著自己開著敞蓬桑塔那的傻樣。

“哥們,我還忘了問了——”國慶似乎忍著壞笑,“你現在在哪個醫院,我好去看你?”

“海濱第二精神病院,過來吧,記得買束鮮花和一盆紅燒豬蹄……”

“嗬嗬,紅燒豬蹄可以考慮,鮮花嘛就算啦,我怕那裏的醫生看我給一老爺們送花以為我也跟你一樣,再把我給扣下可就完蛋啦……以後誰給你送飯哪,再說我老婆怎麽辦哪!”

“好,我算是看清楚你的醜惡麵目啦,”我大笑著說,“等著我啊,我這就過去。”

“快點啊,菜我都點好了,就等你來買單呢!”

“哈哈,這就來。”

我發現,國慶越來越沒個正經了。

雖然我始終認為他是個適合婚姻的顧家的好男人,

但是他的變化卻依然讓我吃驚——

好象婚姻正把他從一個悲觀的現實主義者逐漸改造成了樂觀的理想主義者——而不是相反。

這使我大跌眼鏡,倍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