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北王法洛可居然會這樣戰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北王不是不可以死,但他不能這樣死,他應該跟蟲神同歸於盡,或者帶領部隊力戰而亡,他絕不應該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基本已經結束了戰鬥的戰場之上。    雙嶺要塞某房間中。    伊修單膝跪在父親冰冷的軀體旁,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逝去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難以相信這一點,他不相信戰場上發生的那一切,不相信那樣一個攻擊就取走了自己父親的性命,那是自己的父親,天下無敵的北王,為什麽會這樣突然的離去,他怎麽可能會這麽脆弱,他是不敗的傳說,是永勝的神話,怎麽會就在自己的麵前死去,這怎麽可能,這是誰都無法傷害的父親啊,強大的父親,從不失敗的父親。    為什麽他會如同屍體般的躺在自己的麵前,他怎麽可能會死。    對於現實的難以接受深深的折磨著伊修,他甚至以為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說不定什麽時候他猛然醒來會發現這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能持久也就罷了,可偏偏伊修很清楚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的父王已經隕落了,為什麽,為什麽這樣一毫不起眼的攻擊就能殺死他,他不是最強的戰士嗎,無所畏懼,從無敗績的強者,怎麽會,怎麽會死呢。    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了呢。    其實北王遭到的攻擊絕不是什麽毫不起眼的攻擊,當時提坦斯被強製異化成新的蟲神分身時。遭到了伊修攻擊,從那時候起蟲神就下定注意要擊殺伊修,所以那之後提坦斯的異化根本不是向著蟲神分身去異化的,而是向著專門針對伊修的炸彈異化的,蟲神甚至放棄了這個炸彈的範圍殺傷性,而把所有的力量凝聚起來隻針對伊修一個人,目的就是為了一舉擊殺伊修。    可偏偏這攻擊被法洛可攔下來。蟲神處心積慮製造的殺著就這樣被落到了法洛可身上,而偏偏法洛可又是毫無準備的襠下了這一擊。所以法洛可的死絲毫不時意外,不僅不是意外還可以說是一種必然。伊修是他的兒子,兒子受到危險,父親出手阻攔。這就是必然。    不知道伊修跪了多長時間,房間的門緩緩開了,雷恩從外麵走了進來:“夠了,伊修,別像個女人,父親逝去了,你無論哭泣多長時間都無法改變這一點。軍團還需要你,你要振作。”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父親逝去了,這是父親。難道他還不如軍團重要嗎?”    “父親當然沒有軍團重要,因為這軍團是父親留給我們的,因為在父親還活著的時候,軍團,國家就被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軍團比父親重要,這不是我的認為,這是父親的。    你是個北地人,是上神的信徒,父親已經回到了上神的肩後,他在注視著我們。看到這樣的你,父親會失望的。”    “我隻是不能相信,他怎麽會死,怎麽可能有人能夠傷害他。這怎麽可能。”    “父親是人,是人就會死。所以重要的從來不是生與死,而為了什麽而生,最終為什麽而死,父親為了榮譽而生,一生擊敗了無數的對手,贏得了無數的勝利,治理國家,統領軍隊,讓北國王旗屹立於冰雪之上。而父親最終為你而死,為了他深愛的兒子而死,如果父親不是認為你的生命比他的榮譽甚至是信仰更重要,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父親做了他自己的選擇,為此付出了這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父親並不後悔。    我的弟弟,我知道你傷心,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去做,在這裏哭泣,可不是紀念父親,因為眼淚隻是為了發泄痛苦。去帶領軍隊繼續戰鬥次才是對父親最好的祭奠,因為這說明你如他的期望是個不屈的男人。”    “我隻是不明白哥哥,為什麽生命中有那麽多的痛苦。”    “因為有它們才能襯托出喜悅。”    北王的逝去給部隊帶去了難以估量的動蕩,奧維娜苛的亡靈部隊還好,可是對作為主力的北地各軍團卻是產生了巨大影響,法洛可在北境的聲名實在是太顯赫了,幾乎是所有戰士的榜樣,他的死難免讓士兵們產生很多想法,一時間為王複仇,撤兵離開要塞,退守血色城牆等等各種呼聲不斷,好在伊修雷恩大小兩位王子都在,在加碧陌拉,三公主,大公爵等王室成員鼎力支持,軍隊總算是沒出大亂子,不過沒出大亂子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撤退的蟲神軍隊極其迅速的重整旗鼓再度向著雙嶺要塞壓來。    大敵當前,不管王的逝去有多麽難以接受,軍隊都要先是禦敵再說。    要塞作戰室內,伊修看著麵前的魔法沙盤,突然開口:“哥哥,我想讓薇安和叔叔包括母後,撤進皇廷的領地,我有辦法保證他們的生活,包括城山區中的大部分民兵,我也打算讓他們進入皇廷。”    “你這麽沒信心。”    “不是沒信心,瑪阿雅再次的超出了我們的估計,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收攏潰逃的部隊,而且再次增兵,而反觀我們,城牆破損嚴重短時間內難以修複,軍隊傷亡得不到很好的補充,最重要的各種物資消耗的非常多,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    “上次懸殊也很大,可你依舊打掉了蟲神分身,讓敵人潰敗,我們這次。。。。”    “上次的戰術是一次性的,這回蟲神不可能再煩一次同樣的錯誤,而且上次我們主要是依靠一直被我們藏起來的那些真龍騎士,現在他們已經出現了。蟲神不可能不再防空力量作安排。”    “即便是這樣,叔叔他們也不可能去皇廷的,薇安和母後還有些可能,可是叔叔,父王死後叔叔一句話也沒說過。”    “我這幾天都沒見到叔叔,軍務太忙了。我有辦法讓叔叔去皇廷,可以委任他為使者出使皇廷請求援助。你作為即將臨位的王子,應該是有權利下達這個命令的。”    “這樣合適嗎?那可是叔叔。”    “不合適有什麽辦法,難道要我們戰神家族在這場戰鬥中全滅嗎?敵人太強了。我們固然可以無畏一戰,但叔叔母後還有你的妻子,這些人都應該活著。讓家族延續下去。”    “我不怕死,可是我們真的就沒有取勝的可能。”    “沒有,這次和上次不同,蟲神軍隊撤退又得到了補充,真不知道地底世界到底有多少部隊,可是我們卻是什麽幫助都沒得到,如果敵人再來,我們很可能要放棄要塞,這裏受損太嚴重了。”    “放棄這裏你要去哪?”    “血色成牆怎麽樣?”    “你當初不是害怕精靈從背後襲擊我們嗎”    “我現在也怕,可是沒有辦法。要塞受損太嚴重了。”    “具體戰術還是你來安排,我去落實你所謂的出使計劃。”    “哥哥,你對現在的形勢絲毫不擔心嗎,這一戰我們可是絲毫的辦法都沒有,說不定有力的反擊都進行不了就會死。”    “這有什麽好擔心。父親去世之前我麵對死亡可能還有疑惑,可現在我已經在期期盼最終之祭的來臨了。”雷恩說話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哥哥的話讓伊修下意識的點頭,從表麵上來說,父王的死好像對伊修和雷恩的影響是最小的,可實際上他們二人心裏的變化比誰都要大,隻不過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些變化並不適合表露出來。    北境公爵最終無奈於雷恩的要求或者說是命令,前往皇廷求援,而王後碧陌拉薇安以及其餘的重要人員,也都從另一條路線前往皇廷,本來盤踞在雙嶺要塞後方山區中的大量民兵,包括絕大部分的私兵部隊都被伊修命令向著皇廷領地內撤退,美其名曰是在到哪裏和皇廷軍隊聯合作戰,其實到現在皇廷也沒同意出兵支援人類,這些人之所以能進入新世界,完全是因為萊格斯塔私下答應了伊修。    伊修在正規軍隊內部也下達了軍隊特別的命令,不願意繼續作戰之人,可以不受任何處罰的離開部隊,去往任何地方,軍隊甚至發放路費。    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不管怎麽說最起碼還有一戰之力,可這次那是絕沒任何可能的,人類部隊剩餘的力量隻能勉強防禦一段城牆,而蟲神的部隊雖然也沒有之前那麽多了,但依舊是完全壓製人類軍隊。    其實到現在這個地步人類軍隊高層都明白已經是一點辦法沒有了,即便是最樂觀的一批人就是認為皇廷終究會來救援人類的那批將官也絕望了,因為就現在人類的實力,已經完全不值得救了,也就是說即便人家救下了你,皇廷的部隊加上人類的部隊依舊比不過敵人。人家精靈又怎麽做會做這種事情呢。    伊修的自願離隊命令並沒有讓部隊出現大的減員,會逃走的早就逃走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決心一死的戰士。    人類軍隊帶走了所有可以帶走的物資向著血色城牆而去,終於放棄了這堅守十數日的雙嶺要塞。    血色城牆的防禦布置並沒有雙嶺要塞那麽周全嚴密,原因非常簡單,現在人類部隊的數量和物資都無法與當初相比,自然是難顯昔日之防線,不僅是防線,就是大多數士兵的內心都知道有著絕望的情緒,當然他們不會逃走,但他們心中也知道此戰必敗。    平靜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蟲神似乎不願意讓人類軍隊得到喘息,它將原本位於皇都蟲神大教堂的分身升入了空中,成為新的指揮係統,然後大軍沒有一刻停歇直撲而來,從雙嶺的潰散到部隊的重新凝聚再到衝向血色城牆,整個過程蟲神隻用了堪堪十日而已。這再一次的超越了所有人類的認知,這麽大規模的軍隊調度,而且還要包括軍隊集結補充等等,居然隻用十日,這樣的工作放在任何一個人類國家,估計沒有數十天一個月也是絕對完成不了的。    北王的死,雙方軍力的懸殊。物資的匱乏,讓整個血色城牆上充斥著英雄末路的氣氛,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可即便不怕死,也沒人喜歡失敗,當初在雙嶺的時候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本以為幹掉蟲神分身會給敵人帶來巨大的損失,可沒想到隻是讓敵人犧牲了一個命令發布器,在敵人潰散後人類部隊當然是追殺了非常多的敵人,可是這種擊殺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大部分的敵人還是成功逃走了,而地底世界的再次增兵又讓敵人的實力得到了很好的補充。    蟲神太強大了,盡管人類拚盡全力的去抵抗,可最終也隻能是取得一些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勝利,而敵人的大軍卻是帶著毀滅緊逼而來。    伊修緩緩的撫摸過麵前的牆壁,這是非常熟悉的牆壁。他當年回到北境就是在這麵城牆上服役,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這麵城牆上,這就是所謂的宿命之地啊。    伊修抬起頭看向麵前密密麻麻的敵人,這僅僅是正麵戰場的蟲人軍隊,由於人類部隊數量上的嚴重不足。他們並沒有能力守衛整個城牆,所以城牆的左右兩邊都還有敵人,甚至有部分蟲神的軍隊還越過了城牆,從背後襲擊人類。    盡管正式的接觸還沒有開始,可這樣的敵我態勢基本上已經可以讓人判斷出勝負的歸屬了,不過非常奇怪的是。作為人類部隊的指揮官,伊修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負麵表情,他甚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伊修不怕死這誰都知道可人類即將滅亡難道不值得他傷心嗎,無論如何這時候都不該是笑的時候,可偏偏伊修笑了,當一個人麵對絕境時哭泣,那隻能說明他還不了解生活,可如果你能麵對困難和苦痛淡然微笑,那也許不能讓問題解決,但最起碼可以說明麵對命運你已經不是弱者。    伊修突然抬腿邁在軍隊城垛之上,然後他平伸出手,聲音中帶著一絲癲狂:“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    突然的吼聲打破了城牆上的沉靜,這句在北境廣為流傳的口號,就像驚雷一般震撼所有人類戰士心靈。    為什麽要恐懼呢?為什麽要壓抑呢?即便難以戰勝的敵人在麵前,即便種族即將滅絕,我們已然盡力奮戰,我們為了自由和尊嚴不屈戰鬥著,也許最終的結果是我們失敗,可比起投降屈服,比起瑟瑟發抖的人們,我們永遠是勝者!!    死亡有什麽可怕,北境戰士的一生都在尋找值得些為之犧牲的戰鬥,滅亡又有什麽可怕,人類不過隻是完全物種中的一員,任何事情有開始就有終結,任何生命有起源就會有毀滅,人類可能是要毀滅了,可以因為我們,因為我們這些不屈的人們,因為我們這些勇敢的靈魂,人類即將迎來輝煌的滅亡。    所以,無需畏懼,更不要怯懦,此戰獻予人類,此祭獻予上神!!    “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零星的戰士呼應伊修。    “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部分的戰士呼應伊修。    “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多數的戰士呼應伊修。    “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全部的戰士呼應伊修。    “此祭獻予上神!此祭獻予上神!”整個血色城牆都籠罩在充滿力量的吼聲中,所有的絕望,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怯懦,所有的不堅定都被這吼聲驅逐,每次音量的起伏士兵的心中就升騰起一股力量。每次吼聲的結束戰士們的血液就會沸騰。    伊修閉上眼睛陶醉在周圍的吼聲中,這才是北境人的戰鬥,這才是勇士們的奮戰。    蟲神的部隊並不會因為人類的吼聲就撤退,他們的攻擊如約而來,這次蟲神吸取了上次經驗,將分身放在了整個戰場的最後麵,而且在周圍除了布置擅長遠程攻擊的蠕蟲,蟲騎士等。還安排了很多非常善於滑翔蟲戰士,而且衛戍部隊和攻城部隊涇渭分明,看樣子是絕不會犯上次那樣的錯誤。    蟲神的攻城部隊也成分吸取了上次雙嶺要塞的經驗,並不一味的單純依靠部隊硬攻,而是利用大量的攻城器械,現實投石機配合毒液團對整個城牆進行覆蓋,然後就是大量的箭樓車和雲梯部隊開始衝鋒。耳後方的蠕蟲則是全部改為向前噴吐蟲戰士。    這樣攻勢完全不是城牆上的人類守軍可以應付的,要知道這些攻擊可不是隻從一個方向襲來,它們是從前後兩個方向對城牆進行的夾擊。城牆後方也有敵人的部隊,人類駐守的血色城牆其實根本就是一座孤城還是坐落於蟲潮中的孤城。    在最開始敵人遠程攻擊的時候,伊修命令部隊進入城牆內部躲避。這固然會給敵人一些可乘之機,可是如果不很好的保護部隊,單單是這些遠程攻擊就足以讓人類部隊大規模的減員,雙方兵力懸殊太大,尤其是基礎作戰單位,伊修是一點都不敢浪費,但是這樣的防守就導致了一種情況的發生,那就是攻城部隊迅速的登上城牆,戰鬥直接進入了城頭混戰的白熱化階段。    由於敵人的數量上實在太多,人類部隊根本抵擋不住敵人如潮的攻勢。所以本來人類防守部隊所謂陣列很快就被衝散,全麵的混戰來臨了,在伊修指揮過的戰鬥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快崩潰的防線,這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敵我實力的懸殊。    很快伊修雷恩等軍隊的最高層就也都全部進入戰鬥中,所有的法師也都離開了陣地充斥進基層部隊去。戰鬥已經進入了最後一步,隻要敵人不停的增兵,最終蟲軍就會依靠數量上的優勢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時候天空海因克斯率領的龍騎士突然從遠方破空而來,他們呼嘯著向城牆周圍發起俯衝,大量的龍息暫時阻斷了不斷攻城的浪潮。    龍騎士的出現其實是個不小的意外,因為在開戰之前海因克斯已經帶著龍騎士退進了皇廷境內。因為海因克斯認為,與其在這裏被蟲海淹沒,還不如逃回龍島等待神聖巨龍的懲罰,不僅是海因克斯其實很多高層都在得知伊修可以安排他們進入新世界之後,選擇了逃走。    這其中亡靈有不少,北境人也有不少,留在那城牆上的都是真正願意置生死與度外的勇者。    伊修和雷恩送走了母後和薇安,逼走了叔叔,本來伊修還是一定要送走奧維娜苛的,可最終他的妹妹也沒有離開,用奧維娜苛的話來說,所有人都可以離開,唯獨我不行,因為所有的人都必須清楚,即便全世界與你為敵,你的妹妹也永遠支持你。    人終究都會明白到了最後能依靠還是至親。    龍騎士的回歸無疑給人類帶了巨大的助力,靠著空中強大火力的壓製,城牆上的人類戰士重新奪回了主動,不過很顯然這樣的現象隻可能是一時的因為敵人實力上的優勢還是在的,幾千真龍其實固然非常強大,但依舊無法改變實力上的差距。    不過人類的援軍不僅僅隻有龍騎士,血色城牆後方的某個高地上,一個滿身黑銀戰甲人緩緩策騎現身,他騎在一匹壯碩無比的披甲腳馬之上,手中托著一柄造型威武的碩長大槍,身上黑銀相間的鬥篷隨風而舞動。    這人的身邊則是一個手持長劍的女人,這女人同樣滿身鎧甲,身下神駿的坐騎四蹄上綁著白色裝飾品,遠看上去就像是坐騎立於一團白雲之上似的。    這兩位不是別人,正是北境大公爵安德森和北境王後碧陌拉,他們應該早被伊修送到了皇廷才對,可是不知為什麽現在卻是出現在了這裏。    其實不難解釋,即便不說王後,北境大公安德森也是鐵骨錚錚的男人,自己哥哥隕落了,侄兒們帶領軍團與敵人奮戰,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都絕不會逃走的,當初之所以會離開一是因為雷恩相逼,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要帶薇安走,薇安本身並不是個什麽重要的人,可她的肚子裏卻是有著戰神家族的血脈,還很可能將是唯一的血脈。    出於這些原因安德森和碧陌拉才離去,其實在離開的時候他們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安頓好薇安,就回來和雷恩伊修一起向上神獻祭。    安德森微微的側頭:“你有兩個足以讓任何父母驕傲的兒子,他們的故事將永遠流傳。”    “他們的勇武與我無關,那是戰神家族血脈相傳而來的,我很榮幸能見證他們的傳奇。”    安德森露出了一個微笑:“是啊,這又是一段傳奇。’”說完他的長矛高高的指向天空猛然吼道:“全軍突擊!”然後公爵坐下的戰騎四蹄飛揚向著前方的敵人直衝而去,跟著他先前衝出的還有數百的親隨近衛。    隻是百餘人的隊伍絕對難以稱為全軍。可在那百餘位公爵親後方衝出的多到完全無法統計數量的皇廷精銳騎兵,就絕對有資格稱得上是全軍了。    這些騎兵全身穿著白底黑紋的戰甲,這些戰甲上加持著這的魔法咒文閃著微微的光芒。騎兵們從人到馬沒有一絲皮膚是沒有覆著鋼甲的。這些鋼甲上的花紋素雅簡單,全都是三個主題,星星。藤蔓,長劍。這些騎兵除了手中的長矛腰間的長劍外,坐騎上還插著做工精良的火槍,長度直到腰部的短披風迎風而展開。    在皇廷騎兵衝鋒的後方,一個巨大無比的法師陣地依托著山嶺而構建,至少千人以上的聖族法師在自己的位置筆直站立,如此的法師陣地皇廷至少建立了五個之多。    皇廷法師協會的首席法師,一個英俊但是活了上百年的精靈,穿著閃耀著魔法光芒的立領長袍,緩緩的走上山頂專門用水晶搭建的施法平台上。它先是向著下方數位各個法師塔的首席法師微微行禮,然後雙手緩緩平伸到麵前,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法珠頓時升在半空中,然後下放戰力的所有法師齊齊進入施法狀態,開始通過腳下的魔法陣為首席法師輸送魔力。    首席法師的眉角出現像是燃燒火焰般魔力蒸騰現象。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不情願:“人類,遵循遠古的盟約,我們來了!”    大段的咒語開始吟唱,皇廷集合幾乎所有元素法師正式開始施展古代禁咒。    血色城牆的天空陡然暗了下去,由於是永夜所以這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但是空氣中突然出現的連平常人都能感覺到的魔力波動卻是誰都沒法忽視的。即便是蟲神也為此驚慌了,這樣強烈的魔法波動即便是它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這甚至比所謂的超階魔法還要恐怖,這樣的法術應該是隻存在於神魔時代的。    蟲神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精靈皇廷會突然插手,皇廷要幫助人類為什麽不趁人類實力還完整的時候幫助,為什麽要等到現在人類部隊幾乎被全部消滅了才來幫助,而且自己一直害怕精靈會插手,所有做了很仔細的魔法偵查,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皇廷軍隊的異動,為什麽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麽強橫的打擊。如此的突然襲擊,即便是皇廷也需要數日甚至更長時間的準備才能完成,怎麽會絲毫的跡象都沒有。    不過蟲神是多麽的驚訝,多麽的想不通,事實就是事實,天空中突然出現的一個個隕石總不是假不了的,這些隕石每一個的體積都與蟲神分身的體型產不多,而它們降落的區域也正是以蟲神分身為中心的一片區域。    這些隕石的威力可和一般魔法召喚來的攻擊大有不同,每一個隕石的落地都會帶起一圈巨大的衝擊波,然後這隕石本身也會炸成一片火海,隕石雨頃刻間將蟲軍聚集的地方變成一個巨大的火塘,物體被燒焦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而且由於法師的特殊引導,第一波降落的烈焰隕石,集中降落的位置正是蟲神分身所在的地方。    再一次敵人的大軍陷入了混亂,而且這次比上次情況更惡劣,上次最起碼還有撤退的路線可用,這次蟲軍的後方整個就是望不到盡頭的烈焰。    其實如果不是估計到城牆上的人類部隊,聖族的法師完全可以將古代禁咒的釋放範圍再一步的擴大,完全把所有敵人都囊括其中。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雖然火焰不能消滅所有的敵人,但皇廷的騎兵和人類的部隊卻是足以將剩餘的敵人擊殺。    何況皇廷來的不僅僅是騎兵,伊修親手打造的魔弓手大隊,還有皇廷終於複興魔法技術製造出來的三頭銀蛟奇美拉都出現在了戰場上,在加上後方極其強大魔法陣地,雖然數量上不能完全壓製剩餘的敵人,但他們失去了蟲神分身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亂之中,很多蟲騎士甚至都不用攻擊,自己就往火海中逃竄。    伊修化作的濃煙在城牆的最高處凝聚成形,看著上演大逆轉的戰場,這才是它在戰鬥開始前之所以會微笑的真正原因,他早就知道皇廷的部隊回來幫助自己,在他撤往血色城牆的時候就見到了皇廷派來的特使,雖然到現在伊修還沒見到聖女不知道皇廷到底是為了什麽改變的態度,但原因在當時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整個戰局其實都是伊修設計的一個局麵,其實他完全可以提前讓皇廷的軍隊進入血色城牆,但這樣就不能充分利用皇廷軍隊前來支援的突然性,所以即便是人類軍隊中也隻有高層知道聖族已經出兵支援。    而且來血色城牆支援的部隊並不是皇廷的主力,這裏的敵人雖然多但是有古代禁咒在已經足以讓敵人陷入混亂,所以並不需要太多的兵力,皇廷部隊真正的主力軍團都在伊修的示意下,利用鐵甲艦隊的護航直殺東南兩境的港口,直接插入敵人的腹地。    其中多支部隊都是兵鋒直指南境中那個蟲神伸出地麵的肢體,也就是讓太陽消失的罪魁禍首。    皇廷強悍的軍力和富足的國力在戰爭中充分的展現,軍隊實力之強悍,裝備物資之精靈,還有就是多到恐怖的法師團數量,領先人類世界至少十年之久的魔法水平,這些都給皇廷部隊製造了絕對的優勢,還不說,空間魔法、邪術等等這些特殊力量的輔助。    再加上雙嶺之戰人類也給蟲神部隊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傷,即便後來又有增員但依舊不再是鼎盛之時,皇廷的軍隊即便是對上鼎盛的地底聯軍也未必會敗,何況是現在。    不過其實皇廷的軍隊也不是全盛實力進入的,出征的的部隊幾乎都是聖族本族的部隊還有伊修一手組建的新軍,皇廷戰鬥力最為彪悍,也許應該說是全大陸戰鬥力彪悍的戰隊,戰歌獸人並沒有出戰。    其實聖族更不想出戰,隻不過他們實在沒有辦法。    當伊修滿身血汙的看到山花之中的聖女時,他突然心中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感覺他一生隻有一過一次,那就是在他當初結束流浪回到王宮看到伊蓮娜之時候。    伊修露出了一個他自己認為永遠都不會再露出的笑容,曾經隻屬於伊蓮娜的笑容,他張開手將奔跑而來的聖女擁摟入懷中,他身上染血的黑銀色調和女人神聖燦爛的白金光芒相互輝映,瞬間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為這四色而退讓,天地之間仿佛隻有這相擁的男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