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2章 不該出現的人

薛郎氣息的變化兩名相距幾米,十幾米的隊員沒有感覺到,但那個正行走的家夥卻突然跟受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躲到了樹後,快速帶上夜視儀,緊跟著戰術動作,連續在幾棵樹中間閃動,撲倒在一棵枯木下,快速探出槍口,瞄向了薛郎的位置.

薛郎這會還沒有從震驚中醒轉,心跳加速,氣息依舊不穩。

他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他不會看錯,就算蒙的嚴嚴實實,生死與共相處了那麽多年,他也不會弄錯。

他怎麽在這?他怎麽還活著?

他腦海裏嗡嗡的炸響。

他不願意往壞處想,更不願意去相信,但這會這人出現在這裏,他就算再笨,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隨著念頭盤桓,他的心跳還在加快,呼吸漸漸粗重,眼睛,也慢慢的爬滿了血絲,整個人的臉,變得憎獰可怖,人即將失控。

就在這時,由於心跳加速,體溫迅速升高,臉上的霜花也因噴出的熱氣融化,從睫毛上滴落,掉到了臉上。

這一絲涼意讓即將失控的薛郎陡然清醒,隨之大驚。

他看不到目標所在了,顯然剛才自己氣息不穩,已經驚動了對方。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也是具有一定的,對危險的感知能力的。

大驚之下,他一動沒動。

他知道,這會自己一旦動地方,就算身手好,也逃不過對方的狙擊。當年,他們可是水平相近。

薛郎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瞬間進入了隱匿氣息,讓自己跟雪地再次融為了一體。

在他收斂氣息的一刻,那個如臨大敵的家夥猛地愣了下。

他剛剛明明感覺到有危險,而且這種感覺讓他心驚肉跳,但卻看不到對方在哪裏。這才搜索了個扇麵,那種讓他呼吸都困難的危機感居然憑空消失。

這不科學!

他不認為剛才的感覺是幻覺,但更不相信一個能給他帶來生命受到威脅的氣息會突然消失。

就算對方屏住呼吸也沒用,他依舊會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可感覺卻突然間沒了,就跟之前真的是幻覺一般。

他呆愣了下,但卻並不認為之前是幻覺。

他舉著狙擊槍,一寸一寸的搜索,就算天黑看不出去幾十米,也不耽誤他搜索。

薛郎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卻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他不敢動,也不準備動。

不是他自己怕死,也不是沒把握擊斃對方,是他不能讓這個人死,他要問問,那次的事件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靜靜的潛伏在雪下,氣息幾乎全無。別說那人了,就算一隻狼從他身邊經過都不會留意。

兩名隊員也是一樣,雖然他們隱匿氣息學的不全,也不到位,但幾十米外要想發現他們,那也絕無可能。

這會,倆人已經嚴嚴實實的將自己埋了起來,頭頂的鬥篷落了足有十幾公分的雪,就算熱成像也看不到他們,更別說微光夜視儀了。

時間,再次靜止。

那人一寸一寸的搜索著,就算沒有了之前的危險感覺,他依舊不放心。

這種感覺不單單是生命受到威脅,還有一種他難以名狀的心驚肉跳。

他不知道原因,卻更加緊張。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就算槍林彈雨中,就算九死一生,他都沒有像現在一樣感覺到了害怕沒錯,就是害怕。

一種從心底冒起的顫栗,一種畏懼。

可他緊張的搜索了十幾分鍾,依舊沒能看到雪地上有什麽異常,連起碼的微弱痕跡都無,到處一片平坦。

就連那些容易藏人的灌木從,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難道真的是錯覺?

他疑惑了。

第一次對自己的感知產生了懷疑。

他有足夠的自信,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多少人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可那種顫栗,卻又不像是假的,憑空臆想絕對不會讓心堅如鐵的自己感覺到害怕。

眼看天就要亮了,視線也越來越遠,但他依舊沒能找到一絲的異樣。

難道真的是錯覺嗎?

他謹慎的慢慢蹲了起來,看著之前給他威脅的方向,想了想,悄悄的斜著,繞過了那個方向,一路戰術動作,快速離開了那裏。

他就算動作再隱蔽,薛郎依舊看到了他。看到那在林間閃動的身影,他更加確認,不會認錯。

這會,他的情緒已經平複,就跟凍結的水麵,根本不可能有波瀾。

他不會在沒有把握製住對方的時候驚動他,既然現身了,再想脫離視線,那是門也沒有了。

兩名隊員等了二十幾分鍾,也沒等來隊長的指令,都覺得奇怪呢,但也不敢動。

對於隊長神奇的判斷,他們已經折服,茫茫大雪中,居然真的把對方等來了,這不是神算嗎?

但他們並沒有等太久,在天已經蒙蒙亮之後,薛郎在耳麥裏說道:“二號三號,緩慢活動手腳,我們要離開了!”

“是!”

已經快凍僵的倆人應聲領命,將蜷在手套裏的拳頭張開,慢慢的活動著,活動著腳,活動著手,為離開做準備。

薛郎這會已經確認對方離開至少千米之外了,因為微光望遠鏡他已經用上,透過樹林的縫隙,他看到了對方的足跡,直奔山上。

這會離開潛伏地,就算對方在遠處監視,有這麽多大樹遮擋,也難以看到身影。而且對方跑太遠了,他擔心失去蹤跡,畢竟這會雪還沒停。

活動了幾分鍾,確認二號三號遇到突發狀況可以奔跑後,下令離開潛伏地,進入警戒狀態。

隨著命令下達,他先一步衝出雪坑,幾步靠到了一棵大樹後,一邊警惕觀察,一邊繼續活動僵硬的身子。

二號三號同樣,也都閃身靠到了大樹後,跟薛郎呈三角狀,警戒周圍,活動身子。

雖然在雪地裏趴了幾個小時,而且還是全天溫度最低的淩晨,好在這會下雪,氣溫至少回升了十度,不但不是最嚴寒的時段,還成了溫度相對不會那麽快凍壞人程度,讓三人逃過了手腳凍傷的厄運,隻是手腳僵硬麻木而已。

快速活動了僵硬的身子,薛郎看了看二號三號,隨之下令道:“六點鍾方向,快速前進!”

“是!”

二號三號摘掉幾乎被霜花堵住的呼吸器,應聲領命,跟著快速狂奔的薛郎,縱身而起,直奔之前那人應該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薛郎沒有追趕足跡,要是那樣,他沒機會生擒對方。以對方的警覺,他難以靠近五十米,所以,他判斷對方即便兜了個圈子,也會繼續直奔目的地。

而目的地,就是他之前鎖定的方向。

薛郎三人在林間快速奔跑,趟著三四十公分的積雪,趟起一片雪霧,筆直的衝向山頂。

薛郎知道,對方就算趕來見人,那些人不會在山頂,因為山頂風大,不利於宿營不說,生火取暖,目標也容易暴露,對方肯定在山背麵,在山凹裏。

這會不隱藏身形,一個是對方的方向跟他們相去的甚遠,就算依舊去目的地,也是兜了個大圈,在山梁遮擋下,對方看不到自己三人。

山坡的長度至少千米,但三人的速度就算上山也不慢,就算三人一邊奔跑一邊清理呼吸器,一邊咀嚼食物,也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鍾,就抵達了山頂。

靠近山頂,薛郎才減慢速度,小心的靠近頂端,確認山頂是一個平台,有三四十米寬的平台,而不是陡峭山尖,這才慢慢的靠近對麵平台的邊緣,在一棵倒樹下,摳掉積雪,探出了望遠鏡。

這會天光已經大亮,雪,下的也小了很多,再不是一望白茫茫,視線難以及遠,這會已經能夠看出千米之外了。

一番搜索,薛郎鬆了口氣。

他看到了那個身影,正從距離他們六七百米開外的山頂下山,目標,直奔一處山坳。

順著他行進的方向,薛郎看向下麵的山坳,視線穿過樹梢,他看到了那裏是一個斷崖,接著,看到了斷崖上一道巨大裂縫。

感情是藏在了裂縫裏,看來這地方一定有什麽秘密!

雖然猜測斷崖那裏就是這些人的藏身之地,但視線裏就沒有腳印,那裏非常光潔平整。

薛郎不確定那裏是不是真的藏人,或者藏著什麽重要的東西,才讓這人繞了這麽大圈子趕奔這裏。

他收斂氣息,進入了隱匿氣息的狀態,鏡頭轉回,再次盯住了雪地裏近乎狂奔的身影。

跑?你這是心慌了嗎?

薛郎心裏默默的嘀咕了句,鏡頭就再沒離開。

而二號三號同樣在倒樹下扣掉積雪,漏出拳頭大的一個窟窿,一人舉起望遠鏡看向薛郎指示的位置,那處斷崖,一人搜索山坳斷崖周圍,尋找一切可疑的線索。

狂奔那人感覺不到有人窺視,因為薛郎這種狀態就算用狙擊槍瞄準他,他也感覺不到。

所以,他依舊狂奔,在林間幾乎不設防,不閃躲,筆直的奔向山下的山坳。

他要盡快離開,之前的心驚肉跳他還是斷定附近有危險,隻有盡快離開,過境,他才能心安。

眼見那人就要奔到山底,再有幾百米就進入山坳,突然,三號小聲說道:“目標地異常,距離山坳二百米有人潛伏!”

有人?

薛郎快速調轉望遠鏡,看向山坳。

這一看,他看到了一條河溝冰麵上的痕跡,很模糊,筆直的靠近山坳,隨之看到了那裏趴著的一片人影。

看到對方也是白衣白褲,薛郎瞳孔驟縮。

這些人不是跟他鎖定的目標一夥的,因為他們的槍口不是對外防禦,而是半包圍狀態,槍口一律衝著山坳,並有狙擊手占據了幾個狙擊點,槍口同樣指著山坳。

看到那些人的一刻,薛郎從武器已經判斷出這是北極熊的士兵。

不好!

薛郎鏡頭轉回大驚。

那個狂奔的人影再有百米就跟潛伏的人撞車,一旦交火,這人沒有支援的情況下,就算再厲害,也架不住百十人的亂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