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變故突起

第二天,雪鳳坐著昨晚卸車的空車直接去了連隊,那裏還有將近一百噸,全部收完,就挪地方了。

小份額的這會顧不上,那需要一麻袋一麻袋的過稱,遠遠沒有現在直接散裝速度快,所以,抓緊時間拉大戶才是王道。

薛郎自然哪也去不了了,雪鳳那裏雖然帶著現金,但有車隊的司機,安全不會有問題;資金的回籠速度足夠快,不論是財會還是檢斤化驗,曆年都已經習慣,如果是跑運費,車隊的司機會直接說,反之,就是有人倒糧。

而所有倒糧的,能用車隊車的,自然都跟他們有關係,所以,一路綠燈,居然都沒有人問。

至於隊長孫忠亮那裏,邵胖隻是告訴他是給一個縣裏的貨主幹,運費比別人一噸多二十。

這事不能明說,所以,孫忠亮也沒再過問,畢竟隻要司機拿回票子,拿回運費就成。

車隊的車卸車自然快,尤其是晚上回來直接進院入庫,更是不用在外麵排隊,所以,兩天五趟輕鬆。

連續三天,薛郎天天的工作就是卸石頭,裝石頭,從早忙到晚,不亦樂乎。

雪鳳那裏,由於價格絕對的公道,而且不論幾十噸,一天就拉完,在當地過稱結賬,速度相當快;這也導致農戶相互聯係,堵住了一些其他的糧販子,一個連隊一個連隊的大戶都賣給了她。

司機那裏,薛郎沒有按著邵胖給的標準來,而是一車給一千,不論十幾噸,算運費的時候,雪鳳就直接給了。

邵胖他們當然樂意了,也知道薛郎這是夠意思,沒有獨吞,跑起來自然更歡。

收糧的第四天晚上,薛郎的好日子到頭了,因為車隊的車要全部給一個特殊貨主跑,明天,薛郎卸完最後的備載,隻能另外雇車了。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薛郎做飯,雪鳳跟爺爺在那數錢攏帳。當薛郎飯做好,得知現在的錢數時,饒是他已經大致估算了,還是被刺激到了。

雪鳳衝著端菜進來的薛郎搖了搖計算器笑道:“薛郎,你猜這四天賺了多少?”

“多少?”

薛郎隨口問了句,將桌子上的錢袋子拎起,放到了沙發上。

“還有六車沒卸,一車平均投入四萬,就算是當初的本錢了,這裏一共伍拾六萬六千一百一十二塊。”

“啊!”

薛郎手一抖,差點沒把手裏的盤子掉桌子上。

“這麽多?!”

爺爺看著雪鳳,臉上的折子堆積起來。

他也同樣震驚,僅僅四天,就賺了五十多萬。這個數字對於他來說,是相當龐大的,什麽買樓,什麽結婚,四天的收入都用不了的用。

薛郎比爺爺更了解情況,那六車雪鳳說的隻是投入,利潤一樣一車**千,也就是說,四天,賺了六十萬!

爺爺短暫的震驚後,笑著插言:“小狼啊,這錢這麽好賺,明天你準備多雇車嗎?”

薛郎聞言放下盤子搖了搖頭,“不,爺爺,明天我自己先跑,雇車,咱沒那麽多人跟車,一車本錢三四萬,而且路上是不是少了也不知道,他們不比車隊的車,知根知底,等找到合適的再說吧。”

雪鳳接過話頭說道:“爺爺,薛郎說的對,接到明天車隊的車不來的消息,我晚上沒再多聯係,就三連那還有四十多噸,先拉完再看。”

爺爺看了眼孫子,又看了眼雪鳳,滿意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點,六台車全部卸完,糧款也結了,車庫裏的石頭也用小翻鬥拉走,送去了糧區,一切痕跡全部消失。

搞定這一切,薛郎打電話跟邵胖說了聲,忙完再聚,就趕奔四號庫,提出車直奔五分場三連。

他自己跑,一天也六七千開外,就算不顧車,十天半月的也還能再賺十來萬。

順利的裝車返回,他還是按著之前的路子,將樣品放到了車頂,而簽樣員也不動聲色的拿走了樣品,一切還是如常。

可當他拿到票子的時候,皺了皺眉。

票子上等級是二等,這個勉強可以接受,可水分超出了一個水,雜質更離譜,居然是二點五的雜質。

怎麽會這樣?

薛郎看了眼窗口裏麵,想找伏安豐問問。但這會見不到裏麵任何化驗員,因為避嫌,工作期間,化驗員是不出來的。

裝車的時候,大豆看著沒問題啊,怎麽跟昨天的差距這麽大?

正琢磨呢,後麵的司機推了他一下,薛郎再次看了眼關上的窗口,拿著票子就離開了化驗。

他沒有給雪鳳打電話,因為,大豆他親自裝的車,絕對不比前幾天的差。

哪出問題了?

這個等級和雜質,他這車別說賺錢了,已經注定要賠兩三千。

離開化驗,薛郎想了想還是給伏安豐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伏安豐知道他是誰後,小聲說道:“你這車怎麽抓的糧,實在沒法弄,雜質太多了,水分還大,保管員那都過不了關。”

伏安豐的話讓薛郎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弄準成了,想了想說道:“付哥,跟昨天的糧差不多啊,怎麽差距這麽大?”

“昨天?昨天你拉了嗎?沒見你的票子啊!”

沒見……

薛郎眼睛虛了起來。他隱隱的覺得這裏有事。因為昨天乃至前天大前天,自己的車就一直在庫裏,糧都是邵胖他們拉的,自然就見不到自己的車牌號了。而伏安豐顯然一直關注著自己的車,可貌似並非是真的關心吧。

“付哥,票子還能改嗎?這兄弟就賠錢了。”

那頭伏安豐為難的說道:“微機都有記錄,改不了了,下車弄點好的,我再給你補補缺。”

話都說這份上了,薛郎深吸了口氣,掛了電話。

一個金手鏈,四五千,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薛郎再次看了看票子,決定晚上再運作下,看看是哪出毛病了。

可緊接著他憤怒了。

剛接過檢斤票子,薛郎就火了。

這車跟連隊的數量差了九百多公斤,也就是說,差了一噸。

一噸三千多,這一趟他搭進去運費,還要賠五千開外。

他看著裏麵的馬新遠,平靜的說道:“馬哥,是不是……”

他話音沒落,馬新遠抬起眼皮撩了他一下說道:“已經過完了趕緊下稱,別堵著後麵。”

馬新遠的態度讓他瞬間明白了,這裏絕對的有貓膩。頭天前後兩車還多給了將近一噸,今天這個態度絕對有問題。

到底是誰針對自己?還有孫忠亮拿下自己,真的隻是有頂缺的嗎?

薛郎快速分析,試圖找到針對自己的人。

“怎麽還不下稱?!”

聽到那不耐煩的聲音,薛郎暗自冷哼:找死!

他盯著馬新遠,語氣依舊平靜的說道:“馬科長,這稱過得不對,麻煩你重過一遍。”

馬新遠一聽,立時炸廟,站起來大聲說道:“你說重過就重過?糧庫你家的嗎?”

薛郎靜靜的看著馬新遠,他這會已經不再為那根金項鏈抱屈了,在馬新遠按耐不住的一刻,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就是搞垮他,連帶幕後的人。

“馬科長,這稱差了一噸,不是三兩百斤的大稱誤差,麻煩你重過下。”

馬新遠指著薛郎喝道:“你以為你是誰?!馬上給我下稱!!”

“你確定不重新過稱嗎?”

薛郎語氣依舊平緩,但眼神漸漸冰冷。

“哼!”

馬新遠似乎想起了薛郎的戰鬥力,冷哼一聲,沒再說話,伸手抓起了內部電話,直接打給了警隊。

薛郎靜靜的看著玻璃裏麵的馬新遠,任憑他在那表演。

大稱這一吵吵,所有司機和農戶都圍攏了過來。那些重車,空車的司機聽說大稱不準,更是要看個明白。因為裏麵夾雜著小打小鬧的糧販子不說,那些農戶也要弄個究竟。

警隊的效率很高,幾分鍾的時間,六七個身穿經警製服的年輕人就擠開人群,上前就要拉薛郎。

薛郎扭頭掃視了一圈,隨之不再理會。

那幾個小夥子被薛郎冰冷的眼神駭的一頓,伸出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抓薛郎。

他們在看清薛郎麵容的一刻,不但想起了年前熊瞎子事件,也想起了前不久迎春上演的武打片。

那可是十幾個有家夥的混子,其中一個還有刀,就被眼前這個人呼吸間全部削靠,他們幾個哪夠看的?

薛郎不再看那幾個經警,轉過頭來盯著馬新遠說道:“馬科長,如果稱沒問題,你為什麽不敢重新過稱?”

馬新遠見經警不敢拉走薛郎,膽怯的後退了半步,指著薛郎喝道:“薛郎!耽誤重車過稱,你要負全責!”

薛郎笑了笑,看著色厲內荏的馬新遠說道:“如果你心裏沒有鬼,稱上沒有手腳,為什麽不敢重新過稱?”

馬新遠回頭看了眼房間的門,似乎覺的在有防盜門的檢斤室裏,外麵的薛郎應該不能怎麽樣,於是膽氣壯了幾分吼道:“我為什麽要重過?你說虧秤,那是你在連隊被坑了,到這找平衡,你做夢!”

薛郎在他話音落下,扭頭掃視了一眼剛擠進來的四五個經警,回頭聲音冰冷的問道:“你真不重過?”

薛郎那冰冷的眼神讓馬新遠沒來由的抖了下,隨即惱羞成怒的喊道:“我……憑什麽聽你的?都說重過,這糧都不用收了!”

先來的幾個經警在來了支援後,也沒敢動手,感受到薛郎似乎要爆發了,領頭的趕忙給上麵打電話,擔心一會真打起來了,讓外麵的司機看笑話。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得體,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和一個精神的小夥子分開人群擠了進來,中年人看了看薛郎,又看了看玻璃裏麵的馬新遠,問道:“既然稱的數據有爭執,為什麽不重新過一下?一過不就清了?”

馬新遠一看來了個幫腔的,他不敢過分刺激薛郎,並不代表他慣著別人,那人話音落下,他上前半步喝道:“你又是誰?什麽臭魚爛蝦都能指揮過稱嗎?!”

那精神的小夥一聽,指著馬新遠喝道:“你什麽態度?!”

中年人伸手攔了下,剛準備說話,目光從薛郎手裏的票子上掃過的刹那頓了下,伸手說道:“小夥子,票子我能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