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9章 霍芸萱

薛郎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六識一恢複,他首先感覺到了身邊有人,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當雪鳳梨花帶淚的嬌顏出現在麵前,薛郎心裏一疼,手下意識的就伸了過去,試圖替她擦掉眼淚。

嘩啦一聲水響嚇了薛郎一大跳,隨之醒悟自己還果著,立時大囧,伸出水麵的手訕訕的收回,尷尬的說道:“我沒事,好著呢。”

看到薛郎的囧相,雪鳳一邊掉淚一邊說道:“都是我不好,讓你遇到了這麽大危險,要是早告訴你,也不至於讓你受到這麽重的傷。”

薛郎一見雪鳳的眼淚掉的更快了,立時慌了,有心伸手幫著擦淚,自己卻一絲不掛,隻能是安慰道:“別哭,雪鳳,我真的沒事,比以前還好呢,真的……”

雪鳳一邊掉淚一邊點頭。她知道薛郎不會騙她,雖然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倆人都沒有什麽表示,但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知道薛郎對她還是有特殊感情的,雖然沒說過。

可就在她想說話的時候,八爺爺卻突然打破了這不知道會發展向什麽方向的畫麵。

八爺爺咳嗽了聲說道:“鳳丫頭你先回屋,有事一會說吧,還要給小狼用一遍針。”

“好的八爺爺。”

雪鳳乖巧的站起,三下兩下擦幹淨眼淚,努力露出笑容說道:“那爺爺我先出去,一會我再來。”

爺爺慈祥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鳳丫頭,別擔心,小狼好著呢,就是幫他鞏固下,耽誤不得。”

“我知道爺爺。”

雪鳳說著,看了眼水裏的薛郎,綻放出動人的笑容,說道:“一會我在來。”

說著,不等薛郎說話,扭頭就離開了房間。

五爺爺搖了搖頭,覺得打破這溫馨的畫麵是個罪過,可薛郎剛浸泡完藥液,固元丹藥力也該化開了,必須加以施針引導,留住足夠多的藥力鞏固剛剛凝結的氣勁,就算不忍心,也沒有辦法,雪鳳來的不是時候。

八爺爺回頭看了眼關上的房門,漏出慈祥的笑容,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大奎,把這收拾好。”在大奎答應的功夫說道:“小狼快出來,坐到**。”

薛郎知道這肯定不能耽擱,要不爺爺們怎麽會攆走雪鳳?答應了聲就站起身來,連身上的藥液都沒顧得上擦,出了浴桶就坐到了**,按著八爺爺的吩咐盤膝坐好,抱元守一。

三個爺爺也沒廢話,各自站了一個位置,跟著八爺爺兩手閃電般的揮出,呼吸間,就將數根金針銀針插在了薛郎的身上。

跟著,三個爺爺一樣的動作,兩手彈琴一般,都彈動針尾,讓薛郎身上的針顫巍巍的晃動起來……

不到五分鍾,三個爺爺滿臉的笑意站住了身形,在八爺爺起了針後,爺爺說道:“小狼,快洗洗穿上衣服。”

薛郎這會感覺渾身是勁,說不出的舒坦,哪裏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聞言也沒廢話,快速的在大奎哥拿來的臉盆裏擦拭身體,跟著穿上衣服說道:“爺爺,你們先坐會,雪鳳似乎有話要說。”

爺爺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薛郎活動了下,徑直離開了房間,敲了敲雪鳳她們的房門,在脆聲的請進中,推門而入。

看到薛郎進來了,擔心的崔穎和白小歸還有夏梓憶都歡呼一聲,要不是不能下地,白小歸和崔穎恐怕會撲過來。

雖然從雪鳳那裏得知薛郎沒事,但不見到,還是擔心。

畢竟之前可是吐血昏迷了。

薛郎看了一圈,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幾個美女都笑著搖頭,卻沒人說話。

其實,在崔穎和白小歸撲出去的時候,薛郎已經心碎了。雖然他被打飛,但還是能夠看到那一幕的,就連夏梓憶也沒有跑,沒有癱倒尖叫,而是去攙扶雪鳳。薛郎當時要不是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麽會讓她們涉險?

這一刻看著受傷的三個美女,除了夏梓憶以外,崔穎和白小歸他真不知道怎麽麵對。

短暫的沉默,雪鳳看出了微妙的東西,展顏一笑站起來說道:“別光說對不起了,先做點好吃的,都餓了呢,梓憶可是斷了肋骨,小龜和崔穎也受傷不輕,要好好補補。”

雪鳳話音未落,氣氛瞬間緩和,崔穎笑著說道:“我要吃野雞飛龍。”

小龜也跟著起哄道:“我吃雪兔,要紅燒清燉兩種口味。”

夏梓憶在那邊也吃過這些,而且天天聽幾人說山裏的好吃的,這一刻也沒矜持,舉手道:“我要吃老頭魚,醬泥鰍……”

薛郎笑了,點頭說道:“放心,如果你們的傷勢允許吃這些東西,我保證你們都能吃到。”

薛郎一說,三人才想起自己還是傷員呢,忌口,中醫最講究了。

想到這點,三人都癟了癟嘴,雖然不願意,可也沒辦法。

雪鳳見狀忙笑道:“放心,估計不會那麽嚴格,一會問問蘭花嫂子就知道了。”

說著,上前拽住薛郎的胳膊說道:“你沒事了,那就親自下廚,走,快去問問有什麽忌口,趕緊做,都餓了。”

薛郎也感覺到了有點餓,遂笑著說道:“好,你們等會,最多一個半小時就開飯。”

說著就被雪鳳拽出了房間。

一關上門,雪鳳抱著他的胳膊,表情嚴肅的直奔他的房間。

推門進去,見三個爺爺在那喝茶,看著桌子上的刀。順著他們的視線,雪鳳目光落在刀上,立時頓了下,扭頭看了薛郎一眼。

薛郎看了眼爺爺們,一邊關上房門一邊說道:“雪鳳不用避諱,你認識襲擊咱們的那人?”

雪鳳深吸了口氣,順著爺爺指的位置坐到了桌子前,在薛郎也坐下的一刻,再次深吸了口氣,吐出說道:“薛郎,我認識那人,那個人叫段鶴山,應該是馮紹亮的師弟,也是他的主子。”

“啊?!”

薛郎大是詫異。

按他掌握的信息來看,馮紹亮應該是毒蠍子的傳人,漢陽公主應該是他最需要保護的人,要說主子,德親王的骨血,崔廣義,崔廣坤是才對,還有那個漢陽公主,怎麽出來了個段鶴山?

雪鳳點了點頭說道:“馮紹亮和段鶴山的關係我是猜測,但我見過他一麵,隻是不知道他叫馮紹亮,但段鶴山跟他很客氣,卻不是禮貌而是尊重;馮紹亮卻更規矩,不是下屬那種規矩,而且他倆手上都帶著那個鐵指環。”

說著,指了指桌子上的血紋lang人刀。

薛郎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才注意到血紋lang人刀的刀把末端護手後麵,兩個鐵環不知道怎麽被爺爺們係在了那裏。

爺爺們也都看了鐵指環一眼,沒有吱聲。

薛郎也點了下頭,沒有打斷雪鳳。

雪鳳接著說道:“至於段鶴山,他是我母親的保鏢,我母親是他的主子……”

“啥?!”

薛郎大驚,盯著雪鳳,眼中精光閃爍。

爺爺瞥了薛郎一眼,沒有說話。八爺爺和五爺爺盯著自己的茶杯,似乎在看茶水裏有沒有灰塵一般,頭都不抬。

薛郎眨巴了眨巴眼睛,在雪鳳看來的一刻,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

雪鳳笑了笑說道:“薛郎,爺爺,你們一直不知道我姓什麽叫什麽,我姓霍,叫芸萱,父親希望我像芸香一樣幽香美麗,像萱草一樣無憂無慮。”

這會爺爺笑著點了點頭,插言道:“芸,香草,幽香美麗;萱,忘憂草,無憂無慮,你父親是想你不爭俗世,忘記憂愁,無憂無慮吧,不錯的名字。”

“是的爺爺。”

雪鳳恢複了以往的雍容睿智,微笑著說道:“我父親不想我參與進來,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薛郎點了點頭,滿腦子的問號,卻沒有打斷雪鳳,不,應該叫霍芸萱。

霍芸萱看了眼薛郎,歉意的說道:“薛郎,當初在山上我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了,你卻從天而降救了我,但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我是否能安全,而且我不能說出我的身份,不能說出被追殺的原因,所以,當初的失憶是騙你的。”

薛郎心裏一震,寬容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爺爺和八爺爺,五爺爺卻幾乎同時抬頭看了眼霍芸萱,又看了眼薛郎,但沒插言。

霍芸萱感激的衝著薛郎笑了下,又歉意的衝著三個老人點頭致歉,在三個爺爺露出慈祥笑容的一刻,說道:“段鶴山是個隱世高手,我曾經見過他練功,他徒手都能打碎石頭,速度更是快的我都看不清他的臉,所以,我擔心你被卷進來,卻不成想,你還是被卷進來了。”

霍芸萱頓了下,繼續說道:“我還發現了他們有著非常龐大的組織,連公安係統裏都有他們的人,就是因為我追查我父親一生守護的心血,不願意讓那些傳世的玉雕精粹消失,因而發現了他們的一些秘密,報警後才被追殺,但不知道我母親知不知……”

她剛說到這,薛郎突然打斷了她問道:“你父親,你父親是霍建業?”

“你認識我父親?!”

霍芸萱同樣吃驚,比薛郎還感覺意外。

薛郎笑了。

他突然感覺這一切怎麽就跟冥冥中真有安排一樣。

雪鳳,不,是霍芸萱被自己救了,跟著發現了郭泰的製毒販毒窩點,隨之搗毀了安國斌的集團,發現了死神組織,發現了霍芸萱對玉器玉石了解。

接下來幹掉了秋利銘,得到了嶺南玉雕廠的一些精品玉雕,搗毀了唐娟,也就是崔廣坤的老巢,拿到了嶺南玉雕廠全部的鎮廠之寶。跟著找到了馮紹亮,隨之遭到了段鶴山的襲擊。

而死神組織剩餘最後一個關鍵人物居然是當初救下的霍芸萱的母親,而他父親,霍建業,自己竟然在六七年前就認識。

這會他也明白了,霍芸萱並不知道自己的戰鬥力,也不知道自己正跟她所說的龐大組織周旋,而一直擔心說出這些自己會受到傷害,估計也是希望母親知道這事,秉承虎毒不食子,放她一碼,讓她安穩的過沒有身份的生活,忘掉那一切。

想來是段鶴山的出現,讓她以為是因為她隱瞞身份而導致自己受牽連。

看著吃驚的霍芸萱,薛郎拿出手機,點開一個文件,遞給了她。

霍芸萱接過一看,眼睛立時瞪大了,隨之快速向後翻,跟著抬頭看著薛郎說道:“你怎麽有我母親的化妝照片?還有段鶴山化妝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