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7章 茗茶

金騰在掛了電話後,心裏對於薛郎送的人情那是了然。

雖然知道薛郎要想聯係上這些人有難度,可信度或者手裏東西的安全程度都大打折扣,但也不是做不到。

他現在的影響力雖然不是如日中天那種,可也快趕上明星的關注度了。不論手裏的藏品,和為公益所做的努力,還是他起家的米業已經進軍知名品牌,都讓國人,乃至國外的一些機構和個人知道。

通過自己,順水人情是一方麵,也可以縮短時間,讓效果達到最佳。可自己受益那是匪淺啊!

不過,他心裏舒服,也高興認識並結交了這個不斷帶來震撼驚喜的兄弟,卻不會說謝謝。

因為兄弟間不需要幹巴巴的謝謝。

薛郎沒有提還有大批精美,乃至已經消失的多國藝術品,和滿世界都在尋找的琥珀宮,更不會告訴他還有一條震撼世界的金龍的存在。

在金騰掛了電話,喝了口飲料覺得不是滋味,自己去拿了罐啤酒坐回沙發時說道:“金大哥,我的亢龍旅遊公司已經注冊,郵輪也不打算隻作為停播的水麵酒店,準備開設旅遊線路,公事忙完了,現在是我的私事,你路子廣,除了給我招聘的前台經理,再給我弄一批相關的服務人員,包括船上和旅遊區的接待人員吧。”

金騰意外的沒有多說,點頭道:“這事簡單,需要多少人你給我個數量,年齡,標準,讓你嫂子來安排,她也是你那裏的前台經理。”

“嫂子去當……”

薛郎雖然意外,卻心下了然。

同時明白了國家,怎麽會讓一些局麵出現不可控?這是明著告訴自己,因為自己跟獵狐的關係糾纏不清,要是不說呢?自己都不知道招聘的人是幹嘛的。

不過他並不介意,這事不存在弊端,反而是有利,也是金騰為自己撐起一把大傘,不是為所欲為那種,而是防蟲蛀的大傘。

正琢磨呢,金騰的電話突然響了。

金騰看了眼號碼,沒有接,而是徑直下樓才接通電話。

薛郎知道這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內容的電話,撇撇嘴,也沒在意。

幾分鍾後,金騰才返回二樓,沒說什麽事,而是直接跟薛郎探討用人事宜。

薛郎當然不會問,於是,三四個小時,倆人詳細的說了下相關的事宜,包括專業的綠化技術指導隊伍,包括碼頭的建設技術力量,以及需要的相關人才,都一一敲定。

薛郎也再次跟程衛國聯係,將具體出國務工的人數提升到五千人。

就這,還要大批量的雇傭當地勞力,以便盡快讓那裏可以成型。

三四個小時一晃而過,倆人隨意吃了點東西的時候,國內植物學界最權威的苗老先一步趕到,但卻是金騰派車單獨接來,連助手都沒讓帶。

苗老帶上老花鏡,用放大鏡仔細的看完那兩株散尾火甲,激動的臉色都張紅。

從極其專業的采集箱上收回目光,拿著放大鏡的手還微微顫抖中問道:“那裏受到破壞沒有?”

金騰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見老人激動,但沒失控,遂向後坐了坐。

薛郎當然知道該他上場了,遂笑著說道:“苗老,這是讓您老進行研究的,可以嚐試移栽,如果成功,我可以提供五百株種苗。”

“五百株!太好了!這麽說是一大片了?在……”

激動的苗老說了一半,隨之頓住,問道:“小薛,這散尾火甲是你們發現的還是?”

薛郎微笑著遞過一個優盤說道:“苗老,地點和具體的您就別問了,有一點是肯定的,散尾火甲吸收空氣中的金屬物質效果顯著,高濃度的汞蒸氣能全部吸收,論噸計算的水銀露天承載,曆經幾年,近乎封閉的空間裏都檢測不到汞的存在。這裏,是一些關於環境和簡單的觀察描述,對您的研究應該有幫助,隻是培育移栽卻要你們自己研究了,我們涉獵的不多。”

“你們已經研究了幾年……”

苗老激動的接過優盤滿眼的震撼。

別人不知道,作為植物學家,他對於絕種的散尾火甲的特殊地方深信不疑,卻沒有實際證據。而薛郎卻說出了效果,這說明他們已經發現並研究了很久了。最關鍵的是散尾火甲的特殊性真的可以造福人類。

產地真的不重要了,人家既然提供**秧苗,那還問出處幹嘛?

“好!我代表不了國家,我僅代表個人感謝你們,我這就回去進行研究,金陵的實驗室就可以使用,研究成果由你來發布,我老頭子不需要你們善意的額外饋贈,也不會搶了你的功勞,能讓消失的物種造福社會,能讓我老頭子有生之年看到它複活,已經是你們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了。”

薛郎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心生敬佩。

苗老的心胸和磊落讓他敬佩。

既然該說的都說了,也確認了這就是散尾火甲,知道這事耽誤不得,薛郎沒有留苗老,就讓他帶著采集箱離去了。

苗老剛剛離去還不到半小時,金騰就緊張了起來。

不到半小時,薛郎的地下車庫就停進了兩輛車。

車門一打開,讓薛郎意外的是,通電話的何老不但來了,下車的居然還有金老。

他忙上前,剛要說話,何老抬手就一巴掌,象征性的打了薛郎頭一下,笑罵道:“你小子又不是沒我電話,找人代打不說居然還保密,怎麽,不拽著一個怕我吞了不成?”

沒等賠笑的薛郎說話,金萬恒也上前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道:“有這麽好的東西你居然不告訴我,卻先告訴何老頭,怎麽,我這當爺爺的還成外人了不成?”

薛郎忙賠笑說道:“何爺爺,這不是看您很久沒見到金大哥了嗎,給個機會讓我大哥孝敬孝敬您啊。”

說完,伸手扶住金萬恒說道:“金爺爺,這不是怕不準成嗎,讓何爺爺先看看,確定了才能告訴您不是?”

兩個老人其實心裏是高興地,怎麽可能真的責怪薛郎?

何老和金老都滿臉的笑意,看著這個撿來的孫子怎麽看都舒服。

何老看了眼薛郎斜跨的背包,居然沒有著急詢問玉璽的事,而是滿意的笑道:“乖孫子,看到你做的這些,真讓爺爺高興。”

薛郎不知道金萬恒怎麽也來了,看到兩輛車開出車庫,剛準備讓著兩位老人上去,金萬恒看了眼旁邊規矩站立,已經成空氣的金騰,轉回頭笑道:“何老頭,這會老苗頭居然連電話都不接了,看來他已經確認了東西不假了。”

“哈哈!”

何老開懷大笑:“這老東西不是號稱已經修煉到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嗎?他也有不淡定的時候啊!”

哦了……

薛郎看了眼旁邊的金騰,明白了。

感情金騰那個電話怕是詳細的說明了前因後果。

見兩個老人都不提看看隨身攜帶的玉璽,薛郎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來,也幹脆沒提,賠笑聽著兩個老人笑談。

果然,不到兩分鍾,車庫大門再次開啟,又是兩輛車先後開了進來。

車門打開,讓薛郎意外的是崔老和一個不認識的老人先後走下了車子。

崔老在薛郎上前迎接的一刻,慈祥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孫子!不錯不錯。”

薛郎有點誠惶誠恐了。

這陣仗又是不小,可自己一點心理準備都沒。

之後,又是兩撥車開來,先後下來了曾經去過薛郎那裏的所有老人,外帶兩個薛郎不曾見過,但也是精神矍鑠,氣度不凡的老人。

十幾分鍾後人到齊了,連帶每個老人的隨行人員,才在崔老的首肯下,跟著薛郎走上樓梯。

而金騰,卻跟在老人的身後,一直也不說話。

離開車庫,隨行人員卻留在了一樓,老人們都溜達著跟著薛郎上到了二樓。

還好,薛郎雖然不知道會來這麽多老人,但也還是做了準備,沒有手忙腳亂。

二樓,這會已經被收拾成了喝茶的道場,老人們在薛郎的引領下席地坐到了每個小茶桌之後。

原本就何老一人的位置,這會十來分鍾,改成了圍坐一圈而已。

老人們都饒有興趣的坐下,沒有人著急看玉璽,也沒有人問,似乎,真假不重要,消失千年的瑰寶突然現世也不重要了。

待老人坐下,薛郎衝著樓梯口站立的幾位茶道研究組的美女頷首示意。

在幾個古裝美女動了的一刻,二樓響起了輕柔的古樂。

幾個美女在音樂中走到圈裏,先是點燃了最中心的銅香爐,在嫋嫋煙氣飄蕩的一刻席地而坐,背對著香爐,麵對著各自前麵的老者,開始素手洗杯、賞茶、投茶、洗茶、出湯、分湯、奉茶,短短的時間,七道工序就全部完成,在滿室極為好聞且醒腦的香氣中,茶香飄蕩而起。

幾個美女那精湛的表演到並沒有讓老人們有太大反應,可在茶湯注入茶杯的一刻,所有人都前傾身子,茶還沒放下,就緊盯著茶杯,待茶杯放好,一個個急不可耐的小心的端起,先聞,再淺嚐,跟著分為三口喝下。

八個老人的狀態一樣,都是微閉雙目,細細回味,似乎,這茶很特殊。

幾秒後,何老首先睜開眼睛,回味著歎道:

“宿醒來破厭觥船,紫筍分封入曉前。

槐火石泉寒食後,鬢絲禪榻落花前。

一甌春露香能永,萬裏清風意已便。

邂逅化胥猶可到,蓬萊未擬問群仙。好茶!”

眾位老人也都微微點頭,顯然也有相同體會,唯獨薛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知道這是詩,卻不知道是誰寫的。

這本來就是一場標準的道家品茶表演,卻不料老人們似乎別有感觸。何老更是吟出元好問的《茗茶》詩句,顯然體味到了道家的茶文化真諦。

泡茶的美女們在這一刻再次重複了一遍,為每人再次倒上了一杯茶,這才帶著茶具,悄然退去。

老人們很是享受,喝得有滋有味。

待杯子放下,崔老眼睛猛地睜開,精光閃爍中問道:“乖孫子,有好東西不告訴我們也就罷了,怎麽有好茶還掖著藏著?要不是何老頭,豈不是錯過了今天的好茶?說說吧,這是什麽茶?”

薛郎也沒想到左伯陽送來的茶葉居然很特殊,看眼前,他知道效果奇佳。

見問,忙上前半步,站在一名老人的身旁,正對著崔老說道:“崔爺爺,這是河紅品種之一的三清山茶,隻是跟現如今的略有區別,這是一種已經失傳的種茶炒茶工藝,應該算是整理恢複的古三清山茶。”

薛郎話音落下,一名沒來過的鄧姓老者撫掌讚道:“天人合一,人化自然!好!”

其他老人也都點頭。

薛郎在這一刻回首示意了下,幾個美女快速動作,將挪到一邊的沙發全部擺好,在中間放了個茶幾,悄然退去。

老人歲數都大了,斷然不可能長時間盤坐,隻是體會下,淺嚐即止就好了。

金騰和薛郎上前攙扶起每一位老人,在幾個美女收拾的一刻,引著老人坐進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