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3章 避無可避

薛郎跟在隊伍後麵,很快找到了一個不高的山包,山包半山腰有個凹陷,可以遮擋衛星的偵測,距離山頂也才三十幾米,一旦有情況,搶占製高點也容易。

雖然叢林裏的製高點作用不大,起碼好防守不是。

大家迅速放下背包,快速進食,喝水休息,一會再睡覺。

薛郎機械的嚼著肉幹,靜靜的坐著,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一塊肉幹足足嚼了十幾分鍾,他才回過神來。

對方不管是不是襲擊自己的的力量,目前來看,這裏跟自己要去的目標絕對有關聯,否則,對方怎麽可能讓一支力量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咽下已經嚼的稀爛的肉幹,想了想,喝了口水後,叫過左伯陽和張明,刺蝟,說道:“你們打開耳麥通訊,原地休息戒備,我去看看情況,起碼知道對方具體的位置,晚上也才好行動。”

“隊長,我跟你去吧。”

張明不放心的說道。

薛郎抬手阻止了要說話的刺蝟,還沒等說話,左伯陽說道:“你們不用去,我跟著隊長,倆人也方……”

他話還沒說完,薛郎打斷了他說道:“水豹,你必須留下,去了,偵查這一塊你不是強項,這些不是民間古武力量,手段層出不窮,這裏更重要,所以,你要留下。”

左伯陽一頓,明白了薛郎的意思。

自己剛才不就帶隊,原因不就是可以比這些隊員發現目標早,可以有效防止偷襲嗎?

明白之餘,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張明和刺蝟一見沒可能跟去了,知道自己還弱,去了怕是要拖後腿,有點受打擊了。

薛郎笑了笑,說道:“山貓刺蝟,我的宗旨你們最清楚,能力高低另算,第一點就是要活著,跑得快,藏的牢,這次過去不是偵查,隻是大略預先刺探,靠不靠近都兩說,目標越少,越安全,不是你們能力不夠,是出於安全考量。”

倆人聞言點了點頭,但還是不能釋懷。

薛郎也沒時間跟他們探討這些,他總不能說剛才自己靠近那裏,隱隱不安吧。沒準的事,說出也是徒增恐慌,沒意義。自己去,也真就不一定抵近觀察,要視情況而定。

拍了拍張明的肩膀,說道:“沒我的命令,就等待天黑,天黑我要是不回來,你們就仔細搜索周圍,尋找營救的路線和方式,到時候水豹負責觀察,山貓負責指揮。”

“是!”

這回張明和刺蝟倒是沒有爭辯。隊長考慮到陷落,都沒有說讓大家先撤了,這就說明,隊長並非看自己能力不夠。

薛郎快速摘下背包,掏出一個小的背包,裝進子彈,裝進必須的物品,沒有太多的零碎,放下了狙擊槍,僅僅攜帶了突擊步槍,一身突擊打扮,背著鬼徹,悄無聲息的摸了回去。

時過中午,張明和刺蝟安排好警戒力量,周圍放出兩道暗哨,這才下令休息,為晚上的突襲做好準備。

大家也真累了,昨晚一晚上到現在,隻是早晨那會迷糊了會,一說休息,紛紛睡著。

薛郎悄悄的摸回了之前停留過的位置,還沒到跟前,那股若有若無的不安又浮現出來。

怎麽回事?

薛郎謹慎的觀察周圍,確認沒什麽發現,慢慢靠近之前停留的地點,也沒發現異常。

但這股不安一直持續,不過倒是不強烈,隱隱的,還不至於讓人心緒不寧。

深深的吸了口氣,薛郎仔細觀察前麵的山口。

兩座山的山根相距不到一百米,可以說緊挨著了,中間平坦的位置也長著大樹,看不出全貌。

兩邊的斜坡卻非常的陡峭,植被覆蓋,估計是土層不厚的關係,連灌木都沒。

一直到半山腰,坡度在一百多米後漸緩才有漸漸濃密的灌木,乃至樹木。

底下擔心有埋伏或者暗哨,百米距離,潛入不易,不是晚上,可以躲過肉眼的搜索,山口兩側陡峭沒有遮擋,也沒希望悄無聲息潛入了。

薛郎琢磨著,慢慢摸向靠近的這一側山峰,準備到山頂看看,看看有沒有可能潛入,或者觀察到目標。

既然陸錦的衛星都看不到,估計應該是在山體裏有洞穴。

薛郎悄無聲息的繞過了山根,選擇一個位置小心的攀爬而上。

剛上去不到百米,突然,已經消失的隱隱不安再次襲來。

明明剛才繞行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不安,怎麽這會又來了?

薛郎眼睛虛了虛,不明所以,幹脆不管了,慢慢的爬上了山頂。

爬上去一看,不由長出口氣。

底下是山穀不假,寬度大致五六百米,卻長滿了參天大樹,根本看不到地麵,就算人在底下能看到自己,自己也看不到人。

至於泄氣的原因,從這個角度看,兩側一模一樣,都是到半截山腰那裏光禿禿的,隻有苔蘚類的地衣植被,別說攀爬不宜,就算攀爬容易,那裏沒有遮擋,也逃不過搜索。

但他沒有氣餒,小心的觀察著周圍,尋找可以下去的途徑。

這裏,居然是個盆地,也是個死地。

周圍一圈都是山峰,高度都要二三百米以上,都很陡峭,裏麵略寬,像一個大肚子的單個葫蘆,最寬處估計直徑距離千米以上,同樣長滿了參天大樹,還很茂盛。

薛郎看了看近處,沒有可能下去,也不知道目標藏在什麽位置,想了想,慢慢的退了回去,在半山腰急速穿行,直奔北麵而去。

奔跑中,他再次感覺到古怪。

這會,隱隱的不安又消失了。

搞什麽……

薛郎一邊琢磨,一邊警惕周圍,快速的奔跑,在林間跟羚羊一般,要不,腳下的藤蔓枝條,根本無法快速行進,隻有跳起來。

這裏,在他看來,不會有暗哨,根本用不著,下不去,留暗哨幹嘛?就算用繩索,也清晰的看見了,將近百米距離的空白地帶,神仙也躲不過去吧。

快速奔跑估摸著距離,薛郎減慢了速度,調勻呼吸,慢慢的摸向了山頂。

這個位置奔出兩千餘米了,應該快到底部了。

還沒到山頂,他詫異的站住了腳。

就在剛才,隱隱的不安再次襲上心頭。

搞什麽?

薛郎眼睛虛了下,感覺似乎靠近一定距離,就感覺到不安,退後,就沒事了。

想了想,他慢慢的倒退回去。

不到三十米,不安果然消失。他大是驚奇,再次原路返回,還沒到之前站住的位置,一步之遙,不安再次襲來。

怎麽感覺像是有邊界一樣?

薛郎眼睛虛了虛,細細的感覺,卻依舊沒什麽發現。

想了想,他幹脆不管了,悄悄的摸上了山頂,觀察了下對麵,這才慢慢的靠近邊緣。

剛剛探出頭,不由一喜。

這裏,下麵是一大片的空地,沒有高大的樹木,隻有不多的雜草植被,大多地方岩石**,一條不是很明顯的路線,徑直通向底部。

而底部,則是陡峭的山崖,且向外突出,足有二三十米的架勢,形成了底部一個巨大凹陷。

那條不是很明顯的路線,正是直通凹陷下麵。

看來那裏就是山洞了……

看了看垂直要有一百多米的斷崖,薛郎剛要靠近那處觀察,突然頓住。

他在巨大凹陷旁邊看到半截的位置居然有人工痕跡。

難道是通道?

薛郎眼睛虛了虛。

看不到人跡,就靠近看看,正好那裏形成了遮擋,擋住了對麵的視線,這一麵,由於角度的關係,就算山體裏有觀察口,也不易發現。

決定了,他快速檢查小背包,確認裏麵的繩索兩根接起來,足夠抵達那個位置,遂悄悄的離開了潛伏的地方,摸了過去。

還沒靠近,他敏銳的聽到一陣機器轉動的聲音從下麵傳來,雖然判斷不出是什麽,但絕對是機械。

就是這裏了!

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確認這裏的確可以下去,隻是陡峭,下去的速度還要快,避免被觀察哨看到。

略一琢磨,沒有打算回去通知大家,在樹上做了記號,決定冒險下去看看。

迅速將兩根特製攀爬繩索接到了一起,固定在一棵大樹上,隨之背上槍,帶上手套,急速的滑落。

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急速下墜中,薛郎連續減速,在繩子到頭的瞬間,猛地抓緊,一頓,卸去所有的衝力,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摳住一塊凸起岩石,跟壁虎一樣緊貼在石壁上。

可是,他看向落腳點的一刻,不由苦笑一下。距離居然五米開外。

苦笑了下,他迅速固定繩頭,避免隨風飄蕩,隨之一個飛撲,大鵬一般撲向那個位置。

機器的轟鳴聲更清晰了,飛撲中一股氣流居然向下飄動,

薛郎手疾,一把抓住一塊凸起的石頭,跟著身子一蕩,手指扣住凸起的岩石,身體近乎懸空,單憑手指的力量快速交替移動,一閃,就站到了那個勉強可以落腳的位置。

感受到震動和呼呼的氣流流動,這一刻,薛郎才知道,這裏居然是通風口。隻是風口朝下,遠處看不出來而已。

略一停頓,薛郎一個倒掛金鉤,頭下腳上,看向這處上麵看不到的斷茬下麵,看看是不是能順著通風管道進入。

可是探頭一看,那裏都是拇指粗的鋼筋,根本沒可能進去。

剛要彎身起來,突然看到對麵有一個斷茬,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平台,不由大喜,探手抓住鋼筋,頂住巨大抽力,身子一閃,就到了小平台上。

這裏,估計是維修通風口,或者是看護通風口,避免有人從這進入的警戒位置,平台後麵,一個一米半有餘的洞口通向山體內。

薛郎略微喘息了下,心裏稍定。

這裏,不用擔心被暗哨發現了,隻要剛才沒發現,這會,已經安全。因為這裏是山體裏摳出的,外麵看不到了,除非身後通道裏有人發現。

定了認定神,他確認這裏的確是看護通風口的。對麵,要想割斷鋼筋,或者在強大的抽力下爬過來,這邊隻要一把槍,神仙也難渡過,直接掃射鋼筋邊緣,對麵,找不好角度,卻難以射擊到平台上趴著的人。

通風道和平台,落差隻有幾公分而已。

確認平台的作用,薛郎緊了緊身上的刀和背包,背好突擊步槍,靠近門戶,凝神靜聽。

在呼呼的風聲和機器的震動聲中,薛郎眉頭皺了下。

這會,他才聽到洞裏的呼吸不止一個人,靜心細聽,足有二十人左右。

難道是休息的地方?

薛郎眼睛虛了起來。

幹掉這些人沒啥難度,關鍵是難以保證對方不開槍,不發出信號。一旦那樣,就算繩子依舊在,自己要回去難度也不小,更不要說有人射擊了。

這些人的位置並不確定準確位置,有呼呼的風聲,機器的震動,很難準確判斷,一旦潛入失敗,將是大麻煩。

而他本來是來觀察的,根本就沒打算動手。一個人,獨木難支,風險太大。

貼著門戶邊上,薛郎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還沒等想出對策,怎麽不驚動對方能進入,找到線索呢。

突然,一個比較清晰的通用語聲音說道:“柴狗,怎麽不執勤?”

“頭,我就回來喝杯咖啡,我這就去……”

另一個聲音辯解著,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好!

薛郎瞳孔一縮,快速四處打量。

可惜,這裏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而對方的聲音,相距不過六七米,顯然是進去後一拐彎就是洞室。

避無可避,薛郎閃電般的抽出浪人刀,貼著門戶的一邊,冷靜的判斷著對方出現拐彎的時間。

幾米距離,呼吸間的事。

薛郎在那家夥即將冒頭的刹那,腳下驟然發力,先一步撲向了那邊,在對方剛剛漏出頭的瞬間,一刀刺進他的咽喉,直接切斷了氣管。

同時,另一隻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鬆開浪人刀的一刻,探手抓住他的胸襟,在他瞪大眼睛,滿眼恐懼中,一把拉過了拐彎,疾走兩步,離開門戶,站到平台上,將掙紮的家夥擠在石壁上,凝神靜聽。

能不能被發現,他一點沒有把握。就算剛才的動作已經是神速,有呼呼的風聲,機器的震動遮擋,但他拐彎的一刻,要是有人注意,定然發現蹊蹺。到時隻有一戰了!

一旦開戰,沒有後援,孤身一人,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