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5章 苦等

薛郎終於趕回了查郎納河。

柳敗城等人也先後下了飛機,並趕到。

可是,兩天時間,於磊那裏動用了所有手段也沒能找到絲毫線索。

對方似乎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薛郎站在四人遇襲的河邊,眼睛完全閉上,將看到的和隊員描述的在腦海裏重放。

一幅幅畫麵慢慢連貫,一個近乎完整的事發經過在腦海裏逐漸成型。

靜靜不動的薛郎慢慢的動了,在雪鳳她們倒下的位置慢慢的比劃起。

左伯陽柳敗城等人靜靜的豎立,他們都很焦急,但奈何沒有絲毫的線索。

對方如何到來,如何離去,比知道對方目的都難,沒有丁點跡象可尋。

看著臉色平靜,雙目緊閉的薛郎,看著他那緩慢的動作,所有人都知道薛郎在模擬當時遇襲的畫麵,在還原當時的場景。

薛郎慢慢的比劃著,跟著驟然加速,身體如炮彈一般的飛起,飛撲向前方,跟著一拳搗出,身體驟停的刹那,隨之變相,同樣飛撲,空中雙腳一分,左右踢出後身體再度一頓,腳落實地的瞬間,猛地踢向後麵。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看的四個遇襲的隊員目瞪口呆。

除了隊長躍起的距離差著好幾米,動作,如出一轍。

他們就算來不及有躲閃的意識,但還是看得清對方的動作的。

絲毫不差。

一腳踢出,麵色平靜的薛郎突然睜開眼睛,眉頭皺了下。

柳敗城和左伯陽也眉頭動了下。

他們無一例外的看到了詫異的東西,就是華夏武術的影子,倒踢魁鬥,野馬分鬃。

雖然野馬分鬃是用腳踢出的,但那絕對是拳法,差不了。

不過倆人同樣明白,架勢,水準達到一定程度,已經無法界定是哪一派,或者哪一國的功夫了。

薛郎也正是出於這點疑惑。

這些,難以說明對方使用的是華夏武功,因為速度的關係,對方隻出一招而已,所以根本無法斷定對方使用的什麽套路。

搏擊,賽場上各國是有一定的習慣,比如拳擊,泰拳,但進攻的時候,由於拳擊套的限製,有些地方已經同化,隻追求速度和力量,看著都很像。

但有一點薛郎已經證實,自己不如對方,起碼縱躍不如,差了不是一米兩米。

但這根搏殺無關,生死搏殺,加上冥斬的犀利,斯巴達戰刀的無堅不摧,他相信,對方依舊不是對手。

可是,還原了場景也沒用,薛郎奔到對方消失的樹下,然後隻看到了兩隻清晰的鋼鐵足跡,然後足跡就憑空消失。

地麵,周圍於磊已經將所有樹葉都清理了,小心的查看了地麵的痕跡,不存在對方輕手輕腳離開的可能。

樹木,最細微的痕跡都用掃描儀器掃描了,可惜,沒有絲毫的痕跡說明對方在樹上踏足過。

似乎,這個大樹下,有著一個異時空的門戶,她們憑空消失了。

薛郎站在那裏沒動,看著大樹下,他眼睛都不眨。

腦海裏回想著衛星捕捉到的唯一的幾張清晰畫麵,一張是隊員被踢飛的刹那,一張是隊員飛出的畫麵,一張是那個鋼鐵怪物抓起雪鳳崔穎,另一隻手抓起白小歸的一刻,最後一張消失在樹冠之下。

那家夥已經被證實,身體有某種塗層,不被探測,但還是留下了清晰的畫麵,光學畫麵。

雪鳳他們消失已經三天,可是,絲毫沒有動靜。

周圍的森林已經徹底翻了個遍,啟動了鐵幕,使用了陣地雷達,所有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了,周圍的山林幾十公裏範圍內,啥也沒有發現。

薛郎努力克製著焦躁,凝神細致分析。

刺蝟站在不遠處,全隊肅立。

他們是等待命令的,隻要薛郎下令,讓他們幹掉某個國家的政要都不是問題。

他們,十幾個都是米場起步就跟隨的老人,無論雪鳳還是崔穎,還是白小歸,在刺蝟他們心裏的地位都相當的重。

可是,目前來看,一切似乎都說明了一點,他們找不到敵人了。

但刺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知道,這事早晚會有線索,他隻要等待命令即可。

找不到對方到來和離去的線索,薛郎有力氣沒地使,站在那裏,看著枯葉全部消失的地麵,徹底沉默了。

家裏,崔老已經坐鎮指揮部,他必須時刻掌握薛郎的變化,一旦失控,他可是個殺星,手裏還有他們不了解的秘密,就是侵入基地的手段。

依蘭香,薛郎到現在都沒有漏出來,崔老有理由相信,他們悄無聲息潛入基地的能力,刺殺某一國家的政要,都會手拿把攥,甚至連鍋端。

但他不能這會打電話給薛郎,這事之前已經點了,這會要是還不斷的說,會起反作用的。

這會,他隻能選擇相信薛郎。

而且這事必須弄明白,敵人是誰必須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薛郎的身份,這點也相當關鍵。

要知道薛郎的身份目前知道的不多,有限的人而已,泄露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時間,就這麽默默的流逝著。

薛郎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裏。

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線索,不知道該如何尋找,不知道雪鳳她們這會如何了。

這幾天,於磊已經將景區所有的人臉過了一遍,龐大的工作量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值得懷疑的目標。

對方就是觀察,等待機會,顯然也沒有靠近雪鳳她們。

這更無從尋找了。

薛郎此時能做的就是等待。

連續一天的思索,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不知道對方想要幹嘛,但相信,對方斷然不會是為了雪鳳她們的容貌,如此手段的家夥,怎麽肯能從荷槍實彈的高手麵前擄人?似乎有點太扯淡了。

而且對方的實力讓他相信應該是米國那裏最強版的半機器怪物,或許跟印國基地裏那些失去理智的無敵怪物一樣,不多。

這類的,斷然不可能劫色,肯定有目的。

不論是要查郎納河,還是別的什麽,或者就是自己襲殺的敵人報複,總要有個說法。

他站在那裏,看著就差用石膏取樣的十幾米直徑的泥土。靜靜的,在日頭偏西中,站到了月上枝頭。

左伯陽靜立,在時間臨近半夜的一刻,慢慢的扭頭,做了幾個手勢。

刺蝟應聲領命,跟著揮手下令解散進食。

柳敗城等人也悄然散去,距離這裏很遠的位置開始進食。

左伯陽,依舊靜靜的站在薛郎不遠處,沒動。

朝陽,慢慢升起,露水打濕了薛郎和左伯陽倆人的衣襟,但倆人依舊沒動,就跟沒有生命一般。

薛郎六識沒有關閉,他很清醒,但就是不想動。

經過一宿,他依舊認為對方會在安全離開這裏之後,找他的。

所以,在他到來後,已經下令不再圍堵,除了用鐵幕鎖定這一片以外,不再用人工收索。

為的就是讓對方安然離去,避免雪鳳她們有危險,或者遭罪。

太陽,透過了枝葉,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斑點,溫度升高中,烤幹了倆人的衣襟。

薛郎依舊沒動,似乎在觀察收索那裏,尋找微不可查的信息。

左伯陽也沒動,靜靜的站立。

柳敗城看了眼遠處的倆人,無聲的歎了口氣,但沒有送食物啥的念頭。

刺蝟很擔心薛郎,但同樣沒有靠前。

太陽慢慢爬上天空,噴吐著熱浪。

薛郎依舊一動不動,跟泥塑木雕一樣。

左伯陽同樣,跟岩石一般,似乎沒了生命。

柳敗城他們這會也沒了心思吃飯,靜靜的再遠處看著倆人

指揮部裏,崔老看著站在樹旁一動不動的薛郎,看著同樣不動的左伯陽,心疼,但隻能無聲的歎息。

這事薛郎沒線索,沒招,他們更鞭長莫及。

雖然已經四天過去了,但焦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指揮部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大家在壓抑的氣氛裏,都沒人說話,動作都輕柔的怕嚇著誰。

天,漸漸的黑了。

薛郎和左伯陽依舊一動不動。

他們,似乎真的沒了生命。

其實,薛郎依舊是很清醒,隻是不願,也不想動。

在沒有墨芸她們消息之前,他連動一下都覺得浪費時間,打擾平靜。

找,這會注定沒方向,沒結果。

可等,依舊沒有結果。

但他還是決定繼續等。

他始終相信,對方既然擄走了四人,定然會有要求,隻要提出要求,對方想跑的可能為零。就算答應了他所有要求,他們也別指望逃過冰淩花的追蹤,逃過陸錦的鎖定。

時間,靜靜的流逝。

遠處,一群鬣狗看著這群兩條腿的食物,但不敢靠前。

這些人身上穿散發的危險氣息讓它們害怕,就算都不動,它們也不會認為那是死人。

夜,慢慢的深了,蟲鳴聲漸漸稀落。

薛郎依舊沒動。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開頭,對方就算忌憚,小心,也應該到了安全的地方。

以對方的身手來看,一天奔出二百公裏跟玩一樣。

天空漏出了魚肚白,第五天到來了。

薛郎依舊一動不動。

站立了兩天兩夜,他絲毫沒有覺得疲累。

左伯陽同樣沒動,就這麽靜靜的站立著。

指揮部裏,所有人困了睡,就趴在那裏迷糊會,歲數大的幾人也睡得很少,一次一倆小時而已,都在等,等薛郎的判斷。

太陽漸漸升高,大家都疲態盡顯,以為這又要一天了。

突然,靜立不動的薛郎動了。

卡巴卡巴的骨節生鏽的聲音裏,他慢慢的扭頭看了眼左伯陽,跟著活動肩膀,活動腿。

左伯陽眼睛陡然銳利,同樣開始活動。

不到五分鍾,薛郎衝著左伯陽笑了笑說道:“左兄,多謝了。”

左伯陽笑了笑,搖了下頭沒說話。

薛郎看到全站起的柳敗城他們,慢慢的走了過去,跟著語氣平靜的說道:“線索沒有,對方訴求沒有,等,也是浪費時間,刺蝟,如果你接到的命令是跟著我,那就出發,去繼續完成我們沒完成的任務,不等了。”

“是!”

刺蝟啪的一個立正,大吼領命。

但沒有說是不是接到命令聽薛郎調遣。

柳敗城眼睛卻虛了下,他感覺到了,感覺薛郎隱隱透出的血腥殺氣,滔天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