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勸說夏遠

聽了餘書成的話,夏遠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加深了。

“我的年紀已經大了,而且,我還是一個廢人。”

夏遠考慮了很久,最終,艱難苦澀的吐出這句話。

餘書成忙道:“廢人?不不,前輩你隻是腿腳不靈便,但你的眼光和編舞能力依舊還在的,前輩,你被譽為中國第一編舞,我相信你的才華和能力,不會因為年齡的增大而減退,你就是我最需要的人。”

夏遠聽了之後,沒有回應餘書成的話,反問道:“小餘,你已經是世界冠軍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呢?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能跟你相比的男單選手了。”

“就算我已經是世界冠軍,但不代表我就是最好的花滑手!”

餘書成堅決的說道,“我還有提升的空間,所以我不會就此滿足!目前羽生結弦已經退役,費爾南德茲風采不再,比爾毀了自己,當今世界滑壇已經沒了超一流的選手,整個陷入了人才凋零的局麵,因此現今的花滑男單也被一些評論家們說成是最差的一代人,如果這時候我不挺身而出,去保持花滑男單的觀賞性,提高競技水準,花樣滑冰的人氣會在觀眾心中一落千丈的。”

餘書成的話,讓夏遠有些感動,讓他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自己也是如這般一腔熱血,一心要為中國花滑事業做貢獻,可誰曾想,明明他是一片赤子之心,到頭來,卻成了政*治*運動的犧牲品。

早年的經,讓夏遠對國家充滿了失望,造成了他現在對花樣滑冰既排斥又難以割舍的特殊心理,加上他曾經是中國花滑第一編舞,風光無限,現在卻成了這幅落寞模樣,正是這兩點,導致即便文*革過了幾十年,夏遠依然不願意再重回在公眾麵前,要不然,以他的能力,當個教練還是遊刃有餘的。

夏遠今天有些話多了,把埋在自己心中這麽多年的秘密,一股腦倒給了餘書成聽,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為什麽要對餘書成說起這些,可能是因為餘書成身上的那股認真勁,那一顆永遠不願放棄變強的心,讓他生出了親切之感。

“前輩,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因為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你願意聽,我就說。”

餘書成聽完夏遠的心聲之後,開口說道。

夏遠擺了擺手,“你說吧。老頭子這麽大把年紀了,什麽好聽話難聽話都聽過,還在乎你這娃娃說什麽嗎?”

餘書成點頭,“好,那我就說了。夏遠前輩,改變你一生的,是文*革。從那以後,你對國家還有中國花滑都充滿了失望,因此你內心也抵觸再從事花滑相關的職業,是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

見夏遠點頭,餘書成繼續說道:“可你想過沒有,史的發展必然是曲折的,我們都在摸打滾爬中逐漸發展,曾經經的失敗苦難,都會是我們日後反思進取的奠基,而事實也證明了,在文*革的動亂十年之後,我們國家吸取教訓,重新審視自身,這才有了後來高速發展的改革開放,中國花滑同樣也是如此,在經了運動員吃不飽飯,隻能租借比賽服,自費參賽的艱苦歲月之後,中國花滑在幾代花滑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慢慢扭轉了混亂無序的局麵,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知道嗎?今年上京的滑冰場數量,比起兩年前翻了三倍!滑冰已經成了北方城市小孩寒假首選的課外活動!花樣滑冰賽事的收視率,也已經超過了斯諾克,網球,成為了繼足球籃球之後第三大受歡迎的體育賽事!”

“這些都是您沒有看到的,現在您聽我說了這些,您不覺得,您因為過去的那一段黑暗經而放棄之後所有的光明美好,實在是太可惜了嗎?”

餘書成的話黃鍾大呂一般,一下下敲在了夏遠的心頭,激蕩著他早已沉珂的心,夏遠雙唇微翕,喃喃說道:“你說的很對。可是,可是我……”

“沒什麽好顧忌的,夏遠前輩!”

餘書成緊緊握住了夏遠的手,“前輩,無論是我,還有姚兵教練、秦詩淼,塔拉索娃女士,還有那些聽過你大名的人,都非常期待您能夠再度出山!無論您多少歲了,是不是殘疾,您的編舞,都是中國花滑史上的瑰寶,會讓無數的花滑後來人從中受益!夏遠前輩,你的才華已經埋沒了幾十年,難道你還能忍著繼續埋沒下去嗎?”

聽到這裏,夏遠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他用力回握餘書成的手掌作為回應,“對,你說的沒錯!我是個糊塗蛋,我耽誤了太久太久了……既然這個世上還有那麽多人記掛著我,我不能再辜負他們了。小餘,我……我答應,給你做編舞!”

“你答應了?”

餘書成驚喜非常,沒想到這麽輕鬆就說服了夏遠,餘書成都已經做好了長期勸說的準備。

“那我馬上給您安排新聞發布會!”

“別別別!”

夏遠連連擺手,“我雖然答應給你做編舞,但我還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我就在幕後幫你編編舞,我都這個歲數了,也不求出什麽名,隻要能有一套編舞能流傳下去,那就夠了。”

“這您老完全可以放心!你的編舞,加上我的實力,肯定能出一套流芳百世的經典!”

餘書成拍著胸脯保證道,又問,“那我能把你的行蹤告訴詩淼他們嗎?”

“隨便你吧。”

餘書成心情大好,搬過了筆記本,重新打開視頻,“前輩,你這幾十年前的表演放到現在來看,依然是非常前沿高端的藝術,可見好的東西永遠都不會過時。”

“也真是難為你了,這些比賽我都已經不太記得了,你居然還能找到當時的錄像……”

夏遠看著屏幕,唏噓不已。

“大部分都是從俄羅斯那裏弄來的。”餘書成道,“前輩,你這表演裏有很多東西我都不太懂,還要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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