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宮的秀女或許還在高興自己被誇獎了,但安於應和玉香都是宮裏的老人了,剛才的情形他們又清楚的很,這會更是明白聽晗這一句絕不是真心誇獎的話!二人當下猛磕起了頭來,“奴婢(奴才)該死,管教眾秀女不嚴,還請娘娘恕罪!”心想這個主子真的就是主子,厲害得緊。明明也沒有怎麽樣,可是她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真的很叫人害怕!

“你們都是宮裏的老人了,該如何教導新入宮的秀女該是比我清楚的。你們也該恨清楚,宮裏的規矩那是絕對要嚴格遵守,容不得半點差池的!”聽晗見安於應和玉香邊說還邊猛磕頭,一眾秀女則多被這架勢嚇得臉色有些白或茫然,畢竟平時的安於應和玉香在她們麵前都是狐假虎威的模樣,如今這個樣子很不尋常,使得她們瞬間對產生聽晗的恐怖的理解。

聽晗見狀便適當的放緩了語氣,有的東西適可而止還是有必要的,效果也會更意想不到,“不過以後多注意便是。起來吧。”說著,這才讓他們都起身來,而後又補充道:“但可得記住了,這類事件,本宮絕不允許出現第二回!”說罷,抬眼對安於應和玉香二人又是冷冷的一掃。

“謝娘娘開恩!娘娘教訓的是,奴婢(奴才)知錯了。”這一掃,當真叫安於應和玉香二人直覺得頭皮麻,慌忙忙齊聲道:“奴婢(奴才)定當謹記娘娘的教誨。”

經常脾氣的人再大的脾氣都未必會叫人真害怕。可從來都是很溫和的人忽然,不對,是連脾氣都不隻是這樣……真的很恐怖!此時,安於應和玉香二人皆講這新入宮的一眾秀女恨之入骨----都是這些有眼不識泰山的小主,才使得他們得罪了這宮裏最不能得罪的主!

“那便好。”聽晗說話間,茗玉已經回來了,見到這架勢不免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娘娘。攆轎已經準備好了。”而後,她畢恭畢敬的稟報道。別看她平時是沒大沒小沒上沒下地與聽晗相處,那是隻限於與沒人的時候與聽晗單獨一起的時候。平日在有他人在的環境嚇,該有的該做的她一樣都不會忘。

“恩。”聽晗便順著她地手緩緩的往外走了去,之後卻是一頓,回頭對著一眾秀女們做出一副似是想起什麽的訓話道:“還有你們。後宮之中絕容不得竊竊私語與喧嘩,尤其是妄議是非!這些規矩你們平日裏該學的肯定都學了。如今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們,學到的,就要記到。本宮仁慈,今日不與你們計較。但本宮不計較不代表別人不計較,即便他日爬上了高位,不懂得謹言慎行,亦是沒有用的!”

“娘娘教訓的是!”一眾秀女聞言忙齊刷刷的跪下行禮道。

聽晗這才滿意的冷哼了一聲地搭著茗玉的手離開了英武殿,“恭送娘娘!”身後。眾人再不敢有所怠慢,忙出聲道。

很好,看來。這初次見麵的嚇馬威很有效果。聽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自嘲的一笑。

她剛才已經順便觀察過這些個秀女了。有幾個確實姿色還不錯,但一看就是小家碧玉上不了台麵的人物。那些看似倔強的堅硬的,敢在剛才那局勢之下露出不屑或不悅神情的,樣子又過不去且寥寥無幾。

嗬嗬。看來。雍正朝地後宮是注定熱鬧不起來咯!這樣。也好!

次日地選秀。聽晗與那拉氏分別坐在了英武殿裏皇帝之下地兩個位置。居高臨下地篩選著一眾秀女。老實說。那絕對是件千篇一律地活計。聽晗要不是坐在高位之上。怕是都快要睡著了。聽晗當下下定決心。這種累死人不償命地活計。她以後堅決不再參與!

鬱悶地抬眼看向那拉氏。聽晗現她倒是一臉興致勃勃地樣子。嗬嗬。這也難怪了。作為皇後。為皇帝擴充後宮。是她從小受地教育與現在地職責。以她地性格她更是必定會盡心盡力地完成。但饒是如此。百餘名地秀女最後也隻剩下三十不到。大多數。都是被指婚給了王孫貴胄。

當然。那些有幸入選地秀女們。封號什麽地最終也是由皇帝親自而定地。胤是在一次匆匆地趕回宮中處理政事地時候進行這個活計地。三十來個人裏。最終真地被留下地人又一次減少了。且都隻封了最低級別地地級別:答應與常在。其餘地。他又根據當下地情況。分別親自指婚給了另一些年聽晗或那拉氏沒有想到地王孫貴胄。包括他地幾個成年地兒子。

哎。還真別說。聽晗地確是有看錯眼地時候呢!這次選秀地人選裏麵。居然有兩個很是出名地呢----

一個是烏喇那拉氏依雅。她是佐領那爾布之女。現在被指婚給了寶親王弘曆做側福晉。她地樣子很美豔。眉目之間自有一份驕傲與自信。是個很是討喜地女子。至少聽晗是很欣賞這樣感覺非常真實地女子地。是有聽晗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一個美好地女子。會那麽不討乾隆地喜?----沒錯。她將來便會是乾隆地第二位皇後。也就是那個性格剛毅。生前已然斷。死後還隻以皇貴妃名義下葬連封號都沒有地不幸女子!

與她未來的境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位秀女富察氏賢蕾,她是察哈爾總管李榮保的女兒,現在的她被指婚給了弘曆為嫡福晉。其實說句實在而公道的話,富察氏秀女的樣子真的是很、非常、特別普通!但是,她的舉手投足之間,竟是那麽的充滿高貴與大氣的味道。然後她又是那麽的知書打理,性子溫和,賢惠大方,完美的任誰都挑不出丁點毛病---沒錯,她將來便會是乾隆的第一位皇後,也就是那個死後多年,被冠於花心頭銜的乾隆到晚年都還不忘年年前去拜忌她的幸福女子!

她們兩個,可謂是這次秀女裏最為出色的兩個:單論人品與相貌。胤卻是這樣爽快的將她們指給了弘曆,撇開他原本就對女色毫無興趣一說,其目的真是不言而明的。

胤這個時候該是已經有讓弘曆繼位的打算了。所以,聽晗相信,他在為弘曆選嫡、側妃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這方麵的考慮。尤其是富察氏,前麵說了,富察氏給人的感覺,是完美到極致的。也就是說,她,是個當皇後的好苗子!

於是,就這樣,在雍正五年新年的時候,宮裏迎來了許多新麵孔。而胤,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五十歲了……像當年,她們初次見麵的時候,好像還都隻是好小好小的孩子而已啊……如今,唉,聽晗實在是忍不住的又一次感慨起來:時間,過的真tnnd快啊年……八年後,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局麵呢?到底胤的結局是曆史的記載,還是……算了算了,不像那麽多了。反正,還有時間,而謎底,等到八年之後自然會揭開,現在,無需想那麽多,糾結那麽多!這段時間會似乎會有個什麽事件生,隻是一時想不大起來了。直到齊妃李氏的頻繁登門談心訴苦,聽晗才猛的記起,這個年份,應該是李氏最後一個兒子弘時死去的年份。

想起弘時,聽晗都不免有惻隱之心。這個孩子,或許有些行為很魯莽,但卻都情有可原。他與胤之間的關係,像極了康熙與胤之間的關係。都是父與子之間,那可悲又可歎的代溝問題。

想當初,弘時出生後約四個月,胤唯一的嫡子弘暉就不幸夭折了,當時胤膝下僅有弘昀和弘時二子,因此胤對於弘時的降臨確實是滿懷著期盼和喜悅的,也因此對於這個兒子的嗬護和教育都十分精心。特別是在弘時同母弟弘昀殤逝後,至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弘曆、弘晝出生之前,他都算是雍親王的獨子。所以胤便將全部的心血投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寄予很大的期許和冀望。其實按理來說弘時在諸位兄弟之間的優勢確實是得天獨厚的。

可是,望子成龍胤對於這個兒子的要求有時候是在是太苛刻了,胤的這份愛與當年的康熙一樣,都太過沉重了。這種表達愛的方式,讓弘時幼小的身心無力承擔,在他眼裏父親嚴厲的眼神,諄諄的教誨不是愛而是痛,是一種飽受折磨的痛。特別是在康熙末年,弘時並沒能像其他年長皇子的嫡長子一樣被冊封為雍親王世子,反倒是弘曆更受康熙帝的疼愛,這多少讓胤有些難堪,自責於自己的教子無方,甚至遷怒弘時,而這隻能導致父子之間的關係日趨緊張。

偏胤繼承皇位之後,弘時竟開始明目張膽親近胤的政敵,當時還未倒台的允,這才導致了弘時在雍正三年被逐出宮廷,令為允之子,雍正四年二月又黜宗室,交與允養贍。

這些聽晗在當下都沒有有所覺悟,是後來靜下心來才赫然現的。她是有心想為找對父子彌補些什麽的,可是,為時已晚,並且曆史,是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