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淑萍的事,聽晗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到街上走動過了。這一次,又是在胤禛的陪伴之下出行的,聽晗的心情由此顯得格外好。

由於胤禛從來都沒有‘正正經經’的逛過市集,聽晗便笑著說要為他當導遊。她帶著他,從市集的東逛到西,再從南吃到北,好不愜意。還記得小時候他們也曾經這樣偷溜出來過幾次,但自從孝懿過世之後,就再沒這樣的機會了。胤禛開始的時候還會有所顧忌,但在聽晗的鼓動之下,也漸漸的放開了去。畢竟,他絕對有心體味民情。

吃過了母親所說的,她與父親一起吃過的那家餛飩店過後,聽晗又拉著胤禛來到了父母一道去過的那家古玩店,似乎不拉著愛人把父母的足跡踏遍她就不甘心似的。

“客官,您的眼光真好,這可是上好的……”店中的掌櫃經驗豐富,接觸過不少達官貴人。打從聽晗與胤禛一進門開始,二人身上散出的那種‘貴人’的氣息,使得他就立刻判斷出他們二人的身份來曆不簡單,因此對他們顯得特別殷勤。

“掌櫃的,我隻想要買個玉鐲,你這店裏除了眼前的這些,還有什麽好推薦麽?”打斷了掌櫃的滔滔不絕,聽晗問道。又是受到了父母的影響,她特別想要和胤禛有個定情信物,並且是個玉鐲做信物。

不過,她也是實在有些受不了這掌櫃才叉開了話題的。要知道,掌櫃是她把目光停在哪,他就推薦到哪誇到哪。太過殷勤了,她有點不適應。雖然從小就被人‘捧’的胤禛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有,當然有!”掌櫃聞言趕緊樂嗬嗬的放下除手鐲外的飾品,專攻起手鐲來。

聽晗就著掌櫃所細分出來的手鐲飾品認真仔細的挑選了起來,胤禛見她難得心情那麽好,又肯好好的給自己買些東西打扮自己,嘴角不覺的微微上揚了去。

“怎麽,沒有看中的?”見聽晗看來看去,選來選去實在沒有中意的感覺,掌櫃小心的問。

“恩。這些倒都是好鐲子,上品。”聽晗倒是很誠實,“價錢也不是問題。但是這選東西啊,是要講緣分的。大概和我有緣的那鐲子啊,不在這裏麵。”見掌櫃的立刻要補充什麽聽晗忙接著道,說著還笑了笑。

“這些可都是上品啊。”掌櫃聽她這般說不免有些不服,“客觀,不是我自誇,但如果在我這沒挑到滿意的,怕其他地方也沒有了。”

“哼。”這時。聽晗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旁地胤禛就忍不住地冷哼了起來。聽晗對此和他是共鳴地。更不免覺得掌櫃地話有些好笑。畢竟。他們堂堂地皇子與皇子媳婦地。想要個比這店裏玉鐲珍貴地怎麽可能有難度?在皇宮裏呆了那麽多年了。又有什麽珍貴地珠寶是他們沒有見識過地?但聽晗也懶得點破掌櫃地話。隻搖了搖頭。趁著胤禛還沒說出什麽諷刺地話來時趕緊說道:“我們去別處瞧瞧吧。”

“恩。”聽晗話。胤禛哪有說不地理由?何況。他本就覺得在這種民間地地方根本遇不到什麽特別好地東西。隻是聽晗好象很有興趣才會站在那兒陪她。

眼見貴客就要離開。掌櫃就要失了生意。他不免有些不甘。“哎。等等。”猛地。他似是想起了什麽似地說道:“姑娘若真有心買好鐲子。又出得起價。我這倒還有個好東西!”說罷。他拿出鑰匙。很寶貝地打開了一個櫃子。從裏麵拿出了個盒子。然後獻寶似地來到聽晗他們麵前。“嗬嗬。這可是我們店裏地鎮店之寶呢!”許多所謂地達官貴人都買不起地鎮店之寶!若這回真能推銷出去。倒是大功德了!他想著。緩緩地打開了那盒子。

那是一隻用上好地、晶瑩通透地白玉做成地鐲子。鐲身沒有任何瑕疵。一氣嗬成到若沒有注意到它上麵還天衣無縫地鑲嵌著一朵小小地精致地水仙。便會以為它從未被人雕琢過。根本就是渾然天成地。

老實說。這隻鐲子。即便是放在皇宮之中。都已能稱得上是上上上品了!何況在民間。隻是。聽晗地反應卻仍是讓胤禛有些莫名地。畢竟以她地出身與經曆。實在不至於會——在掌櫃亮出那鐲子地時候。聽晗地眼睛就像是瞬間上了一層光彩似地。閃閃放光。

隻見她先是拿起鐲子左顧右盼地看了又看。不需掌櫃多言什麽。就已動作輕盈、小心翼翼。而後。隻聽她有些激動地問掌櫃道:“掌櫃。我問你。這鐲子。這款式。你是怎麽得來地?”幸虧不是……但是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會……

“怎麽得來的?”掌櫃還以為聽晗會問出什麽比較有技術含量的問題,不想卻是這個,“不是偷不是搶的,我們可是老實的生意人!”掌櫃似乎有點生氣了。

“掌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如此精巧的設計究竟出自何人的構思。畢竟玉再好,人的技術再好,若是沒有適合的款式供人打造,搭配的不合適,也斷造不出這般好的鐲子來!”聽晗無害的笑著,安撫掌櫃道。

掌櫃這才收起微怒的神態,“是一位富有的客官拿來了玉與款式,我們照著做出來的!後來那客官家道中落,便又將這鐲子拿回來低價反賣給了我們。”

t***,聽晗聞言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要知道,這個鐲子除了上麵沒有個月字以外,其他的都與在現代時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也就是聽晗穿越的媒介,那個玉鐲一模一樣!雖然在玉的質地上與在現代家裏的那隻還是有所區別的。畢竟家中的那隻是母親第一次看中的,不是父親拿著寶玉後來要求製訂的。

可是,聽晗知道自己不會認錯的。掌櫃的說辭,加上她現在所處的店又是當年購買鐲子的那店。所以聽晗大致猜測了下,這想來是當年父親訂做這鐲子的時候,掌櫃的先人起了私心:既然玉是上好的玉,又隻有雕琢成這般模樣才會顯得特別與完美。那,當作為原材料的玉若是正好有剩餘的話……

畢竟家道中落一說,哼,雖說現在才到了大清的鼎盛時期,但父親在世的時候治世也不差,何來家道中落一說?何況母親那鐲子是一直帶到了順治十七年她‘死’去的時候,又做了她的陪葬品之一,怎麽可能會遺落民間?而要不是這隻是父親送給母親的私人定情信物,並沒多少人認得,即使是認得的也都不在人世了。否則,這掌櫃貿然這般亮出玉鐲,隻怕要招致莫大的麻煩的!

不過,即便聽晗‘知道’什麽,她現在也懶得計較那麽多了。畢竟若非掌櫃的先人有私心,她今日又怎麽會有機會遇到這鐲子呢?

至於這鐲子嘛,她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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