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泉還在紫竹林內,隻是乙蜜差一點兒認不出她來。

上一次紫衣秀發,絕美無暇,今次看到她,腦袋光禿禿的,光可鑒人,一襲灰袍,怎麽看怎麽別扭。

“紫泉姐姐?”乙蜜不確定的問出。

“叫我慧劍吧。”紫泉雙手合十於胸前。

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絕倫,她出家後,反而越發的清麗出塵,看得乙蜜癡癡呆呆的,怨不得三界至尊都這麽喜歡她。

紫泉雖然遁入空門,成為觀音菩薩坐下的弟子,反而灑脫了許多,“乙蜜這邊走吧。”

她盛了甘泉給乙蜜,拉她在白石上坐下,笑得仿佛清風朗月,越看越舒服。“是來問我上次的事麽?”

乙蜜點點頭,覺得紫泉越發的神了,想不到觀音座下還有此等好處。

“一切從我開始,由你終結,總算是了了我的心事了。”紫泉歎息一口,手裏多出一把花瓣,撒入水中,隨無情的流水逝去。

“以前總以為情之一字最難舍最難放,如今仿佛南柯一夢,才明白時間才是最難抗拒的。”紫泉自嘲的笑笑。

她看著乙蜜,生怕她不明白這麽高深的道理。

“我知道,就好比我以前喜歡吃綺羅香,現在不愛吃了,我愛吃人參果了。”

紫泉愣了一下,“差不多吧。”

“如果有三個人參果,你卻隻能吃一個,你選哪一個?”紫泉還是抑製不住好奇。

“我吃最大的那個。”乙蜜是不用考慮這個問題的,答案簡直就是流淌在她的血液裏。

“你要是分不出誰最大呢?”紫泉捏了個法訣,將乙蜜推入那無邊的黑暗裏。自己無法麵對,她卻想要乙蜜去麵對,她想看看乙蜜又能走出什麽樣的路來?

乙蜜麵前的畫麵則是回到了觀音生辰的那一天,帝下在紫竹林麵對那個紫衣長發的紫泉。

紫泉有些羞愧的別開頭去,乙蜜告訴她的話讓她心裏越發的難過,她那般對待帝下,而他卻從沒為難過自己。

“紫紫,你不用這般,以前的事就讓它煙消雲散吧,我如今才想明白,你離開我一定是我有不是,你不用再內疚的躲著我。”帝下雖然一貫的麵無表情,但是明顯唇角的曲線柔和多了。

紫泉回頭看著他,“帝下!”

她才剛剛喚出聲,就看到了天觴的身影,那個讓她幾乎恨之入骨的男人,那個將她從帝下手裏帶走,讓她享受過女人最幸福時光的男人,那個將她重重的跌入穀底從此看破紅塵的男人,而她卻無法怪他。

“紫泉。”天觴柔柔的喚出,卻讓她聽出了遙遠的距離。

“對不起。”天觴看著眼前脆弱無比的紫泉,他終究是欠她一個道歉的,在同乙蜜開始之前,他想要徹底的將這個女人移出腦海,因為對她的內疚讓她占據了他的心許久許久。

伊墨的掌風已經從背後襲來,“當初泉兒果然是被你設計的是不是?”

天觴應挨了伊墨一掌,就當是還給紫泉的吧,“蜜兒也是被你誘拐的是不是,這次你又想用她來害誰,魔界無主早成了天界的附庸,應該輪到妖界和冥界了是不是?”

“蜜兒是我的妻子,不用你掛心。”天觴冷冷的道。

伊墨的火爆性子自然是容不下的。

“你說蜜兒是你的妻子?”帝下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正是,蜜兒離開冥界後,便成了他的未婚妻。”伊墨冷冷的笑著。

是神也要發怒的,紫泉是他搶走的,他卻不珍惜,可是這一次的乙蜜卻是在也容不得他搶去了。

天觴以一敵二自然是打不過的,少不得將“一夜幾次郎”拋了出來,現場跟炸開鍋似的,熱鬧非凡。

“你看明白了麽?”紫泉的聲音在乙蜜身後悠悠的響起。

眼前的這些不過都是紫泉用法術逆轉時空讓乙蜜看見的而已。

“原來帝下不喜歡紫泉了。”乙蜜總算領悟了,“早知道就不得罪伊墨了,將他和紫泉送做堆該多好啊。”乙蜜心想。

“現在這三個人參果你又會如何選?”紫泉期待的看著乙蜜。

“伊墨他真的沒有機會麽?”乙蜜的念頭早轉這個上麵了。“伏羲和女媧大神也是兄妹啊,可是他們也在一起了才有了我們。”

“哥哥?哥哥的心也早就變了。”紫泉回憶著以前,隻要自己在的地方,他哪一次不是所有精力都花在了自己身上,而這一次,他眼裏隻有對天觴和帝下的憤怒。

乙蜜是聽不懂的,但大致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不管你選什麽,我隻想說你要留神天觴,不要吃下帶毒的人參果。”紫泉淡淡的道。

“天觴哥哥怎麽了?”

紫泉心底本並不想告訴乙蜜,想她也經曆自己的痛苦,可是轉念又想到佛主的訓示,一切都該結束了。

“當初天觴將我帶上天庭,我便以為我會是他的愛人,可是他有意無意的暗示過魔主一日不除,便不會成家立業,所以我便離開了天觴,為他潛入魔主的身邊做內應。”

“在他除掉魔主的那一日,我才意識道原來我對魔主庚桑也有了一份不該有的感情,庚桑怕是永生永世不能原諒我了,我利用他的愛毀了他。”紫泉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而天觴的愛人也永遠不可能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