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很多人,忙忙碌碌了一生,其實並沒有得到什麽,到頭來,也不外乎是溫飽二字。WWw。QuanBeN-XiaoShuo。CoM

如今,天下算是太平,隻是,就算沒有**,也偶有天災,有太多事情,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看不見看的。

相同,有太多的事情,是朝廷所無法顧及的。

有人生老病死,一生到頭。有人,窮得三餐不濟,晚年淒苦。

要想行善,不是隻是嘴巴。也不隻是心裏想想,人世間,有太多的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不是想做,就一定可以做到的,這一點,雪兒深有體會。

許多年不曾回桐城,不曾回季家,這裏的一切,有太多,已經變了。雪兒找不到蘇大娘,聽說,他們一家,已經搬離桐城,到另外的地方去居住了,就在季家沒落,流儀坊經營不善的那段期間。

桐城,與雪兒貼心的人,其實並不多。

她向來本本分分,溫柔體貼之外,也是與人疏遠的。

因為,那時的她,深記著自己是季雪,不能讓季家的人抓住任何的小辮子,好對她責罰,那時的她,凡事都很小心翼翼。

現在想來,不免扯嘴一笑。

過去的,都過去了,隻是,看到某些熟悉的東西,心裏,還是不免感慨。人生之變,有時候,就是這般的讓人稱奇。

當初,她要嫁給展狂,心裏,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有好日子過。

如今,她知道爹和娘還活著,她有了疼她愛她的丈夫,可愛乖巧的兒女——人生至此,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呢。

她任性的跟了過來,卻沒有爭著吵著跟著展狂出去。

他有正事要做,是為了她。

她還能如何的無理取鬧呢。

“雪兒,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立蓉,跟他們一起回來了,立蓉對桐城更沒有什麽好印象,是因為雪兒要回來,她才肯跟著雪兒同走一趟。

他們住在客棧裏頭。

展狂,夜魂和賴以農出門,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好啊。”雪兒點頭,看看沒有關係了,現在,就算她走在大街上,相信也不會有什麽人記得她的。

桐城的記憶太遠了。

在桐城呆了二天,該談定的事情,已經談定,展家,在桐城買下一塊地,一塊不小的地,馬上就要開始建起善堂,隻要桐城百姓,有任何需要的,隻要到展家的善堂,隻要合理,都能得到幫助。

隻是,還需要過些時候,展狂已經將這事,交由桐城的地頭蛇季家,由季家的人出麵,打理這塊地。

賴以農出麵,季家讚助了不少的銀兩。

當展狂帶著雪兒去看那塊地的時候,雪兒當場淚流滿麵。

行善,說的容易,做的,並不容易,有許許多多的外在條件限製著。“夫君,咱們不要以展家的名好嗎?”雪兒抬頭,看著展狂,認真的說。

“”他不語,但是他的眼神,在問她,為什麽?

“無極堡展家,在大家的心裏,是又敬又畏的,如果,打著展家的名號,說不定,有人就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不敢找上門來。”

她顧慮的,是有道理的。

展家,展狂所開的善堂。

真是讓人想都想不透,夜魔展狂,開善堂?

天要塌下來了嗎?

“你想怎麽樣?”對此,展狂並沒有其他意見。

“不如,就以賴家的名義好嗎?”雪兒的眼,移向賴以農,輕笑著尋求賴以農的意見,“賴家可是全國富,富可敵國,是舉國皆知的,賴家的生意做大,錢財收盡,回報鄉裏,也是情理之情,大家會更容易接受,心裏,也不會存在什麽疑慮,那樣的話,對誰都好。”

黑眸一瞥過來,賴以農立刻會意。

“要是如此,那是最好不過了,隻是,賴家豈不是平白的受好處,不如這樣吧,從今往後,展家做善事,賴家就跟著一起做如何?”

“好啊,好啊。”

基本上,展家和賴家在較貧困的城鎮裏,都會建起一座善堂,賴家的生意遍布天下,這一點,倒是幫上了不少的忙。

展家與賴家合作,天下財源,自是滾滾而來。

不久,當今天下,已經知道展家之舉。

滿朝文武,也就閉上嘴了。

較之殺了展狂,他的此舉,倒是更有用。殺了展狂,也不見得能得到什麽好處,如此一來,倒是不少的百姓受了他的恩惠。

皇上得意之餘,便想招展狂進宮,封他個一官半職的,讓他能為朝廷效力。

怎知,聖旨一道一道的下,展狂就是沒見著個人影。

皇上的麵子,當場被人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好幾腳。皇上麵子上過不去,眾臣心裏,也開始為展狂擔憂。

天下狂者,非他莫屬。

隻是,皇上乃是天子,禮數之事,可是不能全然不顧。

“夫人,夫人——”李叔再一次匆匆忙忙的跑進水園。雪兒看得不忍,他年紀一大把了,每一次都這麽急匆匆的,要是萬一累壞了怎麽辦。

“李叔,下一次有什麽事,你遣個人進來說就好了,不要自己急匆匆的跑進來,小心累著了。”雪兒體貼的遞上一杯水。

李叔感動的差點當場落下了淚。

辛苦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管事,就屬在展家當得最開心。

主子不把他人當下人啊。

他甚至覺得夫人其實,就是把他當成一個長輩來看。

何其有幸。

一定是上輩子積了不少的福,這輩子,才有此報啊。

人,果然就是要做善事。

“謝過夫人。”李叔接過茶水,卻不急著喝,因為,外頭可是有更急的事情,在等著他通報呢。堡主不在府中,隻有夫人在,“夫人,外頭有人自稱是當今皇上,是來找堡主的。”

皇?

小手微微一顫,皇上來找展狂做什麽?這些日子,他們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如果,做好事的話,算是過分的事情,那也僅此一件。

展狂整日總著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忙著努力的多賺些錢——他甚至在外都得了個美名,他行商不奸,處處讓人,這也讓他行商的過程上,多了不少的麻煩。

“皇皇上怎麽回來?”張著小嘴,雪兒也無措,他們是平民小老百姓的,跟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皇上還親自到府中來找他呢。

“老奴也不知道,不過,皇上似乎是微服出訪,身邊隻帶著三個人。”一個陰柔的男子,看似太監,另外兩個,似乎是侍衛一類的。

“那——皇上人呢?”不會被晾在門外吧。雪兒有些著急了。“李叔,該不會沒有請皇吧。”

“有有有——”對方真的是皇上,如果還不懂事的把他阻擋在門外,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殺頭的,要是皇上老人家再一個不高興,到時候,就不隻是殺個頭而已,說不定,還得滅個門什麽的。

如此大罪,誰能扛得起。

“皇上已經在花廳了,隻是,堡主不在——”之前,皇上有下旨召見堡主,隻是,堡主連人都不願意見,更不要說是進宮了。

沒想到,這會,皇上倒是親自找上門來了。

是啊!

夫君不在,現在怎麽辦?

雪兒努力的打起精神,“李叔,先準備茶水點心,送上去,我馬上就過去,堡主不在,就由我來迎接皇上。”

“是。”

李叔應是,匆匆離開。

雪兒著裝整齊,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才邁著緊急的腳步,到了花廳,廳內,果然是如李叔所說的,坐著的是皇上,立著的便是皇上的隨從。

下人們,已經把茶水點心奉上。

“民婦季雪,見過皇上,不知皇上親臨,未能及時恭迎,請皇上降罪。”

皇帝雙眼一亮。

季雪,是展狂的妻子,這個,能令原本就已經很狂的展狂,到狂地步的女人,到底是何模樣。

“抬頭。”

雪兒依命,抬起頭來。

白白淨淨的小臉,清澈的眼,柔順的青絲,嬌柔的身段,季雪,果然人如其名,給人的感覺,盡是幹幹淨淨的不雜一絲雜物。

她已為人婦,為人母,不過,看起來,並不是這麽一回事,若非知情之甚,大概隻會以為,她仍是待字閨中的大家小姐。

複雜的展狂,合蓋配上一個如此清秀的佳人。

“展夫人請起。”

“謝過皇上。”

雪兒起來,卻隻是直挺挺的站著,這樣的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除了知道恭恭敬敬,不能惹皇上生氣,其他的,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展狂人呢?”

“回皇上,夫君外出談事,還未回。”

“哦——”皇帝輕哦一聲,“看來朕來得真不湊巧呢,來來來——”皇帝指指旁邊的位置,“展夫人,千萬別拘束,朕這算是微服出巡,不是朝堂之上,輕鬆一些,就當朕是你家夫君的一個遠方朋友遍可。”

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不過——真正做到卻有些不容易呢。

“是。”

雪兒依言在離皇帝不遠的位置坐下,“不知皇上找我家夫君,所為何事?”

“沒事。”皇帝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隻是來看看他最近怎麽樣了。”看了雪兒一眼,她臉上的謹慎,讓皇帝覺得一陣好笑。展狂和季雪,真是兩個極端呢,完全不一樣的人,竟能如此甜蜜的生活在一起。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呢。

“聽說最近無極堡的生意,在以驚人的度擴展,看來,展狂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展家與賴家所做的善事,朕也有耳聞,為百姓造福之事,朝廷也未必能做得周全,這樣的善行,朕看在眼裏,心也有慰。”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隻是,王僅一人,豈能管盡天下之地。文武百官眾多,卻也不能保證,個個都是為民的,偶有貪官汙吏,也是史有前例。

無法斷絕。

皇帝高居上位,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看得透,看得清的。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找一個能代替他巡視全天之才。

這麽多年來,偶遇一兩個,卻難堅持到終。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展狂能夠勝任,他誰的麵子也不賣。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連他這個皇帝的麵子都不顧,哪還會顧及其他人的麵子。

所以,不需要擔心,會被其他人同化。

這一次來,他可是特意打聽好了,展狂不在才來的,這一次,他可是懷著目的而來,如果是展狂,他肯定一點麵子都不賣。

如果,要談的人,換成是他的妻子,那就令當別論了。

“這——這是我們該做的。”

“有此想法,固然很好,不過,朕身為天子,自然要為百姓著想,今有百姓,如此為朝廷著想,朕也不能沒有表示,來啊——”一聲喚。旁邊的陰柔男子,立刻掏出一麵牌子,遞給雪兒,雪兒猶疑的看著。

這種東西,她能隨便接嗎?

“呃,皇不如,等展狂回來,再商談此事,民婦一介女流,實在——”

“那可不行。”陰柔男人輕斥,“皇上日理萬機,豈是隨隨便便可以耽擱時間的,今日皇上為表展家公德,才賜此令牌,封展狂為代天巡案,代皇上巡天,這是何等的榮耀,還請展夫人,立刻接受才好。”

代天巡案?

是個官嗎?

展狂當官?

不——

雪兒心裏直搖頭,他不會想要跟官場扯上什麽關係的,他其實與她一樣,隻想清清靜靜的過日子。若不是因為她,現在的他,也不需要如此忙碌的到處奔波。

官場黑暗,而且,在皇上的手底下做事,並非就是榮耀。

展狂我行我素慣了,一旦惹惱了皇上,往後的日子,豈不是又不太平了。

一想到此,雪兒離了坐,雙膝一曲,跪於地。“求皇上收回成命好嗎?展狂性情孤僻,實在無法擔此重任,皇上可另尋良才,才能為百姓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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