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賴以農又找上門來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不見人,隻聞聲,園子裏,展狂閉目假寐,雪兒悠然的哼著小曲兒,手上拿著的,是托人找來的一本很有意思的書,所幸裏頭的字並不難認,她識得,也看得很開懷。自從他知道她懷有身孕之後,無論是大事小事,大活小活,一律不準她去碰。

沒錯了,別莊裏的人都知道,展狂最愛的就是雪兒親手煮出來的食物,不過,他心疼她更勝過自己不知道多少倍,他寧可少吃,也不願意再讓她辛苦。

現在,她的小腹,微微凸起一點點,如果仔細看的話,還真的很有可能直接給他忽略掉呢。

不僅是展狂,還有餘如儀,別莊的上上下下。在懷傲人的時候,展家的對待著實不怎麽,吃的穿的都不能跟現在比。

以前不能用的,現在用力的用。

以前吃不上的,現在用力的吃。

呃——

說實話,雪兒覺得別莊裏的人,簡直就把她當成豬來養了,大把大把的送吃的給她,深怕她餓著似的,她已經數不清楚自己一天需要進食幾餐。

“夫人,你就算不顧自己,也該為腹中的胎兒顧及一下,這個時候,他是需要的就是營養。”這樣一句話硬生生的壓頂,雪兒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算有,她也得硬生生的吞進腹中。

她能體諒大家的關懷和關愛,至於她,是滿懷的感激,她不是不識好的人,別人的善意,她全權接受。

有一個的善意,還真的不好接受。

這個人自然不會是其他人,正是最近常愛在展家出沒的賴以農,自從上一次過後,他可真是展家的常客了。

所謂來者是客,趕人終是不對。

不過,如果要展狂出手的話,賴以農決計不會是被趕出去的,而是被硬生生的丟出去的。

賴以農聰明,每一次都以拜訪雪兒為由,然後,夥同傲人一起,雪兒無法狠下心來趕客人出門。來者是客,展家向來門庭冷清,能多些人來往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他又來了。”雪兒放下手中的書,抬頭,望著天上,漂動的白雲,唇畔,揚起一抹美麗的笑容,眼中,滿是好笑,賴以農大概從來都不知道死心為何物。雪兒側,將目光凝上一旁閉目的男人。“夫君——”

“嗯。”

他果然沒有睡著。

“賴以農又來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她笑道。

賴以農會來得這麽勤快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攀交情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連做夢都想拜展狂為師。

上次,那一夜,展狂所露的那一手,簡直讓賴以農佩服的五體投地。

以前,他可看不起習武之人了,腦海裏也就隻有一個固定的形象,四肢達,頭腦簡單。練武的人,都是些沒有腦袋的怪物。他經商,雖然滿身銅臭,不過,這個世上,大概沒有誰比商人還要精明的了。

所以,身為商人,他可是很自滿的。

隻是,展狂不同,他即經商,又會武。

而且不是三腳貓的那一種哦,不管是哪樣,他都是個中翹楚,這可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得到的。

黑眸,睜開,眸光,凝向她微笑的容顏,黑眸之中,閃過一道柔光。

隻為她。

“何必自找麻煩。”對賴以農,展狂從來都沒有給過好臉色,呃——他是對任何人,除了雪兒之外的任何人都沒偶好臉色。

麻煩,真是貼切呢。

雪兒再度失笑。

不過,她相信,賴以農不會這麽容易就死心的。

“別再縱容他。”突地,他說。

雪兒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稍稍一斂,她知道他想說什麽,“夫君,我不想縱容誰,也沒有必要去縱容誰。”眼兒,投向遙遠的天際,在那一片空曠的天際間,尋到一個點,而後停駐,“如果,今天咱們是隱居山林,自然可以我行我素。”可惜,他們不是,“人在俗世,難免有許許多多的煩憂。”眼前不就是有一樁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以後有賴家為後盾,展家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就算沒有賴家,展家也不會有麻煩。”他的語氣硬硬的。

輕輕歎息,雪兒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麵前,在他的眼前蹲下,不過,她的身子還來不及蹲下一半,便被展狂小心翼翼的拉進懷裏坐好。

“不準亂動。”

“知道了。”她乖巧的點頭,然後,輕輕的依在他的勁邊,“夫君,不管你打算如何處理賴以農這事兒,千萬不要把事情鬧僵,留有一絲餘地,對誰都有好處。”

“……”

“反正他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要是夫君不想與他糾纏,大不了,把他扔給夜魂,夜魂的武功也不低哦。”

“……”

“夫人。”夜魂適時的出聲,捍衛自己的權力。

雪兒輕吐舌,差點忘了夜魂就在附近呢,她說的話,他一定可以聽到的,夜魂的耳力很好,好的令人驚訝。

“對不起哦,別在意,我隻而已。”好險,果然在背後,是不能說人是非的,不然,被逮到的後果,可不怎麽甜蜜,“那我再勸勸他,賴家有錢有權,要找個會武的人,就算武功很好的人,也該找得到吧,到時候,他想怎麽學究怎麽學。”

這樣,總可以了吧。

果然是可以了,兩個男人,沒有出聲。

“什麽?讓我去請別人來教我練武。”賴以農失控的大叫尖叫,差點沒有出如同三姑六婆一般的尖銳叫聲。

不能怪他,他是聽到這個消息,太激動了。

可是,他能不激動嗎?這可是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哎。

“夫人,雪兒嫂子,天底下會武的人是多的數都數不清楚,可是,展狂就隻有一個啊,夜魔展狂,把這名號亮出來,瞧瞧有多少人自動後腿一步,不敢上前撚他的虎須,就算有人武學堡主大人還要厲害,那也取代不了堡主啊。”

好話,人人愛聽。

“你何必硬要學武呢?你身後不是有護衛嗎?”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你瞧瞧哪個有錢有權的人,自己還練武的,都是身後跟著一大堆的保鏢打手,威風的很,你為什麽就是硬要不同呢。”

不同?

賴以農瞪眼。

他可沒有不同,以前的他,正是如同雪兒口中所言的那種人。

“說實話吧。”摸摸鼻子,他隻好坦白從寬了。“我想成為像堡主一樣的男人。”

一聽這話,所有的眼,齊刷刷的全都看向展狂。

他是很不一樣。

不過,賴以農的“意願”還真的奇怪的緊。

“他,呃——有什麽好的?”水眸,瞄瞄展狂臉上眼中又要開始凝不的黑雲,雪兒盡量的挑字撿詞。

“他很狂,很傲,很目中無人——”

確實,沒錯,非常中肯的評價。

那又如何,難道他賴以農就不狂,就不傲,就不目中無人了嗎?雖然不是同一款,卻是同樣的狂,同樣的傲,同樣的目中無人。

有人,開始歎息了。

有人開始握拳,要是他再說這種讓人抓狂的話,就得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天哪——”雪兒扶額輕喃。這是什麽跟什麽嘛。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賴以農終於好心的決定進入重點,解眾人於水火之中,否則的話,居於位的展大堡主就要開始動手“捏”人了。“他狂,有狂的本錢,有狂的魅力。”本錢不重要,魅力才重要。他覺得自己隻有狂的本錢,卻沒有狂的魅力,所以這裏就有的學學了。“他很傲,很目中無人,但是,人人都覺得他的傲,他的目中無人是正常的。如果哪一天,展狂變得不狂,不傲,不目中無人,反而親切,隨和,那看到的人,一定以為自己瘋了,那個人絕對不是展狂。”

看看,他解釋的夠清楚,表達的夠貼切了吧。

有人,嘴角,眼角,甚至整個臉部都開始抽搐了。

“神經病,腦子有問題。”立蓉很幹脆的得出結論。

其他人,認同的點頭。

賴以農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哎,立蓉姑娘,你可不能隨隨便便的罵人哦。”

隨隨便便?

立蓉白了他一眼。

“請放心,我一點都不隨便,我很正經的在罵你,你的腦子秀逗了,沒事找事做那是你家的事,請不要扯上別人好不好,你自己有問題,也別讓別人陪著你一起倒黴,我家夫人懷有身孕,要是萬一被你這種人氣到,豈非得不償失。”

毒,夠毒——

賴以農差點當場吐血身亡。

“怎麽會,夫人一向身強體健。”事情一扯到展夫人,他得頭一個安撫,否則的話,展大堡主就會很不高興,隻要展大堡主一不高興,他的日子就會更難過。

冷眼一記,冷嗖嗖的飛了過來。

賴以農吞了吞口水,險險的後退一步,離危險人物遠一些,生命才有保障。

“你三天兩頭的上門來,夫人客氣才沒有當麵趕你出去,好吧,就算來者是客,你一點做客的認識都沒有嗎?還有啊,千萬別帶壞了我家傲人少爺。”

“你——”,牙一咬,眼一瞪,“好惡毒的一張嘴,欠人修理。”

“要人修也輪不到你,看著就是礙眼。”

“我就愛站在這裏怎麽了?有本事你來搬我走啊。”大男人別的沒有,有的就是力氣。

頓時,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得天翻地覆,誰也不讓誰。

賴姓男子,天生會耍賴。

立蓉的嘴快,毒舌天下無敵。

“夠了——”正主話了。

兩人立刻收聲。

“不是我的錯,都是她開的頭。”賴以農很沒有義氣的將所有的責任一股腦的全推在立蓉的身上。

“是啊,誰讓你不是個男人呢。”沒有擔當,立蓉涼涼的道。

“好了好了。”雪兒無奈的笑著,“你們也吵得差不多了,如果還沒有吵完的話,不妨留到下一次吧,至於今天的事情,咱們還是跟以農說說清楚。”她,喚了賴以農一聲。

“夫人。”

賴以農立刻正襟危坐的聽著。

”我家夫君著實無意收徒,若是硬是強求,也怕是不得法,如果你真的要學武的話,以後就跟傲人一起學如何?”

傲人少爺——

賴以農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旁小可愛的小鬼頭。夫人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他堂堂的大男人,要跟一個小家夥一起練武。

往後,他還有臉走出去見人嗎?

不如給他一刀幹脆。

“怎麽?你不願意嗎?”

“不不不——”賴以農連連搖頭,臉上堆笑,極度勉強的笑,“怎麽會不願意呢,能跟傲人少爺一起練武,是以農三生有幸,感激還來不及呢。”他,真的好命苦。

好吧,他隻有屈就了。

不過,某個人可不想去就。

“娘,傲人才不要跟他一起學武。”小家夥撅著嘴兒,他人小,可也有自己的意願啊。

“為什麽?”,叫得最大聲的人,還是賴以農。

“因為你不學無術啊。”小家夥很認真的指責,“自己有好大的家業都不顧,隻顧著到處跑,到處玩,沒有責任心。”這些話,都是他私下聽來的,“要是我被你帶壞怎麽辦?”

前麵的話,都不重要。

最最嚴重的是最後麵那一句。

他要是被帶壞了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賴以農想去撞牆。

如此重擔硬生生的壓在他的肩上,他哪裏扛得起。

“傲人。”雪兒驚呼,“不可以這樣說話哦。”

“為什麽不可以,傲人又沒有說錯,這些話,都是他自己說的。”指,正是賴以農本人。

賴以農見鬼似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有。”傲人很認真的看著他,“你說,你們家家大業大,比我們家的大得多,可是,你不想管,反正有別人替你管,你隻要吃喝玩樂,開開心心過日子就行了。夫子教過,男人大丈夫,要成家,要立業,我問過夫子了,你有成家,你也有立業,可是你年紀輕輕就不思進取,隻知道吃喝玩樂,不是不學無術是什麽?”

一劍,正中心髒。

沒救。(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