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不懂情，千裏追妻為哪般？（一）

望夫處，江悠悠；化為石，不回頭。山頭日日風複雨，行人歸來石應語。

《望夫石》王建

聽察哈台說到這裏，就是傻子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也速幹高興地說：“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證據，讓元淮歌永世不得翻身了！察哈台，除掉元淮歌，你是頭功一件啊！”

“別高興的太早！元淮歌的聰明絕對不能低估，我們必須詳細計劃才能一棒子打死她！”察哈台狠狠地說，“而且，我也沒有頭功之說，元淮歌不僅是你的眼中釘，也是我察哈台的肉中刺。就算沒有你，我也要除掉她！”

這時，也速幹突然站起來，厲聲問：“察哈台，我問你一句話，你可要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然的話，我就將你今天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大汗聽！”

察哈台覺得奇怪，問道：“娘娘何以這般態度？你問吧。”

“你又不是大汗的嬪妃，不存在爭寵之說，為何要和你父親的妃子過不去呢？你是不是還有別的陰謀？”也速幹問。

察哈台說：“也速幹娘娘，你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榮皆榮，一損皆損。就算你把我的事告訴父汗，那你半夜暗算元淮歌，捉妖的那件事就不怕我告訴父汗嗎？”

也速幹指著察哈台氣得說不出話來，察哈台笑道：“也速幹娘娘，我們都有自己的目的，但達到這一目的的絆腳石就是元淮歌。我可以告訴你，術赤雖然是蔑兒乞人的野種，但是他是長子！萬一父汗將來老了，糊塗了，立長不立幼，我豈不是成了他的臣子，要殺要刮都得聽他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先出去這個眼中釘！拖雷年紀太小，根本不足憂慮，窩闊台怎麽著也不敢和我這個哥哥爭汗位，何況我與窩闊台一向關係融洽，他會反對我繼承汗位嗎？而我汗父又對元淮歌言聽計從，手下四位將軍，甚至我母後，也都被元淮歌收買的服服帖帖。所以，我才要捏造元淮歌和術赤的奸情，一舉除掉這兩個人！這樣，一舉兩得，是不是？”

也速幹心裏一橫，反正我也能得到好處，我們已經合作，這賊船一旦上了就下不來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想到這裏，也速幹冷笑道：“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合作，各自拿到各自的好處，但是事成之後，絕對要永遠忘記這件事！”

“哈哈哈哈，也速幹娘娘，這件事我們要是不爛在肚子裏，憑我父汗的脾氣，我們可能就會屍骨無存了。”察哈台大笑。

元淮歌不知道，更大的災難在等著她，她沒想到察哈台和也速幹籌劃的毒計差點會要了她的小命。

這日，察哈台找術赤談話，術赤甚為奇怪。以前察哈台總是以蔑兒乞人的野種為名，對術赤百般羞辱，這次主動找他談心，讓術赤又是驚又是喜。

“大哥，以前我總是和你作對，那時我年齡太小，不懂事。聽信讒言，害得我們弟兄十幾年來一直沒能好好溝通。現在想來真是羞愧，我糊塗啊！”察哈台歎道，“看到別的部落兵敗如山倒，妻離子散，想想身邊若是沒有骨肉兄弟，該多麽淒慘？唉…容我說句大不敬的話，將來父汗母後歸天了，我們能依靠的就是兄弟姐妹了。以前都是我的錯啊！”談著談著，察哈台假裝擠出幾滴眼淚來。

術赤以為察哈台認他這個哥哥了，高興地說：“大家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我是哥哥，怎麽會真的責怪你呢？”

察哈台笑道：“那就好！哥哥大人大量，我簡直無地自容了！來，為這些年的不敬，小弟敬你一杯。”

術赤也急忙拿起杯子說：“察哈台，你太客氣了！真沒想到你能認我這個哥哥，我真是受寵若驚，來，我們幹！”

放下酒杯，察哈台歎道：“大哥，你我現在都長大成人了，就不要像小時候那麽瞎胡鬧了，應該為自己將來考慮了！而且，父汗現在東征西討，霸業初成，以我們父汗的威武，征服整個草原是早晚的事。父汗若是能真的長命百歲，平定中原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啊！”

“你說的對，我們的父汗是最偉大的帝王，是草原上的雄鷹。我們的父汗將來一定能建立不世之功，成為後人敬仰的大英雄！”術赤眼裏泛著崇敬的光芒。

察哈台說：“我們做兒子的，也應該幫助父汗建功立業。所以，我想請哥哥向父汗請命，上戰場殺敵！”

“哦？為什麽要我向父汗請命呢？”術赤奇怪地問。

察哈台說：“父汗已經破了南乃蠻，北乃蠻已經是口中之食，父汗一定會趁熱打鐵，一舉破獲北乃蠻的。這個時侯，倘若哥哥能助父汗一臂之力，那麽一來，你可以建功立業，二來也可以給我們這些做弟弟的起一個表率作用！我年紀尚小，我要是上戰場，父汗定會不準！所以，我想大哥能先替我們這些王子打一個頭陣，我們也好向你學習才對。”

術赤聽察哈台的話有道理，而且這麽多年來，大家一直將自己視為外人，自己受了不少窩囊氣。要是能幫助父親打一場勝仗，這麽多年的屈辱也就洗刷幹淨了。

“可是察哈台，我才疏學淺，怎比得上赤老溫木華黎他們久經沙場的老將軍？”術赤焦慮地問。

察哈台心裏一喜，術赤終於上鉤了。於是說道：“大哥，你不要擔憂！現在你我當然比不上在血水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老將軍。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老師啊！大哥，難道你忘了，當初杯祿汗是怎麽兵敗的？《武穆遺書》又是怎麽得到的？前不久大敗南乃蠻又是誰獻計獻策的？”

術赤恍然大悟道：“二弟，你說的是元娘娘嗎？”

“當然！此等巾幗英雄除了她還能有誰？”察哈台拉著術赤的胳膊，激動地說，“元娘娘不但武藝高強，心胸寬廣，而且精通兵法，工於心計。我們若是能請得她做師父，大哥害怕不能幫助父汗？”

“可是，元娘娘她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