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風起雲湧,亂世梟雄誰主沉浮?(五)

幾個大漢將元淮歌架回了帳篷,鐵木真說是休息,實際上是要將元淮歌軟禁起來,免得她要出去胡鬧。元淮歌邊走邊衝著鐵木真大叫:“大汗,大汗!你再聽臣妾一句話!大汗,派人告訴義兄一聲,此去十分凶險,萬萬不可孤軍奮戰啊!一定要帶大量兵勇前去平叛,千萬不能單獨前去啊!”

鐵木真敷衍地答道:“是,是!朕這就派人去,你放心!”

過了幾日,還是沒有博爾忽的恩赫消息,元淮歌心亂如麻。麵對這樣的情況,元淮歌隻能在帳篷裏唉聲歎氣,以淚洗麵。隻要一想到博爾忽可能的境況,元淮歌就無法如睡。這日半夜,元淮歌再也按耐不住,偷偷爬起來,秘密調集五百精兵前去援助,希望亡羊補牢未為晚,能救回博爾忽一命。

禿馬惕部落的居住地在林木茂密的額爾庫爾山山區奧卡河上遊,巴拉幹草原西北部。禿馬惕部居住地是一片山區,而且是西伯利亞泰加森林的樹木最稠密的林區。除行人常走的羊腸小道外,泰加森林像熱帶森林一樣茂密而難以穿行。

要想從這種稠密的森林中通過,就必須手持利斧,披荊斬棘而進,否則就寸步難行。因為,在深而茂密的野草中常夾雜著金合歡屬植物和野生醋栗樹,草叢中常隱蔽著橫七豎八的倒木的樹幹,足以絆人步履。

在這種遮天蔽日的森林裏,行人舉目所見,盡是樹木草叢,根本無法見到位於前方稍遠處的高地。林中沒有任何標記,乍一看,山穀與溪澗毫無區別,行人無法辨認哪裏是幽深的山穀,哪裏是暗流奔瀉的深澗。據說,有些獵人一腳踏入這可怕的森林就迷了路,並永遠同其夥伴失去了聯係。

秋天,博爾忽率軍向禿馬惕部進攻。禿馬惕人據險而守,在森林中設下了埋伏。博爾忽屢經大敵,根本不把禿馬惕這個小小的部落放在眼裏。鐵木真派人帶信前來,說是元娘娘的吩咐,博爾忽帶兵剿滅禿馬惕人,萬萬不能孤軍奮戰。隻是此時博爾忽早已出發,不在大營中。

博爾忽沒有收到元淮歌的消息,隻帶了三個騎兵,離開大隊,親自在前麵探路。他們在不辨晝夜的森林中摸索前進,不知不覺地進入了禿馬惕人的包圍圈中。

禿馬惕人一湧而起,截住了博爾忽的歸路。他們將博爾忽和三個騎兵團團包圍,博爾忽拚命死戰,企圖突圍。但無奈寡不敵眾,三個騎兵轉眼便被禿馬惕人斬落馬下,隻剩下博爾忽一人孤軍奮戰!

博爾忽雖然身經百戰,他憑借自己的一身武藝和久經沙場的經驗,雖然以寡敵眾,但是一時間禿馬惕人還無法殺他。眼看元淮歌秘調的人便快趕來支援了,就在這時孛脫灰塔兒渾女首領,手提長槍催馬上前親自參戰。

博爾忽此時一邊奮戰,一邊耐心等待有人來救援,可他卻小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孛脫灰塔兒渾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還善使飛刀。她與博爾忽拆了幾十招,見不敵博爾忽武藝,便故意賣了個破綻,佯裝敗走。

博爾忽催馬緊追,想借機衝出重圍,就在此時孛脫灰塔兒渾突然一轉身,將手中的大槍,如同標槍一樣,投向了博爾忽!博爾忽大驚,將身一閃躲過了大槍,但是沒有料到孛脫灰塔兒渾緊接著抽出兩把飛刀!

博爾忽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急忙用自己大刀的刀頭,護住了麵門,將第一把飛刀擋了出去。而第二把飛刀卻來得更快更突然,博爾忽倉促間躲閃不及,第二把飛刀正中博爾忽,博爾忽慘叫一聲,跌落下馬。此時,元淮歌派人趕到,打退了禿馬惕人,救回了奄奄一息的博爾忽。

過了幾天,鐵木真得到噩耗:博爾忽在森林裏中了伏兵,生死難料。鐵木真大駭。元淮歌得到消息,不顧一切衝出帳篷,剛出去,就看見一幫人抬著博爾忽回來了。見到這樣的場景,元淮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見到躺在**奄奄一息的博爾忽,鐵木真悲憤交集,手指肝膽對天發誓,一定要為博爾忽報仇!

博爾忽躺在**,斷斷續續地說:“大汗,臣辜負了你的重托…臣該死啊!大汗,我想再…再和義妹…和她說幾句話。要是沒有…,沒有義妹,我怕是屍骨無存…了。”

鐵木真抹了一把眼淚說:“好,朕去叫她,朕叫她。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叫淮妹過來啊,去啊!”

眾人扶著表情呆滯的元淮歌進了帳篷,博爾忽痛苦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鐵木真哭道:“你和淮妹說吧。我們在外麵等著,朕這就宣太醫去。你要撐住啊!”

大家離開後,博爾忽強裝笑容,拉住元淮歌的手說:“太好了,總算還能…還能見你一麵呢,我死而無憾了。”

元淮歌呆呆地說:“我派人送信給你,叫你萬不可孤軍奮戰,你為什麽不聽?為什麽要那麽輕敵?為什麽你又要去追那個女人,博爾忽,窮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懂嗎?”

博爾忽傷心地問道:“義妹,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

元淮歌大哭:“安慰你?我恨不能殺了你!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早聽我一句,你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博爾忽說:“義妹,我知道錯了,我早該聽你的。”

“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麽用?!命啊,命啊!”元淮歌邊哭邊捶打博爾忽道,“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挽回這一切,可你們誰都不願意聽我的!你怎麽能這樣”

博爾忽握緊元淮歌的手,微笑道:“義妹,謝謝你派兵增援我,不然我就不能見你最後一麵了。義妹,你…你知道嗎?那一年,就是二十年前,你剛來大漠的時候。義妹啊,你看看,這一轉眼,一轉眼竟然過了…過了二十年了。二十年了義妹,我老了,而你一點沒有變,和你剛來大漠的時候一樣,一點沒有變,還是那樣年輕漂亮。”

元淮歌哭道:“博爾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