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嶽子中的劍,在驕陽下燒著銀芒,就好似一條脫了鏈的火龍一樣,盤旋在天空。

季萱兒看著已經在半空之中的嶽子中,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做出什麽反應,嶽子中本就怒火難壓,看到季萱兒如此不屑一顧,好生狂傲,心中更是大怒,心道∶“嶽某也在江湖縱橫了幾十年,你這個小妮子就敢如此小視於我,分明沒有把我和泰山派放在眼裏,我若補給你寫顏色看看,試問今後我泰山派在武林如何立足!”說罷,長劍在空中一挑,嶽子中的長劍立時被數道劍氣環繞。泰山派自立派以來十分注重內功修為,講求以氣禦劍,劍未到,氣先行。嶽子中自幼投師在泰山上一代掌門泰安道人門下,當年,泰安道人曾評價嶽子中,說∶“此子雖天資不足,但貴於勤奮,他日若勤加錘煉,也可成大器!”時光匆匆,幾十年間的錘煉,他的內功修為已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劍在他手裏的威力可想而知。

上次的武林大會,嶽子中本想出手,但一礙於師弟傷勢,無暇東顧,二則有東方鈺、玄空二人,他才未能出劍。但那時嶽子中就想和墨林算一筆帳,而且,他知道,這筆帳早晚要了清,隻是時間的問題。

劍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地麵上竟跟著發出了一聲聲的顫抖聲,嶽子中長劍瞬時向下一抖,叫道∶“小妮子,受死吧!”

長劍的劍氣從高處筆直的垂落下來,眾人臉色大變,季萱兒見狀,雙手合十,一股黑氣竟縈繞在她的兩手之間,嶽子中見狀,心道∶“這掌風,好像在哪裏見過…”

嶽子中的思緒不知被帶到了哪裏,突然,他一下子想起了什麽,心中驚道∶“我記得這掌風,他傷我師弟時,用的就是這個掌法!好!今天我就來領教領教!”

季萱兒微笑道︰“看來嶽掌門似乎已經認出這掌法了,不錯,這就是我當日打傷令師弟的掌風,冥心掌。隻不過當日我隻用了不到三分的功力,今天對嶽掌門,萱兒可就不敢怠慢了。”

嶽子中心知這一掌的厲害,隨即劍式一變,長劍脫手,那劍隨著嶽子中手的擺動,竟如遊蛇一般,筆直的向季萱兒刺去,那股劍氣幾乎讓在場的人喘不過氣。

季萱兒見狀,道∶“嶽掌門果然厲害,竟然可以以氣禦劍,今天萱兒是見識了。”

嶽子中大喊道∶“廢話少說,你們墨林與我泰山派的恩恩怨怨,今天老夫要和你們來個了結!”

說罷,劍氣更勝,長劍夾雜著金色的光芒,直逼季萱兒,一股股金光將季萱兒緊緊包在中央…

劍氣幾乎要逼近季萱兒的身體了,在場的人都不忍看下去,那張俏臉被劍氣貫穿後的慘況。在場的泰山派弟子,更是神情大變,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嶽子中這麽全力以赴的出劍。

季萱兒已經可以感受的到額頭飛過來的那柄長劍,但她隻是將雙手緩緩的張開,頓時黑氣四散,竟然硬生生的將金光逼了回去,在場眾人無不驚駭,嶽子中的冷汗竟不自覺的從額頭滴了下來,運足真氣,有使出一道真氣,猛然的向前一推,心中暗暗道∶“莫非我今天要死在這個後生小妮子手裏?不!我死不足惜,但我不能讓泰山派的百年基業毀在我一個人手裏,否則我有何顏麵去見師父!”

金光,黑氣四閃,兩人的鬥場,方圓百步之內竟無人可以接近,季萱兒神色淡定,知道嶽子中有加了一道勁力,隨即雙手一收,雙臂上揚,隻見兩條紅色的絲帶不知何時從季萱兒的袖中彈出,絲帶頂端還各係有一個鳳紋鋼珠,嶽子中一劍大驚,本想改變劍式,先行防守,誰料竟然來不及。季萱兒的兩條絲帶緊緊的將嶽子中懸在半空的劍僅僅花的包住,嶽子中大驚之色,全在臉上,季萱兒微微一笑,雙目一筆,雙手勾住絲帶,同時兩臂交與胸前,身體向後一仰,兩臂陡然張開,頓時金光四散而盡,而那邊竟,竟然硬生生的被絲帶截成了兩截,季萱兒不動神色,將絲帶一抖,兩段長劍立時向嶽子中飛去,嶽子中人在半空,哪還有機會閃躲,兩段長劍直接斜插進了嶽子中的左右兩肩,嶽子中緊緊握住雙肩的長劍,緩緩墜落,眾弟子見狀,連忙向前相扶,將嶽子中接在手裏…

劍星門,東方雪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但似乎並沒有完全的走出武林大會的陰影。

以前,劍星門的事物大部分都是她和曲默平一同處理。但自從東方鈺過世之後,她幾乎很少問及門內事物,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了曲默平手裏。

現在的她,拿著劍站在劍場之上,那日比劍的件痕早已經被修複如初了。隻不過當時的一幕幕,從沒有從東方雪的眼睛裏逃脫。

她沉沉的看著,然後憂鬱的望了望天空,一句話也沒有說,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那種微笑,隻有看過的人才知道個中滋味,就像很多人一樣,你看的到她的微笑,卻望不穿她的憂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也懂得人的心,天色漸漸也暗了下來,劍場之上刮起了一陣陣清風,東方雪抬著頭,看著天,獨自道∶“你也想哭嗎?我不哭,因為我要懂得堅強…”

東方雪微笑著,突然,一滴雨水低落在東方雪的臉頰上,緊接著,就是一些細碎的雨珠,一滴一滴的從天空低落。東方雪站在那裏,仿佛在享受這一刻的時光…

小雨下著,打濕了東方雪的衣服,遠處,一人打著傘在劍場上漫步,看著不遠處的東方雪,他整個的呆住了,隻是愣愣的說了一句∶“師姐?”

來的正是陸卓。陸卓本是來向曲默平辭行的,因為明天他就會啟程去找一個奇人,鬼師皇甫獨明。路過劍場,見東方雪一個人在淋雨,便立即衝向前去,舉起傘,將大半個傘都擋在了東方雪身上。

東方雪逼著眼睛,隻覺得身邊好像有人來了,而且自己也感覺不到雨的冰度,不住抬眼一看,道∶“陸師弟,你怎麽…”

陸卓關慰道∶“師姐,擬怎麽在這裏淋雨呀?這樣很容易生病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他好像要說什麽,但還是沒有說,接著道∶“我們師父在天上也會不安的…”

東方雪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覺得,雨點也可以那麽冰涼,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有時候我也不知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就愛上了這種感覺,這應該就是爹爹曾經和我說的成長吧…”

接著問道∶“對了,師弟,你怎麽會來這兒?是去找大師兄嗎?”

陸卓點頭,道∶“我是來向大師兄辭行的…”

東方雪道∶“辭行?”

陸卓道∶“明天我要代表劍星門去找鬼師皇甫獨明,希望他能出手,幫助我們武林度過一劫…”

東方雪道∶“原來是這樣…這些日子可苦了你和師兄了。”

陸卓道∶“其實最辛苦的還是大師兄,他為劍星門,真的是盡心盡力…”

東方雪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陸卓見雨漸漸變大了,道∶“師姐,我們回去吧,你生病了,師兄會擔心的。”

東方雪微微一笑道∶“我想再呆一會兒,我想舞劍…”

陸卓訝異道∶“舞劍?”

東方雪笑道∶“很傻是吧?以前我爹就是在這裏教我舞劍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雨天…”說著說著,自己“嗤”的笑了出來。

陸卓看在眼裏,對東方雪既是擔心,對她的笑又有些陶醉…

說著,東方雪就從那傘裏走了出來,還未等陸卓喊出“師姐”兩個字,東方雪的劍就已經奪鞘而出,漫天雨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東方雪盡情揮灑著長劍,或弱或強,或動或靜,或婉轉,或淒涼。

此時的東方雪,宛若雨水中的精靈,在雨珠裏,訴說著她的故事,隻有明白她的人才知道,她的憂傷從何而來。

她的眼神,似乎總帶著一層朦朧的淚水,你似乎看不透她,而她的眼神卻可以穿越一切,震撼你的心靈。

陸卓呆呆的立在那裏,似乎忘記了雨在滴落…

東方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長劍向下一抖,雨珠一滴一滴的從劍身滑落,順著劍尖,一點點落到地麵上…

東方雪看著劍尖,露出了一絲甜美的微笑,似乎有想到了她的美好,她的從前…

忽然,身子不知怎麽了,竟不聽使喚,東方雪隻覺得身子悠悠的慌了一下,整個人就癱了下去,陸卓見狀,連忙向前,一把將快要摔倒的東方雪抱在懷裏,心中焦急萬分,忙道∶“師姐,師姐,你醒醒…”

東方雪暈了過去,沒有回話,陸卓慌忙將她抱起,準備把她送到劍星門藥房,誰料,猜疑轉身,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劍場最高處,那人也打著傘。

陸卓脫口道∶“掌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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