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續幾日的奔波,曲默平終於趕到了少室山的山腳下,而那件軟甲,他早已經穿在了身上。

曲默平向前望去,隻見三個守山弟子把守在通往山上的必經之路上,曲默平牽馬向前徑直走去,三根木棍立時攔住了他,其中一守山弟子道∶“施主,請問你是…”

曲默平抱拳道∶“小師傅,我是劍星門東方鈺門下弟子曲默平,奉家師之命,有要事求見玄恩大師,有勞小師傅通傳。”

守山弟子一聽,連忙賠禮道∶“失敬失敬,原來是東方掌門的弟子,剛剛我們多有冒犯,還請施主不要見怪。”

曲默平道∶“小師傅太多禮了,盡職盡責,本應如此。”

守山弟子笑道∶“施主請隨我來。”

曲默平道∶“嗯,有勞小師傅了。”

通往少室山的山路是一條山間小道,曲折難行,加上山上霧氣較重,地麵濕漉漉的,更有些泥濘難走,守山弟子走在前麵,步履極其嫻熟,常年生活在山裏,路況自然是極為熟悉,走起路來,自然是如履平地。曲默平緊跟在後麵,一路上觀察著路況,熟悉著四周的環境,隻聽守山弟子道∶“施主,前麵就是少室山的靈韻寺了。”曲默平抬眼望去,隻見一雄偉的寺院出現在眼前,讚歎之餘,心中暗暗道∶“靈韻寺,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已到了靈韻寺門前,門外有兩名弟子保守,見曲默平有同門之人陪送,便未加阻攔,二人這便進入了寺中。

守山弟子道∶“靈韻寺分為達摩堂、羅漢堂、戒律堂、藏經閣和大雄寶殿,施主請隨我到大雄寶殿拜見我們師父。”

曲默平四處觀望一番,道∶“好,小師傅請帶路。”

守山弟子應了一聲,繞過幾條百年滄桑的老道,隻見一宏大帶著古韻的建築赫然出現在眼前,牌匾上用金漆寫著四個打字“大雄寶殿”曲默平望著,心道∶“若是有一天,我能將這大雄寶殿駕馭在腳下,那是何等氣派,現在我又有軟甲護體,看來離我的目標也不遠了。”

守山弟子道∶“施主在此稍候,容我前去通稟。”

曲默平道∶“有勞小師傅了。”

片刻功夫過後,守山弟子便從大雄寶殿走出,向曲默平道;“施主,師父有請。”

曲默平點頭,向前輕輕推開寶殿大門,隻見映入眼前的是一尊金身大佛,大佛正前方是三位老僧,中間的那個老僧手持禪杖,長須飄飄,大部分已經發白,左邊的是一手持念珠的老僧,慈眉善目,而右側則是一位短須僧人,看樣子與那二人年紀不相上下。

曲默平見狀,向三人行禮道∶“晚輩劍星門曲默平,奉家師之命,有要事求見玄恩大師。”

隻見站在中間的老僧向前一步,單手施禮道∶“阿彌陀佛,老衲玄恩,旁邊是我的二位師弟,左邊的是玄慈,右邊的是玄燈,本門方丈常年閉關,本寺事物皆有我三人代勞,還請師侄向令師通稟,請他莫要見怪。”

曲默平笑道∶“大師客氣了,我一定代為轉達。”

玄恩道∶“我與東方掌門也許久未見了,他可一切還好?”

曲默平道∶“多謝大師關心,家師一切都好。”

玄恩道∶“對了,剛剛師侄說,東方掌門有要事,不知是何事,令東方掌門如此傷神?”

曲默平道∶“師父要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玄恩大師。”說完,便伸手向自己的懷裏,取出了一張紅貼和一封信,雙手遞予玄恩,玄恩接過,將紅貼打開,道∶“這是…英雄帖?”

曲默平道∶“不錯,本月二十六,家師要召開英雄大會。”

玄恩道∶“東方掌門向來不願理會江湖恩怨,此次英雄大會,想必東方掌門一定有他的理由。”

玄燈道∶“不錯,不知師侄可知其中緣由?”

曲默平道∶“是這樣的,不知道幾位大師可知道一個刀客的事?”

玄恩一臉茫然,似乎並不知情,玄慈道∶“師兄,曲師侄所說的,我聽人說起過,略知一二。”

玄恩道∶“哦?”

玄慈道∶“幾日前,我門下弟子下山,聽說了一個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據說,近幾個月,江湖有一個年輕刀客,四處挑戰武林名宿,且出手狠毒,刀下從不留活口,後來竟不知了去向,聽人說好像去了劍星門…”

曲默平道∶“玄慈大師所言極是,的確有這麽一個刀客,神劍山莊宋昆,玉劍君子謝天明、江東劍主斷九英、刀疤秋錦江…這些人,都慘死在了他的刀下。”

三人聽後均大驚,玄燈道∶“據老衲所知,這些看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怎會都死在了一人手裏?”

曲默平道∶“起初,連我師父都不相信,可是,後來,他來想我師父挑戰,竟和家師鬥得難分上下,幸好家師有淩空一劍的絕技,否則…”

玄恩三人聽後均極為驚愕,誰都知東方鈺的劍法造詣,在武林之中已是佼佼者,豈料居然與一無名少年難分勝負,不禁讓人難以相信,曲默平隨即又將陸卓所說一一稟明,玄恩等弄清來龍去脈後,更是感慨萬分,玄恩歎道∶“江山代有人才出,這武林竟又出了一個奇才,看來這江湖是很難平靜了…”

曲默平陪歎道∶“大師仁義為懷,晚輩佩服!”

玄恩笑道∶“侄兒又何嚐不是呢?東方掌門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實屬萬幸呀…”

曲默平笑道∶“大師過獎了。”

玄燈道∶“不如侄兒今日就留在此處,也好讓我們盡地主之誼。”

玄慈道∶“不錯,老衲也正有此意。”

曲默平本想留下,心道∶“這軟甲才到手,況且萬一師父那兒有所變動,就不好辦了,我還是早日回去為好…”隨即拱手道∶“多謝幾位大師美意,不過大會在即,家師又十分重視少林一行,我還是早些回去,讓家師安心。”

玄恩讚道∶“忠孝可嘉,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老衲就不勉強了,請帶我向令師問候,順便告訴令師,本月二十六,我靈韻寺必定赴約。”

曲默平抱拳道∶“晚輩一定轉達,三位大師,請!”說罷,轉身離去,玄恩輕歎道∶“武林,又將有劫難了…阿彌陀佛。”

(二)曲默平辭別靈韻寺後,便由弟子送下山去,一路上都在想英雄大會的事,到了山上,寺中弟子牽好馬匹,曲默平謝過,飛身越上馬匹,朝原路返回,心道∶“這次連靈韻寺的老和尚也來湊熱鬧,我看你能怎麽辦!有些時候,好得隻能是一個,那就是我!如果存在第二個阻礙,我一定設法除掉!”

靈韻寺內,玄恩三人站在大雄寶殿之內,一臉躊躇,玄慈道∶“師兄,這事要不要稟明方丈師兄?”

玄燈道∶“東方掌門並未傷害那個刀客,所以召開武林大會,希望給他最為公正的結果,的確是菩薩心腸,隻是江湖恩怨,隻怕那些受害者門下弟子不會輕易罷手。”

玄恩道∶“師弟所說,我又何嚐不知,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隻希望,恩怨可以在大會上結束,不要無止境的糾纏,隻會傷及更多無辜…至於是否稟明方丈師兄,我們看過那封信再說吧。”

玄慈,玄燈應諾,隨即玄恩將信取出,隻見信上寫有“玄恩大師親啟,東方鈺書”的字樣,玄恩將信撕開,隻見信中寫道∶“近日武林,風波再起,一年輕刀客四處挑戰武林名宿,所到之處,無不流血在地,後此人來我劍星門挑戰,我雖得勝,但戰況卻凶險萬分,恕我直言,年輕一輩中鈺從未見過如此天賦異稟者,若是可能,鈺盼望其能重歸正道,造福天下。鈺見其才,一則不忍,二則需對群雄有一交代,開此大會,實屬下下之策。再者,此人在我多番詢問下得知,其乃奉命而來,但並不知那刀客身後是誰,但鈺深知此人必定在策劃一場驚天陰謀,且武功必定非同凡響,恐怕可有柳笑狂相媲美,顧希望少林的玄空方丈可以出手相助,以遏製其狼子野心,求天下太平盛世!”落款寫道“東方鈺親筆”

玄恩道∶“柳笑狂!”

這人名一出,三人均臉色大變,玄慈道∶“師兄,這可如何是好,請師兄明示。”

玄燈道∶“阿彌陀佛,這世上莫非真有柳笑狂這般武學奇才?”

玄恩道∶“看來此事隻有請方丈師兄方可…”

(三)劍星門內,東方雪獨自站在劍閣外,望著天空,久久沒有說話。

然後,她輕歎了一聲,是如此的委婉。

陸卓不知何時在她的身後,道∶“師姐。”

東方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都沒有察覺。”

陸卓道∶“是師姐想的太入神了,還在為師父那件事發愁嗎?”

東方雪道∶“直覺告訴我,那個人,並不是壞人,你覺得呢?”

陸卓道∶“但他殺了不該殺的人,總歸要附上他的責任…”

東方雪“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有些時候,你說話好像我爹。”

陸卓道∶“啊?不過我感覺殺人就是不對,而且他居然那麽狂傲,直接挑戰師父,應該受些教訓,我早就氣不過了。”

東方雪道∶“話是如此,可我走感覺他的眼神裏…有種我說不出的憂傷…”

陸卓道∶“好了,師姐,大師兄也該回來了吧。其實我們之中,我覺得大師兄最像師父,一樣的正派,除了師父,他是我最敬重的人。”

東方雪道∶“師兄也去了幾天了,想必也快回了…”

陸卓道∶“是啊,真希望武林大會後,一切都回複平靜…”

(四)劍牢之內,東方鈺站在龐子林麵前,龐子林依舊保持著他特有的冷漠。

東方鈺道∶“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天。”

龐子林冷冷道∶“你不會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東方鈺道∶“似乎在你的世界,人心很是複雜,我可以感覺的到,你缺乏對人心的信任。”

龐子林道∶“因為人心本就不簡單。”

東方鈺道∶“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的冷靜讓我覺得可怕,我很好奇,眼下形勢對你這麽不利,你不擔心嗎?”

龐子林冷笑道∶“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你改變不了,就要學會適應,隻有這樣,你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活下去…”

東方鈺道∶“是嗎?所以你選擇什麽都不說,這是適應,還是改變?”

龐子林道∶“如果我能改變我想改變的,或許今天的我就不是我了,十天,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不是嗎?”

東方鈺道∶“從武林開始,以武林結束,十天之後,一切自有分曉。”

(五)靈韻寺內,玄恩三人一齊去了大雄寶殿後方的閉關石室外,石門近關著,門外長著稀疏的雜草,三人向洞口施了一禮,玄恩道∶“方丈師兄,近日武林腥風血雨又起,我等考慮再三,為今之計,隻有請方丈師兄出關,方有辦法阻止這場不該有的劫難。”

話音過來許久,卻久久沒有回應,三人互相對目相望,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正當三人躊躇之時,隻見石門緩緩打開,裏麵傳出聲音道∶“萬事萬物,皆有定數。禍福劫難,冥冥中自有安排,不可強求,渡劫易,渡人難…”

三人一聽,皆向石門施禮,道∶“阿彌陀佛…”

隻見從洞內還步走出了一位老僧,步履輕盈,神態怡然,白色的長須飄於胸前,他才出洞口,門外三人齊聲道∶“參見方丈師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靈韻寺玄空方丈。

玄空道∶“三位師弟免禮,我在此清修,不理江湖俗世,看來我仍舊無法隨我心願,此乃定數,非人力所能強求,能讓三位師弟前來,想必定有要事。”

玄恩將信遞予玄空,道∶“回稟方丈師兄,你看了這信,一切就都明白了。”

玄空接過,從頭到尾看了一番,輕歎道∶“想不到年輕人中,有如此奇才…”

玄恩道∶“方丈師兄,東方掌門在信中提及了柳笑狂…”

玄空道∶“他的確是武林曠世奇才,不過已經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至今他已經下落不明,不過,那刀客身後的人物,若真如柳笑狂一般,隻怕江湖真的會波瀾再起…”

(六)劍牢裏,東方鈺早已經離開了,夜已深了,龐子林望著夜空,輕歎道∶“執著,為什麽?或許,狠多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吧…”

那柄彎刀,或許就是龐子林割舍不斷的執著,每一次深夜的時候,龐子林總會抬頭,或許,他執念的,就是天空如彎刀一樣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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