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契約
“如果你輸了，當然蒸汽機的所有權就是我的！”說的擲地有聲。
“哼，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賭局。”巴爾克眯縫的雙眼裏閃過疑惑之色，這小子想做什麽？
“聽一聽又不會掉塊肉。”李斯特嗬嗬的嘲諷著，“今年愛爾蘭市學者評定考試，我會取得學者資格，而且是超群學士！”
“如果我成功了，我就贏了。反之，我就輸了。”他繼續說。
科裏看著李斯特這幅自信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了起來：“你真以為單純天才就有用了？今年學者評定考試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學習時間不過兩星期，就想超過那些刻苦學習三年的學徒甚至是想獲得超群學士的評定？”
“你的腦子是在鍋爐裏烤過了嗎？”
“變得和地道的老鼠一樣萎縮白癡？！”附近根本就沒有人了，科裏說話也開始肆無忌憚。
李斯特看著巴爾克，把科裏的話當狗屁置之不理。
“這對這小子來說絕對不可能完成，但是他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賭局？”巴爾克扭轉著手上的藍焱戒指，思索了一會，覺得自己不可能輸，又可以規避掉他老師與那個元素法師協會的副會長的責難，既然李斯特找死，為什麽不成全他？
於是張開了肥厚的嘴唇，露出一顆藍金牙齒：“我同意了，小子。”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這小子有這麽逆天能獲得超群學士，自己難道還沒有別的手段阻止嗎？
然後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放到科裏的麵前，示意著什麽。
見到這一幕，科裏的眼皮輕輕抖了一下，有點肉痛的從大衣內兜中抽出一張四四方方卷軸放到了巴爾克的手上。想不到會長這麽在乎這個蒸汽機，還得用到價值不菲的神殿契約卷軸。
“既然你這麽說了，就來簽訂契約吧。”巴爾克倒不怕李斯特反悔，而是怕還有其它人也來攙和一腳，那局麵要是太大太亂，自己就沒有那麽大的把握能獲得蒸汽機了。
我又不是魔法少女，我為什麽要簽訂契約……李斯特在心裏吐槽，但看到銀底金絲邊的契約上有著雙鋸齒葉的符號有些詫異，這個巴爾克竟然還是使用正規的神殿契約，甚至不是普通的法律契約。當然，李斯特也不相信法律契約，因為他不太懂……
隨著巴爾克在契約上輕輕地一拂而過，黑色的字跡由隱至現。隨後他又在契約上按下拇指，瞬時間拇指的細絡指紋一閃即逝，隱沒了進去。
“巴爾克會長已經簽訂了契約，你自己檢查一下吧，我們可是紳士，所有的一切都要符合法律來行為。”科裏撇著他的八字胡，高傲的說著。
契約很簡短，李斯特很容易就看到了其中有一點與所說不同的地方：“蒸汽機相關所有權？”而不是‘蒸汽機的所有權’，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耍心機嗎？
這意味著自己輸了，與蒸汽機相關的所有的一切發明創造都不能使用，乃至於以後的……不過無所謂，李斯特知道他們吃定了自己，心裏也不在乎，到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將拇指放到契約上一按。
嘶……嘶……，契約刹那間無火自燃，火焰極快席卷到捏著契約的手指，嚇了李斯特一大跳。但是下一刻他卻發現手指毫發無損、沒有絲毫感覺，仿佛這火是另一個空間的一般。
契約燃盡，沒有燃屑。
“這土包子。”看到李斯特嚇了一下，科裏和巴爾克會長大笑著搖了搖頭，並肩走出了實驗區……已經半隻腳踏入門了，對於他們而言接下來就是收獲的時候。
看到兩人離去，李斯特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心知這次能成功簽下契約大部分和老師還有埃德加教授的威懾力有關，他這一個普普通通的高等公民要是有人故意定下罪名，甚至是神秘失蹤拋屍荒野一點也不奇怪，其中的利益實在太過巨大了。
不過，賭局之中的學者評定，就不是其他人能左右的了。
李斯特一邊走著一邊反思：“這一次太過著急，竟然忘了製造出來會有人眼紅據為己有。”到底是誰放出的消息他也不想追問，太多人見到李斯特和埃德加教授進入了伯頓的專屬實驗室，再到後來清空實驗區，自然會有有心人注意到。
在這之後的時間裏，李斯特先和埃德加教授說了這件事情，被訓斥了一頓。
又和亞希伯恩老師說了這件事情，又被訓斥了一頓……
看起來是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李斯特心裏苦笑著，但是關於如何突破這死局，心裏也有著腹稿，他在之前已經了解過學者評定考試，如果按照流程……應該沒問題！
此時已然夜深，昏黃的煤油燈被李斯特的意識力加亮，房間內猶如現代的燈具照明，恍如白日。
他坐在自己房間的棕木椅上，極快的翻閱著從老師那裏拿來的所有自己需要的自然學科的書籍，不停的和腦內圖書館的書籍做著對比，一邊學習一邊做著筆記，為爆發做著鋪墊……
叮……叮……叮……
身旁的繩鈴被拉動了，金屬相擊傳出悅耳的聲音。
是老師在叫自己，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情？李斯特走下樓梯，發現書房閃著微光，直接步入老師的書房。
“老師，您有什麽事情嗎？”
“李斯特，我已經幫你和黑山武館的加爾館主請了一個月的假期。”亞希伯恩一邊眯著眼翻閱著書籍，一邊輕聲說著：“一方麵是為了讓你能專心準備學者評定考試，另一方麵，我和史丹尼已經交流過了。”
“好的老師。”李斯特回應，又帶著疑惑“史丹尼管家？”
話音一落，他倏然一驚，這原本還不怎麽漆黑的書房如入白日，數道煤油燈發散的輝光極其亮眼，印出了一個身影，就在李斯特的手邊。
是史丹尼管家。他垂手而立，麵無表情猶如平時。但穿著與平時迥然不同，漆黑的緊身服緊貼在身上，隻餘下黝黑的雙眸，反射著熒熒光亮。就仿佛黑夜下的陰影刺客，不見其人不聞其身，就已經熄滅敵人的生命之火。
“對，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我會教會你暗殺與反暗殺的技巧。讓你了解，殺戮的藝術。”這平淡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沒有上下左右之別，音調起伏不定，即使知道史丹尼在身邊，李斯特也不敢確定，他是否就在那裏？
“史丹尼管家原來是位刺客型的修者？”他了然。
但下一刻，李斯特神色有些黯然：“老師您一點都不相信我嗎？”學習技巧可是要時間的，而自己在這段時期最缺的就是時間……
亞希伯恩輕歎了口氣，眼裏透露出濃濃的愛護與不舍的決斷：“我不想我的弟子再出事了，你研究出來的東西不是你現在能承受的，放棄也是一種智慧啊！”
“隻要活著，時間會證明一切。”
“所以，我現在，隻能保證你能活下去！”
他的話李斯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是心痛於不相信？還是感動於這斬釘截鐵的論斷？
或許，更多的，還是感動吧？
麻酥觸電的感覺蔓延全身……一片一片如精靈的美妙舞蹈，將自己的身體俘獲……
“我，明白了老師。”李斯特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亞希伯恩走過李斯特，堅定又帶著莫名感悟的聲音傳來……
“時間，會證明一切。”
李斯特直起身子，沉靜的問道：“什麽時候開始學習技巧？”
“現在。”
光明熄滅，暗夜降臨。
這裏是黑暗深邃潛伏之處，光明寂滅息止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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