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發現與質疑
銀色斑點遍跡的圓月掛在繁星夜空之中，反射著微弱黯淡的光芒到大地之上。
‘科克廣場’旁的的樹林雖然樹木不多但都森天巨大，茂密的枝杈繁葉間將本就淡淡的月光抵擋的更加稀薄，雖說到不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有著十米開外難以看清人的麵龐的模糊漆黑。
當然，這是對於常人，或者對於意識力修為不高的修者而言無法看清。
對於李斯特，黑夜或許才是他最強大的時候。
“開啟初級分析。”
驟然，眼前所有的一切被清晰的呈現出來，不是帶上夜視儀的綠光，而是如正常人白天視物一般的真實顏色，隻是帶著一絲霧白的朦朧感罷了。
心裏雖然有些可惜沒有說出來那句話，但是李斯特認為自己已經明白了莉迪亞的心意，不用她的明確回答，兩人的感情應該已經確定了……吧？那時那刻的衝動被那聲格格不入的慘叫聲打破，冷靜下來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她喜歡我……
“不對不對，我想多了，”李斯特看著也被慘叫聲驚到的莉迪亞，將手放到她的柔肩之上安慰著：“你先別動，我去看看情況。”倒不是他真這麽好奇，但在心愛的女人身邊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著躲開，可不是男人所為。
莉迪亞此時平靜的很快，她任由李斯特的雙手搭在肩上，輕聲勸著：“我們還是先去找警官們吧，現在去，也無濟於事的。”
“你說的有點道理……”李斯微點了點頭，餘光突然撇到一群人朝著身側不遠處飛奔而逃，將莉迪亞拉著一起蹲了下來，壓低了聲調：“小心，別說話！”
兩人緊緊挨靠著，呼與吸之間近的能嗅到彼此的味道，溫熱的鼻息、緊貼的肌膚，握緊的雙手，又使得兩人心跳變得快了起來……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李斯特一邊感受著脖頸上拂過的癢癢氣息，一邊好奇地觀察著不遠處奔跑的幾人。這幾人穿著便服，臉上也沒有做任何的遮蓋，就好像是仲夏節裏的普通市民。但從其奔跑行動之間特殊的步伐與頻率來看，就知道這幾人絕不普通，明顯是修煉過意識力的。
短短十幾秒過去，幾人就脫離了李斯特的視線。
但他並沒有反而心裏有了更深的疑惑：“歐文，老師的記名弟子，怎麽會在這群人的行列裏麵？”不行，這件事情有可能和老師扯上關係，無論如何也得上去看一看……
“李斯特，我什麽都看不清，好像有幾個人過去了嗎？”莉迪亞身為覺醒中階的實力也看不清遠處的幾人，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身影掠過，甚至連衣服的顏色都無法辨認。
“是有六個人過去了，其中還有一個我認識的，我必須去看一看怎麽回事。”李斯特站起身子先掃視了周圍一圈，才快步朝發聲處走去。
“我也跟你一起。”莉迪亞心有疑惑，卻沒有問，而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李斯特。
發聲處離得並不遠，隻是才走了十幾步李斯特就發現有一個人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早就料到了，慘叫聲恐怕是受了重創，而且戛然而止，顯然是被製住了發聲源。
而過了不久莉迪亞也發現了這人，她沒有像柔弱的小姐們一樣尖叫，隻是驚得捂了下嘴，然後輕聲提醒著：“剛才那道聲音雖然傳的不遠，但是不一定沒人聽到，你千萬要快一些。”
李斯特“嗯”了一聲，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著這餘溫尚熱的死屍，不知不覺，他已經有些習慣麵對死亡的人類了……
“普普通通的衣物，臉上遮著布條？”他將布條一揭又立刻放了回去——就像是蛤蟆背一樣的臉部，疙瘩與肉團聚集體，極其惡心。不說快要吐出來的莉迪亞，李斯特又在這人的身上兜中翻找著。
‘一個錢袋、一張信封……’以及一堆李斯特辨認不出的雜物。
信封上的火漆已經被揭開，顯然是已經閱讀過的，李斯特順手拆開了打算看看，這封信應該很關鍵。
“尊敬的藥劑師塞西爾您好……”接下來說大致意思是將這個名叫塞西爾的人被委派到愛爾蘭市的‘真一殿’當一名藥劑師為這個地下組織提供亟需的藥劑，還一再強調一定要注意安全。
“現在看來，這個人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啊。”李斯特嘲諷的搖了搖頭，將信封放到了兜裏又從雜物中找出了一個作為信物的玉質小漩渦之後，就帶著莉迪亞離開了這片漆黑的地方。
此時篝火晚會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兩人也沒有心思回去繼續玩樂，加上時間已經不太早了，李斯特隻好有些失望的把莉迪亞送回家去……
但是，很快他就改變了這一想法。
回味著臨走之前臉頰上的香吻，李斯特眯著眼睛咧著嘴一路走回了公寓，至於‘真一殿’的藥劑師，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了，自己又不會製作藥劑，也沒有時間再去學一門新的學科，這個信物便束之高閣了……當然，也可能是暫時的……
而歐文的特殊身份倒是讓他有些存疑，隻不過也沒有好的辦法，隻好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多多注意一下歐文了。
“李斯特少爺，”管家史丹尼看到李斯特打開公寓大門，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他早已經在院子裏等候多時了，“今天是室外的訓練。”
“這麽小個院子就叫室外嗎，還有為什麽過節還要訓練啊？”李斯特仰頭無語望星空，原來極好的心情瞬間被澆滅了……噗……
史丹尼充耳不聞，雙手背著腰筆直的挺著，麵上的肌肉纖維沒有一絲變化：“今天第一堂課主要講的是如何合理的隱蔽自己的身形……”隨著他講述的進行李斯特隻好認認真真的記憶理解，並且時不時的運用陰影與人類視覺角度甚至是光譜範圍、可視度來練習隱藏身形。
不得不說，史丹尼很盡職，也很稱職。
又過了幾天，便是黑山門的門主會到黑山武館講武的日子，李斯特早早的趕到武館，但等待著他的卻是一連串的疑問與質疑。
“埃德加教授新創造的法術‘李斯特的真空牢籠’真的是你引導的嗎？”
“蒸汽機到底是什麽東西？你真的把所有功勞獨攬了嗎？”
“你太狂妄了李斯特，我學了整整五年都沒有考取學者，你竟然做出這樣的賭局，你是看不起我們廣大學徒嗎？”
時至今日，在巴爾克會長的廣告下，貴族們甚至是一些市民們已經了解到李斯特和巴爾克會長的驚天賭局，但所有人都不清楚所謂的真相，隻是暗自揣測……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徒怎麽可能引導的了埃德加教授，亞希伯恩教授和他可是好友，當然會幫襯著。”
“人家會長說的清清楚楚，一萬金加侖啊，我們家族都拿不出這麽多現金，他竟然還不要？肯定是心虛，怕了！”
“嗬，說話誰不會，他自己能不能成為學者還是個問題！貧民出生的家夥……”
這一個個學員們自以為了解了真相，在一旁竊竊私語，即使有著亞希伯恩和埃德加說出真相，大多數人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少年能有這麽恐怖的能力，能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考取超群學士，說到底，他太過狂妄自大了！
如果相信他，豈不是說自己這種學了幾年的是廢物？是白癡？
看著這群以前和自己尚且友好的人露出一幅幅這樣的醜惡嘴臉，李斯特不屑一顧，清晰的冷笑聲鑽入他們的耳朵，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在蠢豬的眼裏，大家當然是蠢豬！”
一片嘩然，群情激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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