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量
主考官室內。
“切斯特教授，還是不能建立清晰的映射法術嗎？”看著眼前扭曲波動的熒幕，國字臉大漢顯得有些焦急，‘百年級’的論文對於每位學者來說都有著很大的吸引力，畢竟這樣的論文整個學者界五大人類帝國一年都不一定能出一篇。
“不知道是關於什麽方麵的……”幾位主考官翹首以待——每個學派如果多了一篇‘百年級’論文，對於整個學派的發展都有著不小的作用。
唰。
熒幕消失了，切斯特教授臉上透露著一絲疲憊與遺憾：“我對映射法術的掌握程度還是不足。”隨後揉了揉額頭，坐了下來，“各位關心則亂了，遇到這樣的大事，很快就會有巡場人員前來報告情況的。”
“我們慢慢等就行了。”感受著透過落地窗的聖光，切斯特開始閉目養神，在聖光急劇的波動下建立熒幕還是過於困難了。
“說的也是，我們的涵養還是不夠啊。”國字臉大漢重新拿了一個座椅——之前的失控之下不小心將座椅震垮了。
幾位主考官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他們都是學者，對於知識的渴求也遠超普通人，因此才有之前失控的舉動。
數分鍾後……
吱呀——
“各位主考官，那位學員的信息我已經帶來了。”還是那個青年法師，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些僵直，顯然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大場麵。
不等青年法師出門，切斯特教授就輕輕一攝，將白紙拿到了手上並分發給其它考官。
“費爾曼，隻是一個普通大學士的弟子。‘天使降臨’為小天使級別，論文題目‘力與彈簧’。”
看到小天使級別這幾個字樣，幾位主考官明顯的歎了聲氣：“不是大天使也不是神聖天使，真是可惜，還以為會出現對各學派有著重大影響的論文。”一百年也是百年，九百年也是百年，但兩者的差距極大，那該如何區別？因此有心人在觀察天使降臨的時候，發現那些身材嬌小的天使們也是分級別的，即為小天使、大天使、神聖天使。
“今年的黑馬真是層出不窮，似乎精英們都集中在了這一屆啊。”國字臉大漢深有感歎，“那個**的小家夥還沒有寫完論文，說不定等寫完之時又會出現讓我們驚訝的事情……”這一天真是把好幾年的驚訝都用掉了！
異象的出現與論文的開始與結束都有著關聯，因此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是否會出現這些奇異的景觀。
幾位考官深有同感，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不過，這次要讓他們暫時失望了。
李斯特的論文直到最後也沒有傳出任何奇異現象的消息。
或者說，神聖天使降臨的輝煌景象，他們是看不到了，因為，被他取消了。
沒錯，李斯特在寫到一半的時候，剛剛寫到運動第二定律F=ma之際，光芒自虛空乍現，縈繞著李斯特就要爆發開來，卻被他停止了：張開五指，緩緩合攏。
著聖輝法袍出現的神聖天使們竟然像是明白了一般，恭敬的微微額首，旋轉著柔軟嬌小的身軀化為數以萬計的光點環繞著隱入論文之中，消失不見，如一場夢一般……
這讓李斯特能聲名遠揚，絕地反殺的機會就這樣被他放棄了？
不，他還有更深的思量，這隻能保證
殺出個黎明無彈窗
自己順利通過賭局，但是在獲得蒸汽機之後，巴爾克會長和其父親要是加以阻擾該怎麽辦？——契約上隻是說明歸屬權，並沒有說明歸屬之後不能在推廣鑄造上動手腳。
兩手準備，第一個便是設這樣一個局，如果其父親真的要不顧一切打壓他使得他成不了超群學士，那這篇神聖級別的‘天使降臨’就教他做人！當然，如果其父親還算聰明，看到這篇論文就知道急流勇退，放棄掉打壓，順其自然，那他也不會有什麽事情，頂多是輸掉賭局而已。不過，那李斯特就會使用第二手準備了……
但無論如何，這‘死局’便是已經破解了——不過，隨著蒸汽機和一係列後續機器的問世，未來恐怕更加複雜多變，奇詭多端了……
一個小時後。
少年正坐在狹小的空間內的棕木椅上，晃動著長羽……
“而關於應用運動三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說明運動行星的定性的結果，我還會繼續研究以詳述這些關係。”李斯特隻是簡述了部分可以簡略表示的想法，在一些地方也做了模糊處理，表現的似乎很稚嫩。畢竟，他學習的時間的確太短了，紙張也太少了，要知道，如果所有東西詳細的寫完，足足是一本書的厚度！
“寫完了。”深呼了口氣，扭了扭手腕，他將羽毛筆輕輕的擱下伸了個腰。
終於要結束了，看著隻有他才能看到籠罩在論文之上的熒熒光亮，李斯特微微一笑，還沒有享受過屬於自己的神聖時刻，怎麽能真的讓他消散掉？這篇論文在一定天數之內，隨時可以被他激發。這也是真理神很富有人情化的一麵，同時也讓李斯特很不解，外星人還對這些人性的方麵有著認識？不過在轉念一想，其實也很正常——如果不通人性，又如何去放牧他的羔羊們呢。
回想起剛才那場小型的天使降臨，李斯特其實內心也有著震動：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少年時期就能引發‘天使降臨’，成為學者之後接觸到更多的知識，那又會是什麽光景？
隨著他對未來的沉思，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愛爾蘭市的學者評定考試便結束了。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刻，李斯特全身輕鬆的快走出了考場，迎麵而來的，是莉迪亞。
她的笑容，在這黃昏之下卻如晨曦一般的，閃亮著希望的溫暖與透澈，如此美麗。
“恭喜你完成了全程的考試，我們去大吃一頓吧，我請客！”她全然沒有提及考試內容的事情，隻是想讓李斯特輕鬆的度過這一個她認為的難關。
迎風擺動的百褶裙擺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她拉著李斯特小步跑了起來：“愣著幹什麽，我們走吧！”
“嗯，我們走吧。”至於明天，對於李斯特來說，隻會更好。
不過對於馬克爾教授，就不得而知了。
他直直的看著手上的論文，十幾年沒有過的驚悸再一次出現——“我這是老了，所以連字都不認識了嗎？”
但聽到另外幾位考官的沉重呼吸，他知道，他沒有看錯。
微顫著閉上雙目，良久之後。他拿出了互聯版，發出了一條消息……
是不顧一切？還是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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