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華國最重要的一種考試,其在國家和民眾眼中的重要程度不亞於古代的科舉。而南河省作為華國參考人數最多的省份,對高考的重視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像淮桑城這一天,所有交警、警隊全部出動,維護整個淮桑城內的交通安全與治安。

雖然楊健不是第一次參加高考,但這一日仍是楊遠、蔡寧夫妻兩最緊張的日子。楊遠跟廠裏請了兩天假,而蔡寧也將服裝店關門,全心全意操持楊健高考的事。

“爸,你就別過去了。不過十來分鍾的路程,我和媽走走就到了。”見楊遠一副要跟上考場的樣子,楊健不禁提醒起來。

蔡寧也道:“老楊你別去,說不定留家裏能派上用場。楊健,你再檢查下,準考證什麽的都帶齊了嗎?”

“檢查十來遍了,都帶著呢,您放心吧媽。”楊健無奈苦笑,他感覺楊遠、蔡寧比他還緊張。

“那好,我們這就走,早點到考場有什麽事也方便應付。老楊,在家把中午飯做好。”

“嗯。你們兩路上也要小心。”

“知道了···”

千叮呤萬囑咐,終於楊健和蔡寧出了門,到了到街上立即見到了淮桑城每年人、車最多的景象。馬路上,雖然沒堵車,但車行駛的還沒人快,放眼望去,到處都能看到和楊健差不多大的考生。

走了十來分鍾,到了考場外麵,楊健發現已經有好些人在這裏等候了。六月的天已經很熱,緊張與焦躁的情緒不斷地侵擾人心,甚至已經顯現在一些人的臉上。多數考生都沒心思和人攀談,一些跟過來父母則是如仆人一般給兒女扇著扇子,還笨拙的說些鼓勵或者減壓之類的話。

蔡寧嘴不笨,但這時候的表現卻與其他父母一樣。她拿出自帶的折扇打開,噗噗給楊健扇風,自己臉上卻熱汗連連。楊健見了,便伸手奪過她的扇子,自己從一個方向扇風,把兩個人都給照顧到了。

蔡寧的緊張、焦躁有所緩解,想了想道:“楊健,這次上考場你千萬不要緊張,知道嗎?”

楊健對蔡寧微微一笑,道:“媽,您看我像緊張的樣子嗎?”

蔡寧又道:“楊健,這次也不求你超常發揮,隻要正常發揮就好了,知道嗎?”

蔡寧這話讓楊健想起了上次高考,那時蔡寧知道他成績不好,怕他在考場上沒信心,就鼓勵他超常發揮。現在又過了一年,他再次來到考場,卻一切都不同了。

蔡寧見楊健不說話,不放心,繼續道:“楊健,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以你現在的成績,就算發揮失常,上不了水木、燕京,一個重點名牌卻是跑不了的。”

蔡寧說完,旁邊卻是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著比蔡寧年輕,卻顯得有些尖刻。

“喲,我說誰這麽厲害,說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原來是蔡姐啊。”一個打扮過分的女人走到了楊健麵前,身後還跟著個十七八歲的男生。

瞧見這個女人,蔡寧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跟楊健道:“楊健,快叫劉阿姨,她是你姥姥的侄女。”

“劉阿姨好。”楊健淡淡的應了句,心裏卻想著這女人快滾,不要再說出什麽影響心情的話來。

偏偏姓劉的卻站在蔡寧麵前不走,像一隻驕傲的母雞一般。楊健打了招呼,她才看著楊健道:“喲,蔡姐,這是你的兒子吧?長得還真俊俏,都不像你和楊哥呢。嗬嗬···開個玩笑,蔡姐別介意哈。”

說完,她就把自己身後那個男生往身前一拉,道:“這是我兒子費鵬,跟楊健一樣在淮高上呢,不過在應屆生精英班裏。來,小鵬,跟你楊健表哥打個招呼,人家可是上過一次考場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得多請教請教。”

姓劉的雖然說請教,可臉上那股得意勁兒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很顯然,這女人知道楊健以前成績不好,故意來蔡寧麵前秀優越感了。

“表哥你好。”費鵬好像比較靦腆,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楊健卻是微笑著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道:“以前我都不知道有個表弟在淮高,太可惜了。對了,我在318班,你呢,在哪個精英班?”

“302班。”費鵬勉強和楊健握了個手。

收回手之後,費鵬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指著楊健瞪大著眼睛,問:“表哥,你···你就是318班那個楊健?!”

楊健裝糊塗道:“318班就我一個楊健,怎麽了?”

費鵬立馬興奮了,扭過頭跟姓劉的女人道:“媽,表哥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超厲害的同學!三個月從千名開外,衝到全校第一的那個!”

姓劉的女人直接反應不過來,愣在了原地。耳邊回蕩著兒子的話,心裏則是道: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蔡寧去年不是說他兒子才考了400多分嗎?怎麽可能今年進步這麽大?

看到劉姓女人吃驚發愣的樣子,楊健偷偷握了下老媽的手,給了她一個微笑。蔡寧這才覺察過來,剛才兒子是在給他出氣,頓時心中充滿了溫暖與安慰——這之前,受再多的苦,看再多的臉色,都值了呀。

費鵬好像既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會察言觀色,轉過來興奮道:“楊健表哥,我們好多同學都崇拜你呢。還有,你寫在《流火》上那三首詩歌,我都能背下來。《青春是道明媚的憂傷》那首,我最喜歡了···”

楊健見剛才沉默不語的費鵬,轉眼間就變成了滔滔不絕話嘮,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而且,楊健都沒想到他一個男生會那麽喜歡自己的詩,還在蔡寧麵前說了出來。

扭頭瞧見考場開門,開始檢查進入了,楊健趕緊道:“好了表弟,開考場了,我們快進去吧。”

說完,拿著考試用品就往考場大門那邊跑去···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語文,楊健無任何壓力,考完試出來見蔡寧一個人考場外超市旁,不由問道:“那個劉阿姨呢?”

蔡寧笑道:“她哪兒還有臉在我旁邊啊,跑其他地方去了。”

“那行,我們回去吧。”

說完,楊健和蔡寧一起往家走。

“楊健啊,費鵬說你在雜誌上寫詩,是怎麽回事兒啊?”走了一小段兒,蔡寧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媽,這事兒高考後我在跟您匯報行嗎?”楊健想了想道。

“好吧。”

······

下午考英語,第二天上午考數學,最後一場則是綜合科。等全部考完,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楊健從考場出來時,太陽依舊火熱刺眼,蔡寧卻是打著傘守在考場大門外。從人群中見到楊健,忙招手。

“考得還順利吧?”蔡寧關問道。

“挺好的,放心吧。”楊健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扭頭看著身後大群湧出來的考生,咧嘴一笑道:“終於是解放了,媽,我們回家!”

看到楊健這麽神采飛揚,蔡寧也覺得兒子應該考得很不錯,如釋重負的露出了笑容。

母子兩人一起往家走,走到一輛小轎車旁卻被人叫住了。

“楊健!”

楊健扭頭看喊他的人,不禁雙眼微眯,道:“鍾濤。”

鍾濤古怪的一笑道:“看你高興地樣子,考得很不錯吧?”

“那是當然。”楊健回道,“怎麽,看你不怎麽高興樣子,難道是考砸了?考砸了也不用灰心喪氣,明年還可以繼續上高五嘛。”

“你!”鍾濤被楊健一句話氣得不輕,偏偏這時旁邊的車子啟動要走,他便道:“楊健,希望過幾天去學校的時候,你還能笑得這麽燦爛!”

說完,鑽進小轎車,車子揚塵而去。

看著那小轎車消失,蔡寧擔心的問:“楊健,你和剛才那孩子到底怎麽回事呀?”

“沒什麽,就是有點兒小矛盾。”楊健淡淡的道。

蔡寧卻麵帶擔憂的囑咐道:“楊健,這高考過後就要步入大學,你也算是初步踏入社會了。在外麵盡量別和人鬧矛盾,知道嗎?”

“知道了媽-,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流火》上寫詩的事嗎?快些回去吧,回去我就告訴你和爸···”

一輛小轎車行駛在車流之中,緩緩的前進,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富態中年人開車,後麵坐的正是剛和楊健吵了兩嘴的鍾濤。

“小濤,你和剛才那個同學是怎麽回事啊?”

聽到中年人問話,鍾濤吐口氣道:“爸,那小子就是楊健,整天纏著金萱不放,害得金萱現在都不理我了。”

“哦,他就是那個楊建啊,考全校第一的那個?”鍾濤老爸又問道。

鍾濤卻不屑道:“全校第一有屁用,上完大學下來還不是給我們這樣的人打工?”

鍾濤老爸點點頭,道:“嗯,你這話倒是不錯。”

鍾濤想到楊健,又恨恨道:“這小子破壞了我和金萱的好事,高考前有金萱罩著他,我隻能忍著。現在高考完了,金萱也該回南方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不要把事情鬧大了,更不要讓這件事跟金家扯上關係。金家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明白嗎?”鍾濤老爸叮囑道。

“明白,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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