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酒樓有江湖中人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老板剛才見情況不妙早就躲到帳房去了。

此時見打鬧結束,有人喊自己的時候,這才顫顫巍巍走了出來。

雖然老板不是武林中人,但也曾聽過往吃飯喝酒的江湖客說到過田伯光。

惡名傳遍江湖的采花大盜萬裏獨行田伯光還會加倍奉上酒菜錢?不把酒樓拆了老板已經大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了,還哪裏敢讓他付錢,於是隔得遠遠的,連忙搖頭說道:“客官,這頓算敝酒樓請的,不用付賬了。”

田伯光聞言道:“不行,這怎麽行呢?我田伯光的名聲雖然不好,但可是從來不吃霸王餐的,何況這次是跟這位小兄弟打賭,若是賴賬的話,那我田伯光的臉往哪裏擱?來來來,過來把帳算一下……”

雖然醉醺醺的樣子,但田伯光這些話說來倒是十分的順溜,讓吳明心中不由暗自好笑,一個名聲很差的人真會在乎吃霸王餐嗎?

都說酒後吐真言,現在田伯光已經喝得醉意朦朧,所要表達的應該是他內心中所想的,由此可見他其實擁有一顆赤子之心,並非江湖上傳聞的那樣,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見老板愣在那裏不敢上前,吳明淡淡笑道:“別怕,有我在,誰也傷不到你,過來算賬吧!”

吳明說話的時候,目光和煦猶如春風,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溫暖,何況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老板不知不覺中便猶如中魔了一般,走上前來。

老板開始計算酒菜錢,這是他的專業,很快便報出了一個數目。

“兩位客官,你們的酒菜錢總共是五十六兩銀子,去掉零頭,算五十兩好了。”

田伯光醉醺醺道:“好,五十兩,你記下來,下次田某給一百兩。”

“好的,客官。”老板點頭苦笑,他哪會真記下來,像田伯光這種凶名在外的江湖客,遇上隻能自認倒黴。

這時,吳明搖頭笑道:“田兄,人家酒樓是開門做生意的,這樣賒賬可不好,若是人人都賒賬的話,那老板就要喝西北風了。”

田伯光訕訕道:“小兄弟,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惜田某懷中的銀錢也不知道被哪個家夥給掏走了,現在一分錢都沒有,又哪裏付得出帳……”

吳明微笑道:“你付不出,那就我來付好了,之前跟你打賭,其實無非也就是鬧著玩的,田兄不必介懷,就當這次是我請你的,下次你再請回去就行。”

田伯光撓頭道:“這……這怎麽成呢?”

吳明哈哈笑道:“一次不成,那就多請我幾次好了。”說著沒等田伯光答應,他已經掏出銀子,遞給老板道:“這裏是兩百兩銀子,除了酒菜錢,另外就當打碎桌椅盤碗和嚇走客人的補償好了。”

之所以對老板這麽好心,除了本身吳明不是一個惡人之外,還有他對酒樓這行業的關注。

自從逍遙酒樓的任務出現,他就一直很注意關注酒樓的一些事情,特別是經營情況。

在武俠世界中,酒樓可是江湖中過往武林中人經常涉足之所,而鬧事便成了家常便飯,如何將酒樓經營好,這裏的門道也有很多。

吳明覺得這謫仙酒樓無論裝修,還是經營,都有其獨到之處,可見這老板還是很有經營才能的,以後或許可以將他聘為逍遙酒樓長安分店的老板,甚至也可直接將這謫仙酒樓改造成逍遙酒樓。

當然,這些事情吳明倒也不急,但籠絡一下人心卻是十分有必要的。

老板絕沒想到吳明會這麽好心,他原本以為能拿到酒菜錢就已經燒香拜佛了,此時竟然還能得到賠償,當即搖頭道:“多謝少俠,五十兩就夠了,其它的銀子老朽可不敢要。”

吳明淡淡道:“給你你就拿著,何況這可不是我給的,而是這位田兄給的,你若是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他,看不起萬裏獨行田伯光的人,那可就麻煩大了。”

田伯光醉醺醺道:“對,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田某人……”

老板見狀,趕緊收下銀子,喏喏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付了酒錢後,吳明摻扶著田伯光走出酒樓,問道:“田兄,你住哪裏?”

田伯光搖搖晃晃笑道:“老子好幾天沒開葷了,嘿嘿,走,去怡紅院。”

怡紅院,這一聽就知道是個妓院,吳明心中暗笑,堂堂被人稱為采花大盜的萬裏獨行田伯光,竟然還要去妓院買春?這傳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吳明嘿嘿笑道:“田兄,這不對吧,江湖中不都說你是采花大盜嗎?怡紅院中那些殘花敗柳又如何入得了你的法眼?”

田伯光被吳明這麽一調侃,頓時愣了愣,這時吳明已經又道:“好了,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前麵就是悅來客棧,你喝了這麽多,去怡紅院也是白搭,還不如到客棧好好睡一覺。”

田伯光從未見有人如此關心自己,而且他雖然腦袋昏沉沉的,但是卻又仿佛特別清醒,此時聽聞吳明的話,心中頓時十分感動,連眼眶都有了微微的濕潤。

田伯光道:“小兄弟,你這朋友田某人交定了。以後若有差遣,田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明淡淡道:“田兄客氣了。”

在吳明的攙扶下,兩人很快走進了悅來客棧。

田伯光喝得很多,若是按照他的酒量早就醉了,隻是靠著一股子內力強撐著沒有睡過去,此時到了客棧,搭上床後,便再也忍不住醉意,呼呼大睡過去。

此時若是有人想要對他不利,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他除之而後快。

這其實也說明田伯光對吳明的信任。

一夜無話,田伯光早上醒了之後醉意全消,想到昨晚碰到吳明的一幕幕,心中越發對這個年輕人感到佩服,同時也充滿了好奇之心。

素不知,吳明對田伯光也是十分疑惑,通過這短暫的接觸,吳明覺得田伯光並非十惡不赦之徒,而且似乎很多東西都是他裝的,其中似乎還飽含著無奈和強裝。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田伯光若真是好色之徒,當初他抓住儀琳之後,可是有好多機會淩辱對方的,而儀琳卻是完好無損,就連碰都沒被碰過,這顯然不符合他采花大盜的名頭。

而且,原書中最讓吳明想不通的情節是後來不戒大師將田伯光哢嚓了之後,讓其當了和尚,並且留在恒山,保護儀琳,若田伯光真是壞人的話,如此大的仇恨豈會輕易忘卻,而書中他卻是對儀琳言聽計從,從未想過報複。

這明顯不符合一個好色之徒的秉性,要知道對於好色之徒來說,子孫根那是最重要的東西,他豈會不在乎?

想到書中的種種疑點,加上這次接觸的感受,吳明心中有所疑惑那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麽在田伯光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導致他背上了采花大盜的惡名呢?

吳明決定要親自揭開這些秘密。

兩人吃過早飯便出城而去,由於田伯光心中對吳明的身份來曆十分好奇,出城後便展開身法相試,然而讓他更感震驚的是,無論他如何發力,對方始終猶如閑庭信步,一步也不曾拉下。

要知道,田伯光對於自己的輕功可是一直引以為傲的,現在吳明的表現無疑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來到一個僻靜處後,田伯光停住身形,歎道:“吳兄弟你的輕功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可惜田某眼拙,看不出你用的是什麽身法。”

吳明也不隱瞞,淡淡笑道:“我用的乃是淩波微步。”

田伯光愣了愣道:“淩波微步,這名字倒是十分貼切,可惜田某孤陋寡聞,不曾聽聞這種神功。”說著,看向吳明,眼中意思不言而喻,是希望吳明說出來曆。

吳明哈哈笑道:“田兄你真想知道嗎?那不如我們再賭一次如何?”

田伯光道:“賭什麽?怎麽賭?”

吳明微笑道:“我出三招,你若接的下來,那便是你贏了,若是接不下來,那就是我贏了,輸的人須得回答贏的人三個問題,你看如何?”

吳明的賭約正中田伯光的下懷,他知道對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他絕對不相信自己連三招都接不下來,此時忍不住便道:“好,吳兄弟,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若是輸了那就別怪田某占了你的便宜。”

吳明哈哈笑道:“無妨,你準備好了嗎?”

田伯光拉開架勢,抽出單刀,點頭道:“好了,你出招吧。”

“注意,我要出手了。”吳明淡淡一笑,其實以他的功夫,若真出手的話,別說三招了,田伯光就連一招都不一定接得下來。

吳明雖然隱藏了實力,但依然出手如電,施展的乃是降龍十八掌的起手式亢龍有悔。

降龍十八掌乃是天下最剛猛的掌法之一,此時吳明雖然暗藏了實力,但依然嚇了田伯光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