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強大的出手,自然不會是別人,在場諸人也唯有吳明能夠做到這點。

別看剛才的出手簡單,其實在電光火石之間,吳明接連用了兩種堪稱絕世的神功。

淩空點中嶽不群手腕穴道用的是“六脈神劍”,若非吳明手下留情的話,剛才這氣勁便能廢掉嶽不群的右手。

而控製“碧水劍”還劍歸鞘用的則是“淩空攝物掌”,裏麵還夾雜了模仿自蕭峰的“擒龍功”的韻味,端的是厲害非常。

飛劍自主入鞘,目標之準確,手法之幹淨利落,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哪怕就是用手親自拿劍歸鞘,也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在場諸人除了田伯光和吳明之外,都是五嶽劍派中人,人人善於用劍,此時看到這種情況,自然忍不住大驚失色。

而身臨其境的嶽不群和嶽靈珊這對父女卻是尤為震驚。

嶽不群震驚的乃是吳明淩空點穴的功夫,要知道剛才吳明距離他足有幾十米遠,這麽遠的距離對方竟然能一下點住他的穴道,可見對方的內力達到了恐怖如斯的程度,絕非他可以比擬。

而嶽靈珊震驚的是那長劍歸鞘的精準和快速,如果剛才碧水劍不是歸鞘,而是刺向她身體的話,她根本就躲閃不及,怕是會濺血當場。

令狐衝看得心中讚歎不已,如果受傷的不是他師父的話,說不定他早就大聲叫好了,此時,卻是心中擔心,趕忙上前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我沒事。”嶽不群搖了搖頭,忽然目光灼灼看向吳明,朗聲道:“之前在總堂演武場,吳大俠仗義出手,相救劣徒,在下深表感謝。可是這田伯光乃是惡貫滿盈的采花大盜,大俠為何跟他一路,同時還相助於他呢?難道就不怕江湖中人誤認為你跟他乃是同流合汙嗎?這對大俠的名聲可是大大的不利,還請三思而後行。”

雖然嶽不群說話看似嚴厲,但吳明卻從中看出了一絲色厲內荏,其實這點從他說話的口氣和內容就可以聽得出來。

如果不是吳明功夫了得,此番他哪裏會這般客氣,說不定便直接將他也視為跟田伯光一般無二的采花大盜一流給殺了。

吳明淡淡笑道:“嶽掌門此言差矣。令徒有句話說得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田伯光以前是犯了不少錯誤,但其中卻也有不少乃是誤會,根本不是他幹的,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剃發為僧,從善如流,我們難道就不能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嗎?”

嶽不群搖頭歎道:“吳大俠悲天憫人的情懷,在下深感佩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句話我也是讚同的。但古人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田伯光當和尚怕隻是一個借口,難保他以後不故態複萌,若是那樣的話,天下豈非又要有不少好人遭殃?”

這時,令狐衝搖頭道:“師父,不會的,我相信吳大俠的眼光,也相信田伯光是個重承諾的人。田兄,我現在親自再問你一遍,以後你還會像以前那般做壞事嗎?”

田伯光抱拳道:“首先多謝令狐兄相信田某的為人。曾經,田某的確是犯了不少錯,殺了不少人,雖然有些是被人強加的,但現在每每思及都深覺惶恐不安。這一次削發為僧,田某自當改掉以前的惡行,從善如流,若是有違此言,便叫我田伯光不得好死。”

嶽不群知道有吳明撐腰,他是奈何不了田伯光的,若是惹得吳明生氣的話,他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作為一派掌門,他當然不會連這點也想不到,之前說那麽多無非是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台階下,不然麵子上過不去。

現在聽了令狐衝和田伯光的話,他當即故作為難,看向吳明道:“吳大俠,嶽某其實就擔心放虎歸山,給無辜少女帶來禍患,倒並非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吳明心中暗笑,表麵上卻不露聲色,淡淡笑道:“嶽掌門放心好了,田伯光以後若是再犯采花罪行,吳某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會將他繩之以法。”

令狐衝聽後暗笑,田伯光都被閹割了,哪裏還能采花,嘴上卻當即說道:“師父你也聽到了,田君有意悔改,又有吳大俠擔保,咱們不如便放他一馬好了。”

嶽不群此時見有台階可下,自然不會錯過,當即歎聲道:“罷了罷了,田伯光,我嶽某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以後能夠改過自新。”

田伯光抱拳道:“多謝嶽掌門。以後田伯光這個名字不會再用,太師父給我起了個法號,叫不可不戒,以後你們稱呼我的法號就是,阿彌陀佛。”

宣了聲佛號之後,田伯光又跟吳明、儀琳和令狐衝分別打了招呼,然後便快速下山而去。

雖然田伯光成了太監,但短時間內江湖中人卻不會清楚,吳明明白現在留他在儀琳身邊,不是那麽妥當,畢竟人言可畏,反倒不如讓他跟著不戒和尚,於是自然不會阻止。

而儀琳雖說當了田伯光的師父,但心裏實際上隻是礙於老爹的情麵,現在見他走了,正是求之不得,免得彼此尷尬。

田伯光走後,眾人重新見麵寒暄了一番。

嶽不群問及吳明的來曆,吳明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嶽不群有些尷尬,當即自己找了一個台階道:“以吳大俠的功夫,怕是隻有隱世高手才能教的出來,想必令師不想受人打擾,特意交代不可泄露,嶽某十分理解,你不說也罷。”

吳明隻好抱拳道:“多謝嶽掌門理解。”

嶽不群說話一板一眼,吳明跟他說話總覺得不舒服,再加上他發現儀琳更是不自在,於是很快便提出了告辭。

華山正值多事之秋,嶽不群發現吳明武功絕頂又跟自己徒兒令狐衝有些交情,本還想著邀他上山多住幾天,正好可以利用,哪曾想吳明竟會如此快提出告辭。

不過,他這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見吳明提出告辭之後,也沒有阻攔,當即說道:“既然吳大俠有事,那嶽某就不挽留了,吳大俠以後若是有時間,歡迎再到華山來做客,我們華山派必夾道歡迎。”

吳明拱手笑道:“嶽掌門如此客氣,在下改日一定會再來華山的,到時候再向嶽掌門請益。”

嶽不群也拱手道:“那我們就此別過。衝兒,你幫為師送送吳大俠和儀琳師侄。”

令狐衝道:“是,師父。”

接下來,吳明和儀琳便向山穀外走去,令狐衝便在一旁相送。

待得距離師父師母遠了,令狐衝這才笑了笑道:“儀琳師妹,我還沒恭喜你找了個如意郎君呢。”

儀琳臉色一紅,大羞道:“令狐大哥,連你也來取笑人家呀,什麽時候,喝你跟嶽家小姐的喜酒呢?”

令狐衝先是高興,緊接著搖頭一歎道:“這個還沒影呢,師父那邊還沒同意。”

吳明笑道:“感情是你們之間的事,隻要你的小師妹傾心於你,放心吧,其它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令狐衝抱拳道:“多謝吳兄吉言。”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

到了山下之後,雖然三人相談甚歡,但吳明和儀琳還是讓他先行回去了。

令狐衝走後,儀琳頓時臉色一紅道:“現在我們去哪裏?”

吳明笑了笑道:“之前你下山的時候,根本沒通知師父,現在我們自然是先回恒山,不然怕是你師父要擔心壞了。”

“是啊,我每次下山,師父都會很擔心我。”儀琳說著又歎聲道:“都怪我那老爹,非得拉我來華山,這次回去怕是又要被師父責罰了。”

吳明笑道:“聽你說話的樣子,難道被師父責罰了很多次嗎?你師父是如何責罰你的呢?”

儀琳吐了吐舌頭道:“人家可沒有那麽叛逆,隻是我爹爹每次回來找我的時候,我便容易犯錯,你也知道我爹爹的為人,口無遮攔,無法無天。對了,他之前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吳明故意笑問道:“什麽話?”

儀琳白了吳明一眼,嗔道:“你知道的。”

吳明聳肩道:“你不說明白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我知道。”

儀琳噗哧一聲笑道:“吳大哥,你說繞口令呢?什麽我知道你知道的,反正人家是尼姑,按照恒山派的戒律,是不可能嫁人的,所以我爹說的話,自然不能算數。”說到末了的時候,不僅聲音變低,同時臉色也通紅一片。

吳明其實能夠感受到儀琳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好感,隻是她長期呆在佛門,深受佛門戒律的影響,這番話倒也並非空穴來風。

吳明輕聲笑道:“誰天生是當尼姑的,還不是你師父替你落發的,然而你當真已經看破紅塵了嗎?看破紅塵的人可不會動不動就臉紅的,你看看你的臉都紅成了什麽樣子了?依我看,不如稟明你師父,還俗得了,當什麽小尼姑。”

吳明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儀琳。

儀琳心中一顫,嗔道:“吳大哥,你胡說八道,人家才不還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