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醉醺醺笑道:“原來你小子一直沒忘啊。”

吳明幹笑一聲,任我行當即便說出了這個驚喜。

隻是讓吳明有些意外的是,這個驚喜並非他想的那樣,任我行並沒有將女兒任盈盈許配給他,隻是將這西湖邊的梅莊送給了他。

原來,任我行這次的確是想給吳明一個驚喜,把女兒許配給他的,隻是鑒於吳明不肯加入魔教,讓他心裏有些疙瘩,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吳明雖然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好,畢竟他跟任盈盈之間雖然各自有了好感,但卻尚缺一種契機,當即謝過任我行給予的空頭驚喜。

為何說是空頭驚喜呢?

梅莊是魔教的產業這沒錯,但任我行現在卻並非名正言順的教主,這話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口頭的承諾,沒有任何效用。

當然,吳明不會擔心這個,有他在,梅莊是跑不了的。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繼續聊天,這時門外桑三娘稟告道:“啟稟教主,黃鍾公和禿筆翁這兩個人已經偷偷潛入地牢,應該是去放那黑白子。”

雖然此前任我行答應吳明放過江南四友,但任我行卻並不信任他們,喝酒前曾特意交代桑三娘嚴密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任我行輕“哦”一聲道:“我知道了,桑三娘,你做得不錯,繼續嚴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桑三娘道:“是,教主。”隨即領命而去。

吳明心中暗歎,任我行疑心果然很重。

不過,任我行曾被東方不敗這個信任的屬下欺騙,當了十二年的監下囚,疑心比較重倒也正常。

吳明暗自搖頭一笑,心頭忽然想起一件事。

按照原書,任我行曾在黑牢中刻下吸星*,令狐衝被關押期間幸運觸摸到文字,從而學得吸星*,逃出牢籠。

現在,一切發生改變,那牢籠中的文字豈非沒了用武之地?

任我行見吳明愣了一愣,笑問道:“明兒,你在想什麽,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監視江南四友?”

吳明搖頭道:“不是,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江南四友乃是東方不敗的人,我們的確不得不防。”

任我行淡淡笑道:“這其實隻是一方麵。你知道嗎,這江南四友別看兄弟相稱,其實暗地裏卻並非一條心,尤其以黑白子最為狡猾,而黃鍾公和丹青生則要好很多。這十二年來,黑白子可是一直念念不忘拿走我的吸星*,禿筆翁也曾數次偷偷提及。可惜,他們哪裏知道,嘿嘿,我將那吸星*就刻在了黑牢床榻的鐵板上。”

吳明故作驚訝道:“任伯父,你將吸星*刻在黑牢的鐵板上,難道就不怕被他們給發現嗎?”

任我行哈哈笑道:“我當初在那鐵板上刻這套吸星*秘笈,雖然是在黑牢中悶得很,聊以自遣,刻的時候卻未必存著什麽好心。”

吳明笑道:“原來任伯父早就防著一手,恐怕這吸星*有什麽問題吧?”按照原書他早就知道沒問題,此時這麽問自然也隻是隨口一說。

果然,隻聽任我行嘿嘿一笑道:“這你可錯了,我刻的吸星*沒一點問題。”

吳明故作驚訝道:“啊……”

任我行得意笑道:“神功秘決固然是真,但如果沒有我親加指點,助其散功,依法修煉非走火入魔不可。對了,你練過類似的功夫,當知道這類功夫十分危險,你當初是如何避開的呢?”

吳明的春陽融雪功乃是書仙係統贈送的,直接學會,根本不用擔心避開的問題。

當然,由於吳明後來吸收天地靈氣,導致春陽融雪功發生變異,也導致他體內聚集大量陽煞,卻是有了走火入魔的風險,這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於這些,吳明當然並不想多談,當即笑道:“任伯父,我就是運氣好,稀裏糊塗就學會了。”

“那你果然是運氣不錯,像這種功夫,一步踏錯,便會萬劫不複。”任我行說著笑了笑,忽然站起身道:“走,我們也去地牢看看。”

吳明暗道:“難道任我行被自己這麽一說,有些不太放心刻在鐵板上的吸星*了?”轉念一想,按照蝴蝶效應來說,這還真的有可能。

吳明當即應聲道:“好。”

輕車熟路,兩人一路來到黃鍾公所住的琴堂。

此時桑三娘已經不見,吳明猜測她應該已經偷偷進入地牢。

果然,當吳明和任我行進入地牢中不久之後,便碰到了不熟悉地形的桑三娘。

忽然,地牢深處傳來了兩聲驚呼,吳明耳力敏銳,聽出驚呼聲乃是由黃鍾公和禿筆翁發出的。

驚呼聲透著不可置信、失望、恐懼等諸多複雜的情緒,讓吳明頓時明白,牢中發生了意外之事。

這時,任我行皺眉道:“地牢中好像出事了,我們進去看看。”

隨著深入地牢,期間吳明聽到了黃鍾公和禿筆翁的叫罵聲,罵的乃是黑白子,隻是罵聲很快越來越弱,顯然是被黑白子偷襲得手。

吳明暗暗驚訝,黑白子先前可是被任我行廢掉了功夫,並且弄瞎了眼睛,弄壞了聲帶,他怎麽可能打得過黃鍾公和禿筆翁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黑白子在這一個月中,幸運地學到了吸星*。

他利用吸星*偷襲得手,吸走了黃鍾公和禿筆翁的內力。

事實是否如此,吳明也不敢保證,但想來大抵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吳明心中暗暗歎息,早知道有這種連鎖效應,自己就應該早些抹去鐵板上的吸星*。

任我行似乎也聽出了一些眉頭,吳明在黑暗中明顯看到他皺了皺眉,而且腳步似乎也加快了。

待得三人來到黑牢附近的時候,吳明夜能視物,已經率先發現了被自己喬裝過的黑白子,隻是他被任我行弄瞎了眼睛,卻是一下子找不到出去的路,正在牢中慢慢摸索。

瞎子的聽覺十分敏銳,黑白子很快便發現有人靠近,隻是他的聲帶也被任我行給破壞了,此時一聲“誰”的驚呼幾乎聽不出來。

任我行冷聲道:“是我。”

黑白子渾身一震,先是往後退了幾步,卻又開始快速向任我行衝了過來。

吳明明白,黑白子善於對弈,自然明白,此時不拚命就沒機會了。

桑三娘道:“教主小心。”

任我行傲然道:“就憑他這個廢物,還沒放在我眼中。”

黑白子雖然吸收了黃鍾公和禿筆翁的內力,但一來他剛剛吸收,尚未消化;二來無論身法還是見識,他都無法跟任我行相比。

隻見他剛剛撲上前去,便被任我行一掌劈開。

不過,黑白子竟然隻是退了幾步,可見他吸收了黃鍾公和禿筆翁的內力,真氣大為增加,比起任我行也差不了多少。

任我行驚呼道:“難怪你敢上來跟我拚命,原來你竟然真的學會了吸星*。”

黑白子雙目空洞,喉嚨赫赫作響,但吳明在黑暗中卻感覺的出來,黑白子對任我行的恨意。

仇恨是最大的動力,吳明估計黑白子這一個月來在牢中飽受苦痛,後來無意間摸到鐵板上的文字,恰好他的內力被任我行廢掉,倒是無意中符合了吸星*修煉前破功的原理,這才讓他學會了吸星*。

任我行冷笑道:“黑白子,你是不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那你就上來啊,想當年,我被你們關在牢中,又何嚐不是如此。這十二年來,你無時無刻都想著得到我的吸星*,現在宿願得償,死也可以瞑目了,我便成全了你。”

黑白子喉嚨赫赫作響,發出一陣難聽的響動,緊接著,他的身形電射而出,再次向任我行撲去。

兩人在空中雙掌相接,同時使出吸星*。

吳明暗自搖頭,這黑白子被廢掉了原來的武功,現在怕是也隻能用吸星*來跟任我行拚命了。

隻是他恐怕忘記了,任我行的吸星*修煉了幾十年,豈是他可以比擬。

果然,隨著兩人雙掌相接,任我行頓時便占據上風,身上衣裳鼓起,而黑白子的身體卻是慢慢幹癟下去。

“死吧!”任我行掌力輕吐,一下震碎黑白子的心髒。

桑三娘在身後看得索索發抖,吳明倒是沒覺得什麽,這黑白子竟然連自己結義兄弟的內力都吸,合該有此下場。

任我行殺了黑白子後,隨即便走向了曾經住過十二年的地牢,眼神中充滿了唏噓。

而吳明則聽出黃鍾公似乎還剩一口氣,於是當即衝入牢中,把他扶起,並給他輸送內力。

沒一會兒的功夫,黃鍾公便悠悠醒來,但吳明卻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黃鍾公醒來後發現身前的吳明,當即問道:“黑白子呢?”

任我行冷聲道:“他已經死了。”

黃鍾公強撐一口氣,歎聲道:“冤孽,冤孽啊。這些年,他每每乘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潛入牢中跟任教主溝通,試圖得到吸星*,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卻是比誰都清楚,可歎我念及兄弟情誼,始終不忍責罰於他,哪曾想一念之仁,卻是落得這副光景……好在,這十二年來,偷得浮生半日閑,餘願足矣,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