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絕沒想到恒山派四件法器,竟然都如此珍貴,怕是都有著不凡的來曆,隻是現在他沒空多加查看,隻能留待儀式完畢之後有空再行研究。

吳明正欣喜之間,隻見儀清已經展開一個卷軸,然後說道:“恒山派共有五大戒律。一戒犯上忤逆,二戒同門相殘,三戒枉殺無辜,四戒持身不正,五戒結交奸邪。恒山派祖師遺訓,掌門師兄須當以身作則,監督弟子。”

吳明應道:“是!”

前三戒對於吳明來說自然是很容易辦到的,譬如這一戒犯上忤逆,他現在是恒山派最大的頭頭,這犯上忤逆根本不可能。

對於恒山派這些同門,他一直照顧有加,自然不會出現同門相殘之事,這二戒很容易做到。

三戒枉殺無辜,吳明從來不是好殺之人,殺人必定有他的理由,這一戒也絲毫沒有問題。

至於四戒持身不正和五戒結交奸邪,或許在一些人眼中,吳明肯定是觸犯了的。

然而,吳明自己卻並非這麽想,因為在他看來,正或者邪並不單純看一個人的出生或者所屬的門派,而是要看具體的為人處事。

行之正則正,行之不正則為邪。

恒山派眾女弟子對於吳明早已心懷崇敬,十分擁戴,此時見就任儀式完成,意味著吳明以後便是她們正式的掌門人,都不禁欣喜萬分,有些俗家女弟子更是忍不住歡呼起來。

吳明此番就任恒山派掌門,跟原書令狐衝就任的局勢大有不同,嵩山派左冷禪既死,嵩山派群龍無首,此時自然不會有人前來阻止。

而少林、武當等門派的掌門人都曾親眼目睹吳明的武功和為人,知道江湖傳聞不可信,自然也不會在就任典禮上提出任何不利於吳明的問題,更加不會橫加阻止。

至於東方不敗派來的賈布和上官雲,則被任盈盈派了綠竹翁、老頭子、計無施等人盯得緊緊的,想要在期間搗亂作怪,卻是根本不太可能。

眼見這就任儀式異常的順利,吳明心裏倒是有些不太習慣。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賈布和上官雲,吳明心中冷笑,想必他們也是在尋找機會,此時被人看得很緊,怕早已不耐了吧。

隨著儀和宣布就任儀式完畢,也宣告著吳明現在乃是貨真價實,真正意義上的恒山派掌門人。

接下來,作為掌門人,吳明自然要招待前來道賀觀禮的眾位賓客。

群豪大多喜歡喝酒吃肉,那便在山坳中自行用餐,至於其他門派之人,吳明則讓不戒和尚和桃穀六仙等人招待他們,而他自己,則親自招呼少林、武當、衡山、泰山等各派掌門吃齋飯。

吃完齋飯,方證大師忽然輕聲對吳明說道:“吳掌門,老衲和衝虛道兄二人有些話想和你商議一下。”

當今武林中兩大門派的掌門人親自來到恒山,不用說也必定不是單純的道賀觀禮,何況吳明早已知道他們的目的,於是當即點頭表示同意。

此時,見性峰上人員混雜,不論在何處說話,都不免隔牆有耳,讓人聽去。

吳明想到賈布等人的計劃尚未展開,若是自己和兩派掌門就在見性峰相談上的話,難免他們為了完成任務鋌而走險,這樣極易殃及賀客和本派的女弟子,畢竟這一次魔教帶來的毒水可是奇毒無比,吳明心知絕不能大意。

於是吳明便想將他們引到無人之處,讓他們露出破綻,然後再行揭穿。

打定主意之後,吳明吩咐儀和、儀清等弟子分別招待賓客,然後向方證、衝虛二人道:“下此峰後,磁窯口旁邊有一座山,名為翠屏山,此山峭壁如鏡,山上有座懸空寺,是恒山的勝景。兩位前輩可有雅興,前往一遊?”

衝虛道人笑道:“翠屏山懸空寺那可是天下奇景,貧道仰慕已久,正欲一開眼界,煩請吳掌門帶路。”

方證大師點頭微笑道:“那就麻煩吳掌門了。”

吳明前頭引路,在下峰之前,卻是悄悄傳音給了任盈盈,讓她故意放鬆對賈布等人的監視,好讓他們跟上翠屏山。

任盈盈冰雪聰慧,當即會意該怎麽做。這一次東方不敗派賈布和上官雲兩名高手前來,還準備了大量毒水,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吳明。

吳明交代好了之後,便帶著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下峰而去。

三人都是武林高手,步履輕盈,很快便來到瓷窯口附近的翠屏山下。

吳明靈覺何其敏銳,早已聽到有一批人遠遠跟在身後,他們的跟蹤技巧十分精妙,竟然似乎瞞過了少林和武當兩派的掌門人。

吳明心中暗歎,難怪原書中令狐衝和兩位掌門差點被他們給俘虜,這些魔教弟子的確有著不凡的實力。

這時,隻見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正仰頭眺望,吳明順著他們眺望的方向看去,但見飛閣兩座,聳立峰頂,宛似仙人樓閣,現於雲端,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方證大師忍不住讚歎道:“建造此樓閣之人當真妙想天開,果然是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衝虛道長附和道:“正是。”

三人邊走邊看,緩步登山,過了好一會這才來到懸空寺中。

懸空寺共有樓閣兩座,都是高三層,中間相距數十步,兩樓之間,以飛橋相連。

飛橋極為狹窄,寬僅數尺,而身下乃是懸崖峭壁,頭上則是雲霧繚繞,若是普通人來到這裏,絕對會膽戰心驚,但三人都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自不可同日而語,臨此勝境,反倒胸襟大開,十分暢快。

方證眺望了一番後歎聲說道:“古人有雲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裏的地形,確是如此。”

衝虛道長接口道:“北宋年間楊老令公扼守三關,曾鎮兵於此,這原是兵家必爭的要塞。始見懸空寺,覺鬼斧神工,驚詫古人的毅力,但看到這五百裏開鑿的山道,懸空寺又渺不足道了。”

吳明故作驚奇道:“這數百裏山道,竟然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衝虛道長點頭道:“沒錯,據史書記載,魏武帝天興元年克燕,將兵自中山歸平城,發卒數萬人鑿恒嶺,通直道五百餘裏,磁窯口便是這直道的北端。”

方證接口道:“所謂直道五百餘裏,當然大多數是天生的。北魏皇帝發數萬兵卒,隻是將其間阻道的山嶺鑿開而已。但縱然如此,工程之大,也已令人咋舌。”

吳明歎聲笑道:“難怪天下有這麽多人都想當皇帝。皇帝隻要一句話,數萬兵卒便將阻路的山嶺給鑿了開來。”

衝虛道長歎息道:“權勢這一關,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又有幾人能夠看穿。別說做皇帝了,就說武林中之所以風波迭起,紛爭不斷,還不是為了那‘權勢’二字。”

吳明聽得暗自點頭,同時也明白衝虛道長想要將話引到正題上,於是便順勢說道:“道長說得是,有關武林形式,還請兩位不吝指教。”

衝虛道長道:“好說,好說。”

方證大師道:“吳掌門,當日左盟主派人冒充魔教子弟,挑起正邪之戰,你也知道他正是為了達成所謂的權勢。”

吳明點頭道:“確是如此,這左冷禪野心極大,可惜心術不正,還好已經自殺身亡,不然我此番就任,他或許也會前來阻止。”

方證大師歎道:“左盟主文才武略,本是我們正派的傑出人物,五嶽劍派之中,原本沒第二人比得上,可惜他抱負太大,急欲壓倒武當、少林兩派,未免有些不擇手段。”

吳明知道,方證大師是出家人,慈悲為懷,雖然明知左冷禪做了極多的錯事,但既然人已死,自然也便不會多加譴責。

這時,衝虛道長忽道:“原本我們以為左冷禪既死,五嶽劍派便會重新走入正軌,但近來貧道和方證大師卻發現事實遠非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吳明心中暗道,看來他們是發現了嶽不群的蛛絲馬跡,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故作驚訝道:“兩位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衝虛道長歎息一聲道:“的確如此。當時貧道和大師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十分震驚,簡直難以置信,平日表現如此之好的一個人竟然會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吳明故作震驚道:“這人究竟是誰?”

衝虛道長道:“他就是人稱君子劍的華山派掌門嶽不群。”

方證大師也是一聲歎息,接口道:“若非偷偷將消息告訴我們的乃是他的二弟子勞德諾,老衲和道長斷然不會相信。”

吳明則故作疑惑道:“不會吧,方丈、道長,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勞德諾可是左冷禪派到華山臥底的,他的話豈能相信?”

衝虛道長解釋道:“不錯,勞德諾本是左冷禪的三弟子,被他派往華山臥底,這些我們自然都聽左冷禪自殺前說過。然則勞德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他將死之時。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的話不像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