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教乃是當年明教的殘餘勢力組建而成,總壇黑木崖位於河北和山西的交界之處,距離恒山其實並不算遠。

翌日清晨,在眾弟子的目送下,吳明跟她們揮手作別。

下了見性峰後,為了以防東方不敗的眼線察覺,吳明、任盈盈和曲非煙三人便雇了兩輛馬車,由恒山一路向東邊的平定州而去。

初時,任盈盈麵子薄,自是跟曲非煙同坐一輛馬車,待得後來,在曲非煙的慫恿下,再加上她跟吳明本就聚少離多,於是中午用餐之後便拋去矜持,跟吳明共乘。

兩人在馬車上輕聲說了會貼心的體己話,這才慢慢說到這一次攻打黑木崖的事。

說是攻打黑木崖,但吳明從任盈盈口中得知,其實任我行尚無完全的準備,隻是過來尋找合適的契機,同時還準備策反教中的一些元老,哪怕就算不能策反,也要離間他們跟東方不敗的關係,這其中比較關鍵的一人便是童百熊。

吳明知道原書中童百熊就是跟任我行等人會晤之後被誣為叛徒而糟東方不敗殺害的,這一次雖然由於自己的出現改變了一些事情,但想來他照例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任盈盈告訴了吳明很多有關於魔教的內部事務,這可比原先他看書知道的詳細多了。

吳明故作絲毫未知,道:“盈兒,你爹爹佩服的四個半人中首推東方不敗,可見這人無論智謀還是武功,都絕非等閑,而且江湖傳言,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不知此言是否屬實?”

任盈盈回答道:“東方不敗這人心計極深,那是不必說了。當年他的武功應該不如我爹爹,但現在到底如何,我卻不大知曉,主要是近幾年來他深居簡出,極少露麵,我幾乎沒什麽機會看到他出手。然而,據教內有人傳言,他已經練成了葵花寶典,想來功夫大進,到時吳郎你若是跟他對上的話可要千萬小心。”

吳明點頭道:“盈兒放心,我會注意的。”

任盈盈又道:“也幸好這幾年他沉迷葵花寶典,不太理會教務,讓一個姓楊的小子大權獨攬,將教內弄得烏七八黑,怨聲載道,不然我爹爹想要重奪教主之位,怕是難上加難。”

吳明自然知道姓楊的小子便是楊蓮亭,便隨口說道:“難道東方不敗不怕重蹈覆轍,被那姓楊的奪走教主之位嗎?”

任盈盈搖頭道:“那小子怕是不會奪東方不敗的權。”

吳明道:“是嗎?難道他跟東方不敗有什麽密切關係不成?他是誰,為何武林中無人提及?”

任盈盈臉上忽現奇怪的表情,微笑道:“什麽密切關係,說出來簡直汙了口。教中知情之人,誰也不提;教外之人,誰也不知。武林中自然沒人知道了。”

吳明嘿嘿一笑,輕啄了任盈盈的臉頰一下,道:“好盈兒,到底有什麽秘密,你跟我說又不打緊。”

任盈盈臉色微紅,白了吳明一眼道:“就你好奇心重。好吧,我跟你說還不行嗎?那姓楊的叫楊蓮亭,隻有二十來歲年紀,武功既低,又沒什麽過人才幹,但近年來東方不敗卻對他十分寵幸,真是莫名奇妙。”

說是莫名其妙,但任盈盈的玉臉卻是更加紅了,嘴角微微上斜,顯得心裏對楊蓮亭十分鄙夷。

吳明故作恍然大悟道:“啊,原來如此。這楊蓮亭看來應該是東方不敗的男寵了。我本以為東方不敗乃是英雄豪傑,卻原來有這種龍陽癖好。”

任盈盈白了吳明一眼嬌嗔道:“你說這些幹嘛,別說啦,沒得汙了我的耳朵。總之自從東方不敗把什麽事都交給楊蓮亭去辦,教裏很多兄弟便都被他給害了,想想這人都該殺。”

吳明輕笑道:“其實,他的權利來自於東方不敗的放任,最該殺的人應該是後者,而那楊蓮亭,隻是個沒用的可憐蟲罷了。不過,反過來,對於你爹爹來說,這個可憐蟲這些年倒是做了不少的好事。”

任盈盈道:“那也不能饒了他。”

吳明笑道:“誰說要饒他了,既然他跟東方不敗關係這麽好,自然要生則同衾,死則同穴了。”

任盈盈順手掐了吳明一下,瞪眼道:“你還說,沒得汙了這麽好的字眼。”

吳明見她惱怒,當即便不再多說,趕忙抱著她訕笑道:“好好好,咱們不說這事了。”

平定州和日月教總壇黑木崖距離已經很近,城中頗多教眾來往,任盈盈此前已經命令上官雲等人提前回去,在城外等候。

這天傍晚,三人到了平定城外約定地點,卻發現上官雲正跟任我行、向問天等人站在一起。

當然,這時候的任向兩人都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隻是卻瞞不過吳明的火眼金睛,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易容高手。

眾人相見,自然是一番親熱的寒暄,任我行見吳明親自前來助陣,心中也是十分高興。

寒暄後,任盈盈問及父親如何會跟上官雲在這裏一起等自己和吳明。

任我行笑道:“我和你向叔叔路上碰到上官雲,你向叔叔跟他打了一架,後來才知他已歸降了我們,然後從他嘴裏得知你們大約傍晚時分會到,於是我們便一起在這裏等候。”

“原來如此。”任盈盈轉頭道:“向叔叔,你沒傷到上官叔叔他吧?”

向問天微笑搖頭道:“要傷到上官雕俠,那可不是易事。”

上官雲謙遜笑道:“向左使謬讚了,之前多虧你手下留情,不然我現在怕是就無法站在這裏了。”

任我行哈哈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無須客氣了。”

緊接著,眾人一起來到了上官雲在城中準備的客棧。

為了防止有人打擾,上官雲還專門派遣多名得力部屬,在客店前後把守,不許閑雜人等靠近。

酒席上,眾人杯籌交錯,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氣風發,說道:“這段時間,我和向兄弟到處聯絡教中舊人,沒想竟出乎意料的容易。聯係之人十個中倒有八個欣然應允,都說近年來東方不敗倒行逆施,已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若不是教規森嚴,怕是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這對於我們來說,乃是絕好的時機。”

任我行剛說到這裏,忽聽得街邊不遠處響起了接連的哨子聲。

這哨子聲乃是魔教的傳訊訊號,在靜夜中聽來,格外讓人毛骨悚然。

任盈盈驚訝道:“難道東方不敗知道我們到了?爹爹,我們現在怎麽辦?”隨即向吳明解釋道,“這哨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

任我行略微傾聽,隨即搖頭道:“盈盈,這些人不是衝我們來的,不用驚慌。”

吳明自然也聽出來了,因為伴隨著哨子的聲音,還有隱隱的傳令聲,是抓童百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