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殿外有人大聲叫道:“原來教主是有人假冒的,我說怎麽東方兄弟竟然會派人抓我。”

這聲音蒼老,但內力充沛,顯得威猛之極,吳明料想此人應該便是之前被抓的風雷堂堂主童百熊,隻是他卻高估了自己跟東方不敗的交情。

任我行也是忍不住一驚,大聲叫道:“外麵可是童老?”

“是你!”隻聽鐵鏈聲響,童百熊掙脫抓著他的武士,跑進了殿內。

吳明放眼看去,隻見他雙手雙足都銬在鐵銬之中,拖著極長的鐵鏈,頭上白發披散,臉上鮮血凝結,神情看起來甚是可怖。

任我行聽到鐵鏈之聲,見到童百熊的慘狀,不由想起自己在西湖底被囚的種種苦況,突然間有種愧意湧上心頭,歎聲道:“童老,看來是我連累了你。”

童百熊搖頭道:“任教主,我不怪你,這或許是我童某命裏該有此一劫。對了,這人便是假冒東方教主的人嗎?相貌看起來的確有七八分相似,但神情氣勢卻是截然不同,難道姓楊的和那些侍者竟然會絲毫不覺嗎?該好好拷問他一番才是。”

東方不敗的替身見到麵色可怖的童百熊,更是嚇得不行。

任我行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冒東方不敗,不說真話的話,小心我一拳打爛你的腦袋。”

“小……小……人……叫……叫……”那人嚇得全身發抖,到得後來卻是連自己名字都宛似說不出來了。

眾人隨即聞到一陣臭氣,隻見他褲管下有水流出,原來是嚇得屎尿直流。

向問天解了楊蓮亭的啞穴,將他拉到殿口,喝道:“姓楊的,快說,這人到底叫什麽名字?是誰讓他冒充東方不敗的?”

楊蓮亭倒是十分硬氣,昂然道:“我認得你,你是那反教叛徒向問天。日月神教早將你革逐出教,你憑什麽重回黑木崖?”

向問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來,便是為了收拾你這姓楊的奸徒!”

說著,他手掌揮起,隻聽“喀”的一聲,楊蓮亭的左腿骨頓時斷了。

楊蓮亭這人雖然沒什麽武功,但為人卻是十分硬朗,此時竟然不求饒,反而大叫道:“向問天,你有種便殺了我,這麽折磨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向問天聞言哈哈笑道:“千古艱難惟一死,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接著他便再次出手,將楊蓮亭的右腿腿骨打斷,並將他扔在了地上。

楊蓮亭此時雙足著地,小腿上的斷骨戳將上來,劇痛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咬牙忍住,哼也不哼一聲。

要見到真正的東方不敗,楊蓮亭可是關鍵,吳明當即說道:“向叔叔,這人留著還有用,暫時先別折磨他了。”

向問天心裏佩服楊蓮亭的硬氣,本就不想繼續折磨他了,此時聽吳明這麽說,當即便點頭答應。

任我行道:“事不宜遲,別管他是誰了,先去找東方不敗要緊!”

說著他便提起那替身,大聲道:“大家剛才都瞧見了,此人冒充東方不敗,想要禍亂我教,咱們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們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們認不認得?”

眾武士聞言麵麵相覷,一時之間誰也不敢接話。

原來,這些武士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自然不可能見過任我行,再加上東方不敗接任教主之後,教中之人揣摩上意,幾乎不提前任教主之事,因此這些武士連任我行的名字也沒聽見過,倒似日月神教創教數百年,從古至今便是東方不敗當教主一般。

這時,上官雲趕緊上前大聲說道:“東方不敗多半早被楊蓮亭他們害死了。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從今往後,大家須得盡忠於任教主。”

說著,上官雲便帶頭向任我行跪下,口中說道:“屬下參見任教主,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上官雲在教中的職位極高,眾武士自然都認識,此時見他向任我行參拜,又見原來的東方教主確實乃是冒充的假貨,而原本權勢顯赫的楊蓮亭更是被人打斷雙腿,拋在地下,沒有半分反抗之力,當下便有數人向任我行跪倒,說道:“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人的跟從性本就很高,更不用說這些被洗腦了的人,見有人跪倒,其餘眾武士便先後跟著跪倒。

至於那“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這些字眼,他們每日裏都要說上好幾遍,此時換個對象說來自然也是順口的很。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隻要是人都喜歡聽好話,特別是權勢欲望重的人,尤其如此。

隻見任我行哈哈大笑,顯然十分滿意,說道:“現在開始,你們嚴守上下黑木崖的通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

眾武士自然又是齊聲答應。

而這時一旁的向問天已經將童百熊的銬鐐打開。

童百熊關心東方不敗的生死安危,此時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抓起地上的楊蓮亭便喝道:“是你……肯定是你害死了我那東方兄弟,你……你……”

說話之間,他的虎目中竟然流下了兩行眼淚,可見他對東方不敗真的十分有感情。

楊蓮亭宛若未聞,雙目一閉,就當看不到。

童百熊大怒,一個耳光打過去,又喝問道:“我那東方兄弟到底怎樣了?”

吳明卻是發現楊蓮亭已經被童百熊打暈了,於是當即說道:“他已經暈過去了。”

童百熊趕緊搖晃楊蓮亭的身子,但對方雙眼發白,卻是如同死過去了一般。

見楊蓮亭昏迷過去,任我行隻好向八名紫衫侍者問道:“你們當中有誰知道東方不敗下落的,盡速稟報,本教主重重有賞。”

可惜連問三句,那些侍者竟然無一人答話。

一瞬間,任我行的心情宛若沉入到了穀底.

這些年,他被困西湖湖底,除了練功之外,便是想象脫困之後,如何折磨東方不敗,哪知今日來到黑木崖上,找到的東方不敗竟是個假貨。

若然東方不敗真的已死,那麽他便此生再也無法報仇,無法折磨東方不敗,這對於任我行來說,不啻於最大的打擊。

任我行失望之餘,心情自然便煩躁無比,心底裏的戾氣便壓製不住,忍不住厲聲喝道:“你們這些家夥,明知東方不敗是個假貨,卻連同楊蓮亭欺騙教中兄弟,個個罪該萬死!”

吳明知道任我行的性格本就十分狂妄,後來又在西湖黑牢中呆了十來年,更是積累了一股戾氣,之前隻是暫時自我壓製,此時便有噴發跡象,若他不是任盈盈的父親,他自然不會多管,但現在卻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在任我行身子一晃,欲要動手之際,當即攔住了他的身形,然後施展厲聲鬼嘯,以一種類似佛門獅子吼的方式喚醒了他的理智,並說道:“任伯父,東方不敗肯定沒死。”

任盈盈也發現父親剛才的神態舉止有異,近乎發狂,當即過去牽住了他的手,並向吳明投去感激的目光。